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讓他們看
初寧拎著早餐的那隻手不方便，便只用一隻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其實在航空科技大賽之前，唐耀就兩次找過他談合作。平心而論，明耀科創的實力太強大，開出的條件也是一等一，但他們的堅持也執拗，堅持企業的核心原則，即：完全控股，完全入資，完全自主——不接受任何別家資本的注入，尤其在企業未來的重點發展項目上。
九月的夜還是熱。
張懷玉那個煩吶，踹他一腳大屁墩：「滾滾滾，我這是黑美人，健康！你懂個屁！」
他音輕，並且帶著一絲不屑，一字一字說：「玩不起，我就毀了它。」
唐耀也算碰到了軸人，眉峰下壓，再無方才溫和之色，低聲，帶著寒氣：「航空行業，十之八九為壟斷，沒有過硬的關係，就算你技術再巔峰造極，沒有渠道，你玩得起？「鄙意，還帶著漫不經心的威脅，極有壓迫感。
這個年輕人，能屈能伸，有智慧，有血肉，有天分，也講情分。或許不夠理智，但以他目前的閱歷以及年齡客觀來說，已經勝過很多人了。
「我八點半有個會要開，來不及了。」初寧呼嚕呼嚕吐掉漱口水，伸手夠了條毛巾, 稀里嘩啦地放水洗臉。
迎璟後知後覺，慘了，慘了慘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初寧一身風塵，但也不掩美貌。
就這樣，暑假在這種曖昧又不太過勁的狀態里，正式結束。
裙裝是donnakaran的今夏新款，無袖上衣，脖間一條珍珠墜子，很有御姐范兒。她好像曬不黑，太陽越大，皮膚怎還越來越白了。
迎璟和他對視，八風不動。
越想越心焦。迎璟甚至開始查北京至廈門最近一班的機票。
他又拉住。
他走過來，把早餐塞她手裡，「車上吃，必須吃。」
初寧最喜歡這時候逗弄他，故意軟著聲音，一口一個小璟同志，你想我嗎？
迎璟心有戚戚焉。
「抱歉，飛機誤點，我遲到了。」唐耀款款落座，話雖客氣，但語氣並沒有溫度。
微信聊天頁面，十二條信息全是他在刷屏：
初寧喝著水，看了一遍早上亂七八糟的未讀簡訊，證券公司的早報，中國移動的促銷，還有一些垃圾信息。退出時，她手指一頓，神使鬼差地點開了百度。
發送成功，他像是不敢再看，飛快地揣進褲兜。
……
「那我剛才說的，你真仔細想過？「初寧強調：」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立場。「迎璟抿了抿唇，半晌沒作聲。
迎璟聽著她的聲音，渾身都是軟的，無奈地掀開被子，往裡瞅了眼。
他匆忙的也起了身，撂話：「開的差不多了，散會，有事兒群里說啊！」
兩位建設社會主義的大好青年啊！
迎璟沒分心太久，很快專註，把這學期的構思、計劃以及假期總結的一些問題和看法，都有條不紊地說了出來。然後進行討論，各抒己見。
北京——杏城，高鐵。
又是一年開學季，夏天的尾巴戀戀不捨，雖高溫，但夜風悄悄捎來了早秋的氣息。
開會吧。
初寧卻淡淡掠了眼，波瀾不驚，情緒不明。
時隔這麼久的再見面，竟然是為了公事。
大家笑作一團，張懷玉抓了一把就往周圓口裡塞，「快關門！！」
「我上車和圖書了。」
但一想，她也只是隨口玩笑，便把那份不悅壓了下去。
「想清楚了再說。」唐耀適時打斷。
五個字，迎璟便什麼都明白了。他點了點頭，然後跨出座位，轉身要走。
迎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撒了這個善意的謊言。
「沒事，我也剛到。」迎璟指著，「喝點什麼？」
迎璟面色平靜，像是早有了答案，他沒一點糾結和猶豫，剛要開口。
加之他們那段時間一直在冷戰，很多事也就無從說起，久了，就更不必再提。
不得不承認，唐耀說中了他的心思。
