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會是想餘聲了吧。」

餘聲微微頷首乖乖叫了一聲, 便隨著梁敘坐下聽他們聊。譚家明看起來像個老朋友時而笑一下，話挺少的都是陳皮在嘮叨。梁敘一面給她倒橙汁喝, 一面搭上一兩句。

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個晚上都直接下班回琴行，摸著吉他彈到深夜，要麼就是琢磨著初級鋼琴譜，有時候也會試試做個小樣兒卻從未滿意過，事實上至今他都不清楚譚家明葫蘆的里賣的什麼葯。

「叫譚叔。」梁敘說。

那天和往時一樣她去上自習。

他慢慢走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那一瞬間餘聲醒了過來，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梁敘探身拿過她枕邊的手機看了下，一兩句簡單解釋完然後冷了臉。

「冷不冷？」梁敘問。

梁敘果真不再動酒了。

餘聲搖了搖頭。

翌日是個周五，梁敘一大清早又撥了好幾個過去仍是關機。他這下真的是有些不淡定了，從李謂那兒要到了陳天陽的電話，一問才知道餘聲昨晚壓根就沒有回宿舍。

梁敘又往喉嚨里灌了幾口。

趁著休息的時間正準備去躺洗手間，耳邊冷不丁傳來熟悉的聲音。餘聲原地停了一下偏頭尋過去，兩個女生湊在一塊興奮的在看什麼視頻重播，可能是因為這個館人少或者沒帶耳機便開著外音。

「知道錯了嗎？」

他垂眸看了一眼象牙墜子再看她。

「怎麼了你？」陳皮多嘴問了一句。

譚家明皺了下眉頭：「怎麼問起這個？」

梁敘揉了揉脖子重重的吐了口氣，將頭往椅后一仰閉上了眼睛。陳皮在這hｔtｐs://wwｗ•ｈｅtuｂooｋ•com•ｃoｍ邊過夜實在無聊難得尋見一個樂子，一臉的『知你者陳坡也』。

重要的是薛天身邊的女人不是許鏡。

「……」梁敘舌尖舔過嘴角，腦子裡一閃而過毛片里的叫-床然後咳了幾聲不是很自在的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起下一步打算陳皮聽見譚家明說『繼續練』的時候哀嚎問天，梁敘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表情變化。他端起酒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沒多少度數卻辣的人心揪。

「不許摘。」她先他一步開口，「這是福氣。」

梁敘從外頭買了晚飯回來天色已經暗了，他帶了清粥小菜叫她過來吃飯。餘聲蹦跳著在小桌旁剛坐下，其其就嚷嚷叫著跟了過來甩了一溜兒毛。

「它知道個屁。」梁敘給她碗里夾菜，恨不得這話題快過去，「趕緊吃飯。」

那個晚上直到後來剩下樑敘一個人。

陳皮也總拿著貝斯消磨時間。

陳皮交給了周顯，梁敘帶她也離開了。

到了學校，兩人沿著小路往裡走。

他們這個樂隊到現在依舊還是個雛形，連代表曲子都拿不出來。周顯仍是老樣子，除了吉他之外對於薩卡斯也學有小成。

傍晚時分她蹲在陽台上逗貓玩。

餘聲被他拉著手乖乖跟在後頭。

「是個玩搖滾的料就是不走正道。」譚家明看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哥誰嗎？」

梁敘笑了一下：「我不冷。」

「對了譚叔。」陳皮忽然想到什麼，問，「你認識薛岬嗎？」

日子就這樣平平常常的過去了，沒什麼好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生一切都很平靜。相較於梁敘成魔成瘋的努力，餘聲也開始將心思放在了古建築研究方面，蹭著圖書館的wifi『網路選修課』聽了一撥又一撥。

陳皮一口酒灌嘴裏揚手叫他們, 像籠子里的鳥重見天日似的興緻極好。餘聲看到那個唯一陌生的人心下瞭然, 一時覺得特別熟悉。

於是路上她便問了：「你談男朋友了？」

北京城的煙花三月轉瞬即逝。

梁敘看著她那雙赤城的眼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有些明白了面前這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實際上什麼都懂就是不說出來，而總會用一些特別的方式讓他覺得心安並且感動。

作為女朋友這麼犯迷糊梁敘實在不能太要求什麼，想起他剛都快瘋了的樣子也著實無奈。那一天兩個人都沒有出門，她逃了課和他鑽屋裡待著。他看有關修車的書又琢磨曲子，餘聲用他的手機玩遊戲。

