第三十三章
「煙草的事怎麼樣了？」他問。
「幾天都不見你了啊三哥。」江坤一邊系皮帶一邊道，「公司的事兒解決怎麼樣了？」
「你也不小了該談了。」他說，「遇見合適的就去試試。」
「爸您跟沈適說什麼呢？」
柏知遠楞道：「你要給我介紹？」
柏知遠帶她在大馬路上溜了一圈，也沒多久就回了醫院。她那時睡意已經染上眉頭，和柏知遠道別後回了病房剛倒下就睡過去了。
男人偏頭。
陳迦南聽話的將玻璃窗升上去。
「一個糟老頭子要那些排場幹什麼。」老人道，「飛機上不太舒服而已事兒不大。」
「不是我說啊三哥，有些事你就得快刀斬亂麻。」江坤道，「那個周瑾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要不然就得跟我一樣。」
沈適面無表情的聽著，黑眸微縮。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的眉頭皺的比之前更厲害了，像北京夜晚的黑雲，好像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沈適那兩天去了上海出差，晚上下了飯局都在凌晨。他很少想起陳迦南，稍微一碰煙就容易想起她那張倔強固執的臉。
「剛從飯局過來嗎？」周瑾問。
說了幾句話，又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老人笑了笑：「這麼晚趕緊回去吧，別回頭折騰病了小瑾跟我鬧脾氣說我不心疼你。」
沈適不語，眸子沉了半分。
「你沒想過給我一個師母嗎？」
「我
和_圖_書記得你有一個相親對象。」他問，「怎麼樣了？」
「不過梁雨秋現在管不著我，她家還一堆子事兒呢。」江坤笑完，表情忽的正經起來，「哥。」
柏知遠看到有車子靠近，說了幾句掛掉電話，對已經降下車窗看過來的沈適客氣的打了聲招呼，沈適頷首笑了笑。
「過兩天出了院和你奶奶一起吃個飯吧，商量下你們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老人直接道，「本來明天就可以出院，小瑾這孩子就是不讓，這醫院待得人真是不舒服得很。」
那是北京燈紅酒綠剛開始的時候，江坤的夜總會早就已經熱鬧起來。男男女女扭捏在一起，擦過肌膚，一個曖昧的眼神成就一段夜晚的故事。
她瞥了一眼擋風玻璃前的車流，無意間看到車上有一個很hellokitty的筆記本。柏知遠注意到她的視線，說：「侄女的日記。」
當年沈父做了幾個錯誤的決策，□□隨時引爆。
陳迦南收回視線坐好。
「去江坤那兒。」沈適道，「看他最近在搞什麼。」
江坤把手機遞過去，沈適按了通話。
從五年前去b城開始老太太就已經在為沈家尋找後路，除了沈家人沒人知道沈氏即將要面臨的危機，作為獨孫他要考慮太多。
江坤嘿嘿笑起來。
江坤見他不說話，罵道：「我操。」
「她很放心你嗎？」陳迦南驚和圖書訝。
「您回來也不說一聲。」沈適道，「我好派人去接。」
江坤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不說這個，林楓那小子一直想給你賠罪，又不敢見你，松個口吧三哥，彆氣了。」
沈適皺了皺眉頭。
沈適：「那就好。」
沈適道：「褲子提好。」
柏知遠笑笑。
陳迦南還穿著病號服坐在副駕駛，將腦袋探出車窗外看。車載廣播有音樂放出來，是最近新上映電影的插曲。
「把窗戶關上。」他說，「最近流感嚴重。」
沈適說：「再晾幾天。」
看見她的表情，柏知遠心裏大概猜到幾分。
「奶奶。」江坤道，「接不接？」
周瑾還想說什麼，終究沒開口。
「送這就行。」他在電梯口站定，「回去吧。」
車流慢慢動起來，柏知遠把著方向盤看她。
「周小姐每天下午兩點都會過來陪老太太喝茶，坐到五六點才離開。」老張知道沈適要問什麼，直接回道，「昨天林少爺也過來了一趟，陪著說了說話。」
夜晚的醫院慢慢平靜下來，走路聲也很輕。
「為什麼？」
「那老太太……」
這話剛落，門口插|進一道女聲。
廝混的朋友喊他去新開的場子，發來定位。
「看個人。」柏知遠說，「沈先生也是嗎？」
江坤過了一會兒才來，似乎是剛雲煙風雨一場，衣服鬆鬆垮垮，眼角還有溫存過後留下的餘溫，m.hetubook.com.com整個人神清氣爽。
陳迦南搖搖頭。
「沈先生，現在是回老宅嗎？」
外頭的雨這會兒已經下大了，沈適直接下到地庫開車出了醫院，剛開到門口看到一個熟人，柏知遠將車停在路邊在打電話。
「北京車真多。」她說，「都不見個自行車。」