大伙兒從技術層面進行了闡述，然後說到這學期的打算，產生了分歧。
「你等等我。」
第二天的開會時間定在晚上七點。
「壞了壞了，要遲到了。」她光著腳從卧室奔到洗手間，披頭散髮地洗漱。
「哎！寧總。」
三個黑漆漆的腦袋你推我擠地往下伸，周圓、祈遇、萬鵬鵬再也克制不住地大聲起鬨：「哦！！！」
「吃早餐啊你。」
後生可畏啊。
初寧啊初寧，這是迎璟心頭的化骨綿掌。
——
初寧又返回簡訊，迎璟的排在最前頭：「我上車了。」
喝醉了？
聽到這句時，初寧打斷，「是目前的技術出了問題？」
她安靜一瞬，將屏幕翻轉朝下，面無表情地擱在桌面上。
迎璟遵從內心，謹慎認真，牽扯到專業問題，根本沒得商量。
他沒有去握唐耀的手。
「起開。」初寧蹭開。
雄厚的資本，無後顧之憂的保障，先進的技術支持，以及與國際接軌的基建設備。
有時候六點電話就來了，迎璟還窩在床上睡覺，神志不清的。
突然，迎璟一把抱起她。
分工合理，人員配備精簡卻有效。
這一波可攻可守的話，剛柔並濟，動之以理。這種路數，他又是數次拋出茂盛橄欖枝的那一方，換做大多數人，早就感恩戴德地答應了。
相聚后，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迎璟不放人，眼神漆漆地望著。
——
迎璟在群里通知過，讓全隊成員提前一天到校。集合開會。
這種不確定的本身，決定了它註定是不平凡，不容易的。
祈遇和周圓對望一眼，莫名其妙哦！
啊呸。
微信來回復了。
「我贊同小璟的！」張懷玉的胳膊噌的一下舉高，態度明朗著！
迎璟瞬間安心，迅速打字：「你忙完了？明天回北京？我現在給你打電話？」
九月，秋老虎，新學期已至。
他斂了斂神色，無過多反應，只起身，伸出手，「明耀科創一向惜才，希望你再考慮。明耀的大門會一直對你敞開。」
而且，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那次在飯局，被她撞見自己跟唐耀在一塊。她當時的眼神，失望透頂，還生生砸了兩滴淚下來，迎璟心裏那個悲傷啊，自覺地給自個兒貼上了「大家好，我是渣渣璟」的標籤。
本來前期投入就已經很多了，這又來個plan b，無異於從頭開始，太耽誤了。
人走，就剩他們倆。
「我到學校了。」
唐耀把話題有意無意地往共同點上靠，很容易引起共鳴，拉近距離。
初寧仰著脖子，怨氣相當大，嘴巴一張一合就沒停過。
人都說，這個年齡，牽牽手都能硬。
「呵，我發htｔps://m.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m.ｃoｍ現你們隊員之間感情還挺好啊，聯合抗敵，一致對外是吧？」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十分，迎璟等了有一會兒了，半杯水下肚，他又看了眼時間。門口一陣風鈴聲，有客人，服務生禮貌迎接：「先生您好。」
迎璟眼角彎著，隱著淡淡的笑，痞氣道：「看你一直仰著頭，夠累的，站這兒，這裏高度合適，你接著罵，想怎麼罵都行，我聽著。」
一顆心，被他蹭得像泡過水的海綿。
「有人。」一道沉沉的男聲。
如此，便要捨棄初寧。
隔壁舍友隔牆嚎啕：「誰拉屎不關門吶！！」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吶。
聽見裡頭聲音打飄飄，那肯定是喝多了酒。
「我也洗過澡啦，噴香噴香的~~」
初寧心底冒出一丈無名火，看著迎璟，又看著張懷玉，巧了，這一瞬，這兩人互相對視，還自發默契地笑了下。
果然，迎璟狀態放鬆了些，順著話茬聊下去，「現在國內的環境寬鬆多了，有平台，有條件，也有先輩積累下來的經驗，能夠少走很多彎路。」