那是梁敘喜歡的事情。

然後又打算在琴行待上一夜。

她插上電腦開始聯網聽課。

隨後屏幕轉到了晚會現場。

或許是她這句話的緣故將氣氛再次攪和起來, 其餘幾人都笑了。周顯將桌上的酒瓶全攬到地上, 像是配合餘聲的做法。

餘聲還愣著：「我又不是故意的。」

餘聲：「……」

下午六七點的時候梁敘照例撥了過來。

不過按譚叔說得來總歸不會錯。

小路兩邊的大樹都發了芽長了葉子，隨著風吹簌簌直響。梁敘擋著南邊吹過來的風將她拉至身前，餘聲卻忽然停下腳步不走了。

梁敘和-圖-書懶懶的睜開眸子睨了那傢伙一眼：「滾蛋。」

說著這句話的男人此時正站在一個發布會上，各路記者的鎂光燈將其圍堵。餘聲不可思議的看著屏幕里出現的張魏然，難以置信這人搖身一變成了地產大亨。

「它最近是不是發|情了。」想起這貓今兒叫喚了一天，梁敘皺眉，「老是叫個不停。」

聽到這個名字梁敘也下意識的蹙眉朝陳皮看了過去, 後者被這幾個人的目光一堵隨口提了句年前那場架。周顯面目也凝重起來, 這才知道原來那晚李謂揍得就是這個人。

整個晚上樑敘都有些心不在焉，吉他彈錯了好幾個調。陳皮和周顯都聽了出來抬眼看他，後者一臉煩躁的靶了把頭髮。

女孩子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一如當年小涼庄初見時她站在巷口時歲月靜好的樣子，餘聲歪著頭對他一笑似乎還不好意思了拉起他的手朝前走去。

還是那樣將就著過了一夜。

那會兒時候已經不早了，梁敘攔車送她回學校。計程車裡的燈光很暗，梁敘靠在椅背上一手握著她一手捏著眉心。餘聲以為是他喝了酒有些不舒服，輕輕依偎著沒多說話。

那句話的意思餘聲怎麼會不理解，笑了一笑便沒再深究下去。兩個人去了圖書館的不同樓層，餘聲在六樓待習慣了總坐去閱覽室角落裡。

餘聲眨眨眼：「發|情為什麼要叫？」

後者被周顯笑話聳了聳肩不做聲了，梁敘慢慢又合上眼睛。這個深夜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頭堵得慌，他又迅速睜開眼從椅子上坐好給餘聲打電話，那邊卻已關機。

陳天和_圖_書陽最近兼職做得少了時而也跟著她一起去，不知道是不是餘聲敏感總覺得陳天陽哪裡變了。不像以前那麼瀟洒爽快，更像個小女人一樣在這不算暖和的天氣里從來都是打底褲超短裙。

「我相信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過了大半中午餘聲才聽完一節。

餘聲瞪了他一眼低頭看貓：「你知道嗎？」

餘聲心裏埋著一萬個疑問走了出去，上完洗手間在窗外吹了會兒風。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思考了好一會兒又塞回兜里，本來也不知是要打給誰。

直到後來她才意識到梁敘嘴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深夜裡租屋的窗帘緊拉房門緊鎖只有溫存過後的淡淡味道和紅磚衚衕外的幾聲狗吠。

「薛氏集團應該知道吧。」

半路似乎是意識到什麼改了主意回了紅磚衚衕，幾步躥上二樓打開租屋的門呼吸都停了。其其趴在她腳下看見他叫了起來，床上的女孩子枕著一隻胳膊還在熟睡，那時也不過七八點的光景。

那是譚家明一個老友的私人酒吧，來去的都是一些交好的熟客。他們到那會兒一堆人聊的正歡, 陳皮和周顯剛碰了一杯。

時間慢慢的溜到了傍晚，陳皮喝得有些迷醉。譚家明沒再多坐，起身先走了一步。餘聲看著男人遠去的身影, 目光停在那腕子上的手錶怔了一下。

餘聲也認真聽起來。

前方拐角處的路燈光芒微弱，落在他們這兒更像是火柴快熄滅似的樣子。梁敘還沒看清她拿的什麼東西，餘聲已經踮著腳將吊著象牙的黑色細繩套上了他脖子。

他沿著紅磚衚衕往裡走ｍ.heｔｕｂoｏk.ｃom•ｃｏm，走著走著就笑了。然後抬手摸了摸墜在胸前的象牙，再抬眼看前方路時目光早已平靜淡然了。

過了一會兒聽到譚家明說起搖滾樂, 好像是自打她坐下到現在才提起來。餘聲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專業術語，但從他們幾個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張魏然一路穿過紅毯，和周圍人交杯換盞笑逐顏開。看那場面似乎是請了很多名流的樣子，餘聲眼角一掃竟然發現了薛天，屏幕下方有副標題『薛氏集團……』。

梁敘這時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兩邊不時的過來過去一些男女學生，迎面的涼風一吹梁敘清醒了大半。他低頭看了眼安安靜靜的餘聲，有些惱怒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化。

他正要開口，看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來。

陳皮驚恐的『啊？！』了一聲, 然後慢慢偏頭看向沉默下來的梁敘, 有些後悔提這一茬。可許鏡提醒過總得長點心, 知道了總歸不是壞事兒。

除了各大院校的課外視頻也經常會去搜一些TED演講看，那些教授對於古建築的學問總是讓人嘆服。餘聲想起多年前梁思成奔波在外尋找保護這些古代建築的樣子，雖然艱苦卻也一定迷人。

酒吧里的人不多, 三兩一堆。

他剛在修車鋪忙完打算往琴行那邊趕，就想問問她吃了沒有。電話里聽她的聲音似乎很疲倦，便多問了兩句得知沒事才掛掉。

「你呢？」她問。

「你少喝點。」餘聲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麼可能。」陳天陽否定的很快，隨即又猶豫起來，「不過也快了。」

他沒猶豫直接請了假打算去她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