老太太在商政兩界地位顯赫受人尊重，足夠他在幾年之內力挽狂瀾，周瑾是他最好的選擇，也是沈氏最好的合作夥伴。
這麼個夜裡，沈適有點想那小白眼狼了。
沈適從偏門進，去了常待的私人包廂。
老人點頭。
沈適當時笑了笑。
他當時沒多想，順勢開了過去。
沈適嗤笑，無奈搖頭。
二環路上此刻堵死，開車的人也不急躁。
他看了眼時間，問：「老宅這兩天什麼動靜？」
聽罷柏知遠笑出來。
「要我說這小子活該，就是沒事幹閑得慌吃飽撐的。」江坤道，「不過私心也是想讓周瑾跟你，他那股票好水漲船高，也是為你好。」
「再說。」他淡淡道。
「你這什麼話。」沈適道，「應該的。」
兩個人走在醫院的長廊上，周圍都靜悄悄的。似是距離太近，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酒味，周瑾刻意走的近了點。
兩個男人沒什麼話題，簡單寒暄了一下便道別。沈適開著車走在北京空曠的大馬路上，忽如其來的疲憊。
「有時間寫寫。」柏知和-圖-書遠又補充道，「只記錄好的事情。」
「小瑾今天還跟我念叨你忙。」老人笑說，「這段時間她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沈適抬頭看去，周瑾穿著白色的束腰低胸裙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保溫盒，笑起來看不出一點大小姐的架子。
陳迦南：「……」
車子漸漸走得快了，風從窗戶溜進來，夾雜了一絲絲小雨，臉頰上有些許涼意，陳迦南摸了摸，只感覺濕濕的。
後座的男人穿著黑色襯衫，袖口雜亂無章的向上挽起，西裝外套扔在一邊，眉尖的皺起昭示著他的煩躁。
有多久沒有和周然聯繫了，很突然的就沒了關係。成年人之間好像就是這樣，上一秒還對你掏心掏肺說永不離棄，下一秒就悄無聲息斷了個乾淨。
沈適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陳迦南：「……」
陳迦南看著柏知遠道：「老師。」
柏知遠笑問：「看什麼呢？」
他打開汽車導航，聽著林志玲的聲音一時間有些煩躁。好像有那麼個時候，陳迦南有一次問他：「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她的聲音？」
他那會兒心情還不錯的握了握她的手，很給她面子的說沒你的好聽，她似乎不信，還很不屑的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老人笑著點頭，讓周瑾送他出去。
陳迦南扯了扯嘴角。
「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女孩子，活潑可愛的還是溫柔優雅那種？」陳迦南歪頭問，「我有和圖書資源。」
他點了一根煙靠在沙發上抽起來，狠狠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江坤先他一步拿起。
沈適：「跟你一樣？」
「已經在走合同，放心吧哥。」江坤說，「國外的審批比國內好弄，有人有資金，阻力不是很大。」
陳迦南舒了一口氣，想起一個小時前她說悶死了想出院，被柏知遠攔了，也是這樣笑笑說想出去的話，我開車帶你透透氣。
「悲傷一次就夠了。」他說完又道，「你應該沒寫日記的習慣吧。」
沈適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柏教授怎麼在這？」他問。
沈適說：「湊活。」
他站起來客氣道：「那您早些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老太太那邊沒說什麼？」江坤意有所指，沈適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貨便道，「周大小姐沒少給祖奶奶吹耳邊風吧？」
然後就真的這樣出來了。
「你不會真想跟她結婚吧？」
「她每天都會把心情寫成日記，大都是這個年紀的痛苦。」柏知遠說，「其實我不太贊成把不開心的事情記下來。」
「操什麼？」他淡淡道。
「我讓人不放心？」
沈適抬眼。
九樓的vip病房剛有人推開門進去，又反手關上。病床上的老人靠著床頭在看報紙，瞧見來人笑了笑，蹙眉道：「這麼晚了瞎跑。」
沈適沉默。
回了北京，老張來機場接他。
沈適「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