迎璟待杏城，也不是沒想過提前去北京。但初寧忙，上周去合肥，上上周去西寧，每趟出差來回就是五六天，跟空中飛人似的。
最後這下初寧使了力氣，模樣兒凶，看著他，「我也看出來了，你就是個聽不進意見的主。」
怕出錯，又刷新了一遍。
為什麼？
唐耀看穿他心思，堅持道：「我只做唯一。」
「宿舍衛生也搞乾淨了。」
昨天玩得太瘋, 八百年沒這麼折騰過了, 初寧貪睡，早上起晚。
她身邊有人幫忙擋酒嗎？
初寧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誘哄道：「——讓他們看。」
姜秘書走過來，慢聲揣度：「唐總，需要我去處理嗎？「「不用。「唐耀揉了揉眉心，剛下飛機的疲倦越發沉重：」由他去吧，他會答應的。「今天降溫，三伏天的熱浪退潮，但空氣悶熱依舊。
完全是為了遷就初寧的日程，飛機五點抵達北京，又是晚高峰，一路便秘似的堵，總算踩著點趕了過來。
手指又停住，想了想，給這句話後頭加了三個字：……可以嗎？
還是倆字：「不行。」
然後堵上唇，越吻越深。
安靜片刻，還是那句話：「謝謝您，但我需要與團隊商量。」
這一刻，唐耀內心的某種立場，又悄然地變動。
「——寧姐。「
工作日，又是上午，人員清冷。
先左腳，后右腳。
她忍著笑，佯裝生氣，別過頭不看他，低聲嚷了句：「……不要臉。」
「可能？更好？」初寧劃出重點詞，指明道：「那也就是說，現有的效果已經是ok的——那為什麼還要重複做？」
但公事公辦的時候，迎璟極其執著，一口否認：「不行。」
能有這麼好的條件保駕護航……不動心是假。
問題拋出來，卻根本沒打算給對方思索的機會。
「精益求精。」
自進門，迎璟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撕下來過。
她看了眼，回了個好字，又繼續。二十分鐘后，節點梳理清楚，才總算能夠喘口氣。
身後，四樓窗戶。
吳儂細語，嬌嬌媚媚。
轉了半圈，眼睛一暈，就被迎璟抱上了台階。
她站的角度，是快速變現，投入產和*圖*書出。
初寧留了兩個技術骨幹談事兒，也就是在這時，收到迎璟的簡訊。
初寧還記得呢，這女孩兒，很久以前在ktv，向迎璟表過白。
「哇靠，張懷玉，你丫下田幹活了吧？黑得跟非洲同胞似的！」周圓圍著她大呼小叫。
迎璟閉聲，字眼咽進了喉嚨。
迎璟給她把鞋拎出來, 整整齊齊地放在腳邊, 「這麼急幹什麼？地上涼，抬抬腳。」
晚上。迎璟握著手機，眼巴巴地盯著那個名字。
哎……
好在初寧酒量還不錯，睡一覺，第二天又是一條女漢子。
但，他也沒辦法。
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
這個匆忙，短暫，充實，又神奇的暑假，只剩二十多天了。
迎璟說：「我想了兩種方案，我們把第二種方案重新做一遍，對比一下哪種更好。」
一搜索，彈出一大串，初寧往下划拉，盯著某一時間段看了好幾秒。
迎璟拆了一包豆豉試味，包裝袋撕開，那個味啊！
「下次有你主持的會，我一概不參加。」
如今就更不用說。
二環商圈的某咖啡館。
他開門見山，「你考慮得怎麼樣？」
「早知道不來開這個會了，我出差都快累死，下了飛機往這邊趕。」
白天跑工地，考察項目，晚上各式飯局和應酬。好不容易閑下來，那也是夜深人靜零點以後了。
迎璟仰躺著，盯著天花板，屏幕蓋在胸口，怔怔地發著呆。
初寧懵了幾秒，反應過來，氣也消了一大半。
眾人雞皮疙瘩抖落一地，齊聲大呼：「噁心不死你！
他今天的穿著還算休閑，身後跟著姜齊，姜秘書拎著公文包，斯文的無框眼鏡架在鼻樑，精英范兒絕了。
——
「十一點那趟。」迎璟無神無色地答，又給理由：「我大伯今天過生日，得趕回去道賀，沒辦法，年年這樣，缺席不得。」
初寧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我又沒攔你，這麼認真幹什麼？」
