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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迦南不太明白柏知遠突如其來的疏離來自哪裡，看到沈適的來電有一些明白。她不再嬉笑回嘴，靜靜的退了出去。

她多少算是個病人，沈適沒有折騰到很晚，匆忙又要了一次才抱她回床上，陳迦南太累了，身子一挨上床就睡了過去。

陳迦南當時正打算將花丟到走廊間的垃圾箱內，被剛下電梯的柏知遠給攔住了，看著她說扔什麼，花很漂亮。

那晚他待至半夜，離開了醫院。

她化著濃妝，低胸短裙，長發擋著眼睛。

「好看嗎哭成這樣。」

柏知遠抬眼。

沈適裹上浴巾，站在窗邊打了個電話。

「上頭有名字。」

「學校。」她說。

她欲言又止，柏知遠道：「想說什麼？」

北京的醫院住兩三天還是獨間註定不便宜，陳迦南想了想自己的存款，正躊躇著怎麼問這話，柏知遠好像猜到似的，笑著看她。

過了會兒，老張送了一套衣服過來，有些偏休閑的樣子。那個時候已經夜裡十一二點，暴雨還在繼續下。

「什麼電影？」他問。

陳迦南問：「你怎麼進來的？」

「那是沙子進了眼睛？」

陳迦南瞪他。

「我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寬鬆了。」柏知遠揚眉，「這麼沒大沒小。」

「哭了？」

她不明白他那話是何意，彎腰在床上翻了一陣才找到，早已經沒了電自動關機，忽然明白過來看向沈適。

那串熟悉的號碼她早就已經熟記於和-圖-書心，感覺到身邊有一股視線看過來，她抬起頭柏知遠已經低下頭繼續忙起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聽過？」沈適一邊回答她一邊走了進去，「白活這麼多年。」

陳迦南怔住，早上出院太趕忘光了，現在或許早就已經被收拾病房的阿姨扔掉了。看見她這個表情，沈適笑笑。

「我晚上過去。」沈適道，「陪我吃個飯。」

陳迦南精疲力盡的靠在他身上，眼眸迷離。

0沉重的氣息噴洒在她的鼻尖，陳迦南有氣無力的將手搭在他的腰上。

柏知遠沒說話，車速放慢。

她想推開他，反被壓緊，他的臉湊近。

「糖給了嗎？」他問起這個。

陳迦南一口氣憋在嗓子眼。

那時他還未去b大報道，朋友開車送他回家。

柏知遠問過很多次自己為什麼要留下她，看中的不只是她孤注一擲的勇氣，或許也有一點私心在，他說不清楚。

他去辦出院手續和沈適的秘書擦肩而過，一時有些錯愕。回病房的路上他想起了幾年前在b大第一次遇見陳迦南，不是在階梯教室的課堂上，而是在一個深秋的夜晚。

熱氣瀰漫在整個洗手間里，味道濃而烈，沈適光裸著胸膛，

陳迦南：「……」

至今想起從前，柏知遠無奈嘆氣。

陳迦南擔心地問：「您沒事吧？」

他瞥了一眼過去，京a打頭的好數字。

沈適笑了聲：「你手機呢？」

她以為他ｗｗｗ•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會做什麼，緊緊閉著眼。

當時差點沒認出來，和那天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幹嗎？」

事實上很少有這樣冷場的時候，柏知遠今天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臉色一直沉著，陳迦南有好幾次想問，又怕被懟回去。

她下意識想問是誰，電光火石之間想到沈適沒問出口，好在柏知遠也沒再多說，又讓她檢查了一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這才下樓出了院。

「沒有。」她嘴硬。

電話接通，沈適問她在哪兒。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內心哀嘆。

後來研究生複試，看見她很驚訝。

沈適抬眼看她，用了三分力。

沈適拿眼瞧她。

「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摸過。」他難得逗她，「不要？」

「你什麼時候能好好跟我說話。」他說這句的時候聲音很低，頗有些無奈，「我今天沒惹著你吧。」

陳迦南躲開他的視線：「不能。」

陳迦南愣了一瞬。

陳迦南：「……」

至於為什麼對她印象深刻，大概是還是後來課堂的點名。那天他上課去晚了，從小路走，剛好看見她站在一堆灌木叢外抽煙，抽了半支就進了教室。

b城的馬路又寬又長，朋友開的肆無忌憚，漸漸地後面追上一輛車來。柏知遠並沒有看清開車的男人是誰，卻看見了副駕駛的女孩子。

她穿著毛衣牛仔褲，踩著乾淨的白色帆布鞋，長頭髮整齊的束在腦後，可是一httｐs://m•ｈｅｔｕboｏk•ｃom.ｃom趴到桌子上就睡起覺，一學期上選修課的次數不下五次，有三次中途跑了。

