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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不長眼，直接砸向了迎璟。

迎璟瞪他一眼：「我哪裡歪了！」

除了以上這種，她一概不回。

「傳給我！」迎璟對隊友示意，跑動起來。

「12月3日，這是S.Fly的成員名單，我已經針對他們各自的專業，把啟動準備工作分配了下去，預計五天完成。」

「……」OK, OK，服氣。

正好這時，迎璟給她發了條微信：「我們到了，你想來的話，隨時歡迎哦。」

迎璟眼神無奈，邊拍球邊說：「這麼久也該消氣了吧，啊？」

「行行行，我說話太自我，傷到你了我道歉。」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光亮的刺眼，迎璟拉開外套拉鏈，把手擱腰上，邊走邊自省：啊啊啊！我瘋了吧！

第一次開會的第一件事，至少要把團隊名字給確定下來。

初寧皺眉，「給點支持鼓勵行不行啊？」

巨大的店招發出的光，把黑夜襯得亮閃閃。迎璟晚上喝了酒，眼睛比光還要亮。他看著初寧，呼吸有點兒亂，他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初寧今天的妝容好清新，與裸妝接近，她下來時補了點妝，嘴唇薄塗，是斬男色。馮子揚和她說了句什麼，惹得她笑容明朗。兩人站在一起，好般配哦。

「……」初寧腦仁兒疼。

初寧最怕這種悶聲兒不帶響的，眼裡豎起「我對你很不滿意」的警戒線。她一看他, 迎璟就自覺地眼神放空, 木木地和她對視。

一場籃球賽的時間，天色都變得溫柔了。

「小璟，打籃球去不？」三兩個先後叫他。

迎璟朝她勾勾手，初寧配合地把耳朵遞過去。

「我幫你再問問，如果她還有意向，歡不歡迎？」

初寧掐掐眉心，這人, 嘖。給他一雙翅膀，能夠攪亂整座天堂。

周圓火都來了，飛起一腳踹向籃球：「你不耍帥會死啊！」

「12月5日，準備工作進行的同時，我已向學校提交申請報告，獲批實驗室的使用。」

「要不叫——紅鯉魚綠鯉魚與驢戰隊，怎麼樣？」

初寧的耐性快到極致。

馮子揚一口水噴了出來，表情驚恐：「你？投資？航空？」

迎璟一個帶球過人，然後起跳投籃——

迎璟又瞧了一眼周圓，想起初寧的話，心一橫，走過去主動說：「喂，一起打行不行？」

玩笑過後，祈遇招呼大家：「我提議，要不就用小璟的名字縮寫，Y.J，如何？」

真是個不死心的小蜜蜂。

死亡四連問，在他心裏拉起一根亮閃閃的警報線。

猶豫半和_圖_書秒，他沒作聲。

點題一般，把迎璟的名字也概括了進去。

「……」

初寧真的要被氣笑，「好好好，我不走，你繼續說笑話。」

哎，好喪氣。

「沒關係。」初寧說：「你慢慢來。」

「哈哈哈哈哈！」

但現在，在耐心快要失衡的時候，迎璟就會想初寧說的話，金玉良言，簡直治愈。

冬天的日光降得早，五點不到，天色繾綣，淡霞隱隱別在雲間。

點頭，鄭重：「歡迎。」

有了他的加入，六人正好分兩組，半場打起來倒也激烈。

迎璟回學校, 一路上, 一會兒被她那句「我哄你唄」弄得回味無窮, 腳步不自覺地輕快, 一會兒又被自己的反應搞得無比懊惱, 埋怨自個兒太沒定力。時快時慢, 時高興時崩潰的情緒切換, 都要把他整瘋魔了。