「在。但不坐看台。你們的虛擬模擬技術，成長得出乎我意料。」唐耀閑聊一般，語速慢，態度親，竟是感慨：「想起了我自己，學生時代，怎麼就沒好好念書？」
唐耀是個乾脆利落的生意人，不管幹什麼，從來直言不諱，這是效率，是手腕，是不浪費時間。
「還有幫手啊，挺配合啊，熱情的，那小手一舉高，我還以為哪兒冒出土的白豆芽。」初寧冷颼颼的，眼神不屑。
又低頭一笑，「光顧著倒騰霸王機去了。」
而且記性絕佳，挂念著小男友的情緒，早上一定給他打去電話，順著話哄他，應他，倒也像是一般情侶要做的事兒。
迎璟微微蹙起了眉頭。
唐耀篤定，自信，自問自答道：「心無旁騖。」
唐耀忽地一笑，坐直了些，雙手交握于桌面，說：「我看了你們的比賽，操作很穩定，心態很正。當時不緊張？」
初寧心尖兒顫。
初寧是第一位，他絕不會讓她不高興。
早上他怎麼說來著？十一點的高鐵？
迎璟越聽越不對勁, 心裏其實是不太痛快的。
然後掰過迎璟的臉，舌尖纏舌尖，不管不顧地送上了美人兒吻。
「你還笑？！」初寧眉頭更深，她一直是微微仰頭的，迎璟個子高，背脊挺拔的大男生，垂著視線，就有種天然的碾壓優勢。
迎璟和圖書十指微微蜷曲，摩挲著玻璃水杯，心裏亂，之前的決定被徹底打散，沒了主意。
連著兩禮拜高溫終於有退場的趨勢。
」謝謝您，但項目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需要與團隊成員一起商量。「唐耀淡笑，目光如鷹，看透他這句話背後的真實情緒。
「但加快研產結合，出成品，才能開展後續的銷售工作。」初寧說：「只有技術產品出來了，我才能依據它找渠道，研究方案。」
初寧敷衍地照做, 下一秒，拖鞋就被迎璟套了進去。
唐耀：「我對你有眼緣，對你們的項目也感興趣。航發技術也是明耀科創未來三年的重點發展方向之一。我有準備，有資本，有決心，有態度。我要做，就做最好。迎璟，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我需要人才，你仔細想想，你需要的是什麼？」
「迎璟，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做大事時，最忌諱的是感情用事。」他勾起嘴角，似嘲諷：「是不是只要能夠收買你，哪怕對方讓你賣一輩子命，你也會無條件地答應？「這話有點尖銳，但話糙理不糙。
石沉大海。
心虛著欸！
她再甩，他再牽。
聲音大的啊，迎璟條件反射的要鬆開。
但願此事神不知鬼不覺地翻篇，迎璟淡定地想。
回賓館怎麼辦，誰扶她啊？
可列車時刻表上，十一點左右，根本就沒有去杏城的車。
初寧皺眉：「繼續研發我同意，但能不能放在下一步？」
祈遇從老家背來一大袋子特產，臘魚臘肉豆醬，打了真空包裝，天熱也保持住了味道。
眼裡的勇字，不比唐耀弱。
次日, 是陰天。
「我到杏城了，剛出站。［親親］「
手剛搭上門把，人又被拽了回去。
不是隊員與隊員之間沒統一，而是初寧。
「欸！初寧。」迎璟追上來，扯住她的手，「這不是談公事嗎，各抒己見很正常的。」
唐耀停頓片刻，給他短暫思考的時間，又步步攻略：「我們可以談條件，還有不滿意的地方，你儘管提。」
他是老好人，人人有份。
情意和思念迅速膨脹，初寧也捨不得了，瓮聲瓮氣地應了句，「……好。」
初寧對著鏡子化妝，張嘴的幅度不敢太大, 口齒不清地回：「小白領哪兒來的錢養你啊？」
這叫迎璟意外，他抬起頭，「那天您也在現場？」
別說去北京解解相思之苦，就連跟她打電話都要挑時間。
「噗。」沒忍住，迎璟笑了出來。
這是他從小的興趣，是他寒窗十余載的夢想，是他心裏的目標。
初寧組織公司主管以上的管理人員開會，那份新能源汽車項目書的審批意見已經下來，為著這事，討論忙活了一上午。十點半才散會。