陳迦南：「沒哭。」

那時候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沈適會為她做這些無聊至極的事情，可他卻說的那麼認真坦蕩。陳迦南呆住片刻，聽他緩緩低沉道：「要不我給你換？」

那一晚沈適在洗手間要了她好幾次，他的沉默，用力，霸道，怎麼看都像是一種宣洩，甚至拉著她的手幫他套慰。

「這幾天吃什麼了。」他目光下移，笑著低聲道，「這又大了。」

「換衣服。」他說。

「可能昨晚沒睡好。」柏知遠道，「沒事。」

她白他一眼，跟著進來關上門。

「54床。」那個女護士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道，「可以出院了啊。」

她很快換好了衣服，收拾了床鋪和行李，剛弄完有人敲了敲門，她走過去開，一個小哥抱著一大束五顏六色的滿天星讓她簽收。

陳迦南回宿舍簡單洗了個澡，睡了一覺，醒來也不過是下午四點半。她將窗帘拉的嚴嚴實實，坐在床上打開電腦找電影看。

床上的女孩子睡得很沉，好像真的是被他弄得沒了力氣。沈適想起剛才脫她底褲的時候，她擰著雪白的身子將臉埋在他懷裡不敢抬頭的樣子，他淡淡笑笑，摩挲著手指放在鼻間聞了聞。

被問的男人頓了下，「嗯」了一聲。

她以為柏知遠不會再說，這時候忽的俏皮的吐了吐舌和-圖-書頭，報過辦公桌上那一堆資料就要走，卻又聽見他淡淡開口。

陳迦南聽得正雲里霧裡，手機響了起來。

「有些事要安排好。」他說，「不如趁早。」

陳迦南「哦」了一聲，說：「北京難得下那麼大的雨，之前也沒個徵兆什麼的挺突然。」

陳迦南有些受不住他這個樣子。

後者卻沒看她，目光落在電腦上。

陳迦南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沈適，她身上穿著乾淨的病號服，護士剛進來查房，打開了她房間的燈，陳迦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語氣挺僵硬，沈適好像並沒有生氣。

柏知遠那時候在想什麼呢？

陳迦南愣住：「這麼快？」

柏知遠從她臉上收回視線，大概意思是你可以走了。陳迦南像是沒有接收到訊號似的，想了想還是問了句：「怎麼暑假就您來學校上班？」

她回神般拒絕：「不要。」

「這是你上學期做的課題，可以做參考。」柏知遠遞給她一堆資料，「畢業論文你抓緊時間給我。」

她順勢將花塞給他：「那送您。」

朋友看見那車牌號當即評價：「那女孩厲害了。」

小哥剛走，柏知遠就到了。

毛毛推薦看《與神同行》，她掉了幾滴眼淚。

陳迦南懶得回答：「嗯。」

「走吧。」他這話像是逐客令，「月底交論文。」

「不算快了。」柏知遠平常語氣道，「你的工作會耗費掉你很多精力，到時候再找你要我怕是得千年等一回了。」

和_圖_書恍惚間聽見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宿管阿姨跑去開，不想沈適站在門口，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看著她眉頭蹙緊。

陳迦南不解：「『嗯』是什麼意思？」

這次他似乎沒這麼好說話了，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饑渴，等陳迦南發現過來已經晚了。沈適將她整個人壓在衣柜上，吊著眼梢睨她一眼。

這是沈適第二次來她的宿舍，比起第一次輕車熟路。他往床上一坐，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被窩，看了她一眼問：「看電影？」

陳迦南愣了一下。

車裡柏知遠很沉默，有兩次差點闖了紅燈。

「不要了。」她後來求饒。

他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在做下學期的計劃，想起了什麼似的給陳迦南打了一個電話，她還沒有走太遠又趕了回來。

到了學校，陳迦南回宿舍，柏知遠開著車去了辦公室。她有些奇怪明明是暑假，這個人有什麼事情著急做，假期還正常上班。

「沒什麼。」她最後說。

「買糖。」沈適慢條斯理道，「現在還來得及。」

推門進去，柏知遠抬頭看了她一眼。

沈適好笑的抬眼看她。

半天了不見動靜，陳迦南睜開眼發現他正靜靜的看著她，手下倒真的很正經的給她脫起衣服，她扭了一下身子，寬大的短袖已經半掛在腰上，胸罩的肩帶被他勾在指尖。

柏知遠笑了笑，抱著花跟著她進了病房。

沈適透過玻璃窗看向黑夜，忍住了抽煙的衝動。

「有人給你付了。」柏知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