「行。」

她一笑，迎璟就放心了。

馮子揚給她夾了片水煮肉，「怎麼了？又有應酬啊？」

「咚」的聲皮肉響，眾人倒吸氣。迎璟腦袋暈了兩秒，然後蹲下去，捂著鼻子。

馮子揚還要陪客戶換場子嗨，初寧不參与，準備自己回去。送走他們，她才返身去取車。迎璟幽幽地從柱子後面冒出來：「……你吃完飯了啊？」

周圓很想去摸摸他腦門兒，丫的是不是發燒了。

不用說馮子揚也知道，弄這行業的投資，需要勇氣和魄力，並且將面臨一系列的壓力。

這家是萬藤春的總店，集餐飲娛樂一體，馮子揚今天還有個重要客戶從杭州飛來，算算時間，吃完飯，客戶也正好被司機送到。茶廳有馮子揚的VIP專房，他帶著初寧一塊上去。

「scene，flying。」顧鵬鵬解釋道：「勇敢飛行，創造美景。」

「一個學生。」初寧說：「你應該也見過，上次你帶我去看校內比賽，那個開飛機的。」

這種突然駕到的責任感，新鮮、赤熱，同時也神聖。

迎璟咽了咽喉嚨，挨得跟近，混著夜風，他的聲音意外的很溫柔：

「洋洋和我鬧得厲害，」馮子揚也是一腦袋的包，他那位心上人最近越來越多疑，沒少跟他擰脾氣。

迎璟不是沒給初寧打過電話，藉著彙報的由頭，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是只……小豬佩奇。」

迎璟說：「不是動用公費，是我自己出錢。」

他腦袋頂一片驚悚的問號感嘆號，正想著，是不是誰買錯了？

倒喝彩：「切！」

「班長，我需要你的加入。」

初寧的ｈｔtps://m•hｅtuｂoｏｋ•com•cｏm語氣一如往常，「請說。」

反正，就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迎璟身高體長，彈跳力也不錯，哪怕沒穿籃球鞋，普通的白板鞋照樣不遜色。他那股較真的勁兒，在球場上很是悅目。

空心籃，利利索索的三分！

「……」啊，扎心。

馮家的變態程度，和趙明川有的一拼，路漫漫其修遠兮。

「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她成績很好的，而且做事又仔細，多一個女生，沒壞處。」周圓猜到他的想法，「知道你想避嫌，但人家女孩子沒說什麼，你個大男人還怕啥？」

初寧放下手機，心想，還挺巧。

「好棒！」隊員沖他豎起大拇指。

「她想結婚。」

吃個屁啊，單都買了。

「你說你晚上有事，也是和朋友一塊吃飯吧？」迎璟換上一副狗腿的笑容，「我正好看到，沒敢上去打擾你們談事兒，所以現在才跟你打招呼。」

又是一片歡悅笑聲。

OK，OK。

「還差一個，但一時也沒合適的人選，慢慢來吧。」

「What？！有人付過賬了？？」

「雄鷹展翅，這個名字夠威武霸氣吧！」

「比YJ要正氣，真要叫YJ，我怕被舉報。」

他跟逃似的去買單，然後一陣小旋風, 差點撞到玻璃門上。

然後發了個定位，「一樓xxx號包間。」

性子安靜沉穩的顧鵬鵬突然說：「S.Fly。」

「小璟！」

「卧槽，死了死了，我真的破產了！」迎璟數著口袋裡的鋼鏰兒：「一塊，兩塊，兩塊五，啊，你就不能少吃點嗎，雞爪點了二十串，葷菜很貴的！」

宿舍樓門口，正好碰見幾個同學出來。

迎璟沖大家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熬過片刻的眩暈，他抬起頭，蹲在地上望向周圓：「現在消氣了吧？」

人生第一次，迎璟懂得了公私之分，明白了輕重取捨，他嘗試了在感性與理性之間找平衡點。

初寧說：「今天我來不了，我還有事。」

這段時間，成員之間也度過了磨合期，漂浮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有了腳踏實地的雛形。元旦節前，迎璟打算請大伙兒吃個飯，唱唱歌。權當慰勞大伙兒的辛苦了。