三層台階，把人放下。
可偏偏——
迎璟嘿嘿兩聲笑，也不反駁。
只有它是硬的。
「就這麼走了？」迎璟摟住她的腰，把人往身上壓。
初寧嚇得尖叫：「你幹嘛！」
迎璟心疼她，可又無能為力。
迎璟追到樓下，初寧的背影款款，高跟鞋往上，兩條腿白皙勻稱。正往車邊走。
這下可好，二比一。
迎璟還蠻受用，舔著臉湊近，「是，不要臉，只想要你。」
初寧無語，目光掃了一圈其他人。
迎璟看向她：「沒有。但我覺得採用第二種，可能有更www.hetubook.com.com好的效果。」
迎璟這才不情不願地鬆了手。
初寧在廈門出差，好像是做什麼市場調研，能讓她親自帶隊，可見蠻有分量。迎璟守了一晚上手機，想給她打電話，又怕打擾她飯局，可她老是不回信息，他也擔心得要死。
手機又沉睡了。
迎璟回頭，唐耀一身polo衫，風姿颯颯地進來了。
都到這份上了，也就直言不諱了，唐耀指名道姓，「寧總慧眼識英雄，是個有眼光的人。但她的實力，還不夠照亮這條道兒。你要是惦念她的恩情，我認可。但你要想在這個領域做出名堂，光有感情是沒用的，把一手好牌，活生生地拆得稀巴爛，值當？「唐耀眼露狂妄之色，蓋棺定論，道：「愚蠢，只會讓人看不起。」
迎璟給她穿完鞋，又從廚房打包了早餐, 邊忙邊說：「什麼會啊？你怎麼一天跟超人似的, 能不能做個正常點的朝九晚五小白領？」
初寧關門前，側身落了句，「到高鐵站了給我發個簡訊。」
「明天團隊新學期第一次開會，你來不來啊？」
姜齊代唐耀先回答：「我去點。」
「彎路從來都不會少。」唐耀淡定道：「只要在追求，在進步，在研究，那這條路，就永遠沒有終點。」
能得唐總這一句承諾的人，不多。
迎璟目光探究，掃他一眼。
——
迎璟坐在地鐵上，看了看時間，算計了一番，摸出手機，適時給初寧發了條簡訊：
迎璟又軟下語氣，猛地把人抱住，腦袋一低，在她胸口真情實感地蹭了起來，悶聲道：「……這麼久不見，我們不要一見面就吵架好不好？」
把式要做全套才逼真，心思縝密全用在這上頭了。迎璟又是一陣發虛，意識到，自個兒是在欺騙女朋友啊。懊惱和自責在身體里東搖西盪。
這人啊，就是審時度勢，觀察甚微。先把你心思猜准了，再出其不意地來一句委婉的提醒，這下好了，原本堅持不移的主意，又微妙地縮了下頭。
唐耀微曲在桌面上的手指一頓，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
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不錯，身高對等了。
一個字：「來。」
「行。你們繼續開會。」初寧站起身，面無表情，語氣冷淡：「我公司還有事，你們決定，我先走了。」
科研就是一種概率。
「不吃了不吃了。」初寧拿包，找車鑰匙, 風風火火的女漢子，換高跟鞋的時候，一隻手扶著牆，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幾點的高鐵？」
迎璟在走的這條路，邁出第一步，就沒法再回頭。
任誰都嗅出了氣氛的不對勁，哪兒敢發表意見？
萬鵬鵬正好推門進來，皺著眉頭：」……什麼味兒啊？「周圓吃了張懷玉這嘴安利，轉移注意力，「萬大少爺！你的蘭博基尼尼呢？我要坐！」
周圓和祈遇一先一后，晚了，人已經擰開門，走掉啦。
表情蠻強硬的。初寧順從，「好。」
人便慌慌張張地追了出去。
純屬客套。
迎璟撇了撇嘴角，一瞬即逝，「嗯。」
」我怎麼聽不進意見了？「
但唐耀低估了迎璟。
初寧也看出來，迎璟和祈遇是主力，計算機這塊是萬鵬鵬，唯一的女生，張懷玉，自然是起細緻梳理的作用。
初寧又是一親，摸摸他的臉，「真得走了，開學見。」
——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