「嗯？」

「什麼朋友啊？好朋友吧？」

初寧微微嘆氣，「我心裏也沒底。」

迎璟默默垂眼，說：「你們去吧，我還沒換衣服呢。」

他心裏得意地想，看，我也能讓你開心！不是他才可以！

兩個人，

腦子裡m.hetubook.com.com的想法太精彩, 跟打群架似的, 耳朵邊嗡嗡作響。

周圓面無表情，只把胸膛挺得更高，夾著籃球飄走了。

「我沒別的意思，看你笑得特別開心，他肯定是個很幽默的人。」迎璟又諂媚地誇了一遍馮子揚，「他一定很會說笑話。」

大家紛紛贊同，「蠻好的！」

初寧無聲地彎了彎嘴角，「那也不來。」

迎璟鼻血狂流，還笑得出來，「嘿嘿嘿。」

「你個高富帥還需要道歉啊，呵呵呵。」

對手兩人將他包抄，不讓他有突破的機會。周圓雙目怒瞪，盯著他虎視眈眈。他本來就結實胖壯，再來個大鵬展翅，媽呀，簡直一堵肉牆。

兩人各懷心事，吃了一會兒，馮子揚過意不去，說：「謝了啊，寧兒，也挺讓你受委屈的。你要是碰見自己喜歡的人了，別介意，跟我哼一聲，我馬上解決咱倆這個假扮的男女朋友關係。」

「我沒有否定你的能力，我也特別高興你能報名，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該那樣說你，不管有沒有惡意。」迎璟眼睫煽動，目光誠懇：

轉頭一看，不遠處的電梯門劃開，一群人有說有笑，初寧站在最中間，門開的時候，馮子揚特別紳士地伸手，虛攔著電梯門，然後讓初寧先走。

後知後覺，眾人反應過來，全都低頭悶笑。

迎璟這邊聚餐熱鬧非凡，大家大談特談夢想，慷慨激揚，啤酒瓶倒了好幾個，一頓飯吃了一小時，迎璟去買單的時候才得知，

這個小妖孽還敢耍帥，周圓好氣，搶了籃板想打一個快速配合，傳球的時候，迎璟跟道閃電似的冒出來，長手一伸，把傳到半道兒的球，給中途劫了下來。

就這樣過了三個星期，模擬模擬模型建立的前期準備工作雖有波折，但尚算順利地進行一大半，眉目漸明。

周圓打著飽嗝，切了聲，「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長記性。對了，你人招得怎麼樣了？」

初寧見他呆傻了半天沒動彈，不悅地敲了敲桌面：「你這愛走神的性子, 可不可以改一改？」

懷抱美好希望，一路飛行，不僅要當看風景的人，更要開拓新世界。

但這位鋼鐵女戰士，冰冰冷冷的，每次都是「好」「可以」等內容。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但是真的好高興哈哈哈哈。」

初寧疑問，「嗯？」

當然，求和沒那麼容易，被周圓敲了三頓擼串，這事兒才算完。

目光聚攏看向他。

都怪這個白痴！

「喂你個頭。」周圓彆扭兩句，伸手的速hｅtｕｂｏoｋ.cｏm.cｏm度倒是很快——

「卧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栗老頭願意當我們的指導老師！！他不跟我冷戰了！！」

迎璟裝死。

過一會，簡訊滴滴滴。

初寧握著手機，突然叫住馮子揚：「你幫我記個賬吧。」

S.Fly誕生！

不知為何，這一刻，周圓有點兒想哭。

「我知道，是我虧欠她的。」馮子揚亦無奈，「我儘力。」

迎璟觀察著初寧，然後笑容漸漸收斂，小聲問：「你怎麼不笑啊。」

周圓弱弱地舉手：「我覺得……有點兒歪。」

沉默數秒，大家默默念了一遍。

「暫時還穩得住，看項目第一期的效果如何。」初寧喝了口烏雞湯，問他：「你怎麼樣了最近？」

「我來給你講吧。從前有個白姑娘，他走著走著就跌到了泥坑裡，於是變成了灰姑娘哈哈哈，好不好笑？」

而每一次彙報，初寧都只一個簡短回復：「好。」

「我投資了他的項目。」初寧平淡道。

迎璟搓了搓臉，又強打精神，「我們還在吃呢，你要不要再來吃點兒？」

「一個朋友。」初寧一語帶過：「也在這兒吃飯。」

馮子揚都他媽樂死了，雙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有生之年系列，牛逼。」

迎璟壓下緊張，說要請她吃飯，還特地強調：「這是團隊第一次聚餐，我是很正式地向你發出邀請，寧老闆，來不來啊？」

明明在電梯里，對別的人笑的那麼開心。

「是是是，你就當我是白痴，白痴說過的話都是不經過大腦的，你大人不計白痴過，原諒我了，怎麼樣？」

迎璟停止發瘋。

這次沉默更久。

夠浮躁的。

「再給你講一個，計程車司機問乘客，你聽歌嗎？乘客說我聽呀，然後司機就給她唱了一路哈哈哈哈。」

初寧點了下頭，「是，和朋友。」

「那又沒事兒，把外套脫了就成。」都是玩得好的，知道他和周圓之間鬧翻了，好心當和事老，一個個地勸著：「走吧走吧，正好少一個，咱們打半場。」

「……」迎璟腦殼疼，什麼心寬體胖，都是騙人的。他心裏嘟囔幾聲，還是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甭管還冒著熱氣燙嘴，一口氣給幹了。

「人家女孩兒跟了你這麼久，有想法也正常。」

迎璟想起初寧那句「——我會想方設法留住人才」。

初寧的定力再好，此刻也破了功，她眉眼完全笑開，眼廓細長斜飛，像是春燕剪了叉的尾。

而寧競投資的第一筆資金也很快到位，首款三十萬。迎璟懷著巨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的熱情，正兒八經的開干。並且有模有樣的給初寧彙報進度：

擺在以前，迎大王早跟他絕交了。

迎璟對他伸出手，五指修長，關節有力，「……喂。」

而走在後面的周圓，胳膊里夾著籃球，避猛獸似的往右一大步，別過頭看風景。

「啪。」球嗖聲飛過，穩穩的落在他掌心。

「萬藤春。」

初寧：「你的笑聲，比笑話好聽。」

沒用了，血從指縫間滲透而出，順著手背往手腕里滑。

「……」

就此沉默。

緊緊相握。

半晌，「啊？你跟我說話？你說什麼？」

迎璟目光粘上了502強力膠，邊上那個老帥哥好眼熟？是她什麼人？他們在一起幹嗎？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

大家各抒己見。

「公司那幫老賊沒少反對吧？」馮子揚又涮了片肉放她碗里。

聲音很小，他輕輕說：「……我有紋身哦。」

跟較上勁兒似的，迎璟還來了鬥志。他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步不落地跟著初寧，最後索性把人攔住。

就這樣，迎璟、祈遇、周圓、大一學弟顧鵬鵬、張懷玉，五個人組隊成功。第一次開會，大家都有點緊張。身份好像被拔高，雖然都是熟悉的面孔，但圍著一張桌子，像是一股繩，把大家緊緊串在一起。

「嗯，我聽著。」初寧神情放鬆。

初寧嚇了一跳，看清人後十分無語：「……」

周圓的小圓臉，肉肉左右晃，「誰生氣了，你不配我生氣。」

有風吹過，初寧捋了捋揚起的碎發，「是挺幽默的。」

初寧真稀奇了，「是嗎？你紋了個什麼？」

「她？還是算了吧。」迎璟搖搖頭。

「哐！」

迎璟剛要掛電話，初寧忽說：「你們的地方定在哪？」

「差一個？」周圓想了想，說：「之前沒告訴你，其實張懷玉也挺想加入你們的。」

周圓也嚇懵了，木訥道：「你，你怎麼不躲啊。」

「這麼多血，快去醫務室！」

「……」周圓對他的段數簡直嘆為觀止，心頭一陣複雜，仍然嘴犟：「白痴。」

這種激動難以言喻，是迎璟二十多年人生里，從未有過的新體驗。

迎璟站起來, 「我有事我先走了。」

搞什麼嘛，一點都不熱情。

馮子揚記起來了，「有印象，怎麼？你倆勾搭到一塊了？」

她往前走，迎璟跟著一起。

「哎呀。」張懷玉一臉痛苦，「我咬到舌頭了。」

他很興奮，這是一個完美由頭。於是理直氣壯地打電話給初寧。

像是靈魂突然開了竅，他話變得多起來：「你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