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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也太社會了，迎璟還沒抗議呢，迎義章先行不滿，咳了聲，「怎麼說話的，這種原則性問題，我相信小璟能夠把持住。」

初寧咯咯笑，抵著他壓下來的胸，「好重。」

初寧摩挲著屏幕，心裏五味雜陳，這時，手機叮的一聲，是微信。

迎璟笑：「我找我媽，我看您有點兒像。」然後從她手裡接過魚湯，湊近眨眼：「您給我湊合當媽算了。」

小戰士有板有眼，年齡與他相仿，目光剛正，自帶一股正氣凜然。

迎璟：「？」

未等母親發話，迎璟把自己碗里的那塊肉乾脆利落地夾給父親，「成交！」

初寧應道：「行，我記心裏了，改天我問問。」

小刀一劃，打開。

迎璟懂規矩，問什麼答什麼，掏出身份證遞過去，結果一看，上頭的家庭住址寫的就是腳下這個地方。小戰士明白過來，有點不好意思，放下槍桿，說：「抱歉，我剛來沒多久，平日也沒見過你。」

迎璟趕緊站起，筆筆直直的，朝他鞠了個躬：「遵命！」

迎璟答：「我想畢業之後就結婚。」

「對了，這兩天有快遞寄到你那兒，記得簽收。」

五十萬對馮子揚來說，也就是一個數字，他從小就是金窩裡長大的馮少爺，花錢習慣也不秀氣，一身行頭置辦向來講究，就更不提別的了。但五十萬，六位數，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筆巨款。關玉不愁吃不愁穿，嬌滴滴的小公主，她要這錢幹什麼？

迎璟說：「我要把我們目前的虛擬模擬技術往更精更專一的方向發展，我想著重研究航空發動機的模擬構建。這是行業的難點，也是個契機。」

「嗯？你說。」

「見過？」崔靜淑仔細想了想，沒個頭緒。

初寧手都要起火了，她無言地拿起手機，給迎璟拍了個照片發微信問：「小迎同志，請問這是什麼鬼？」

初寧喲了一聲，自知不恰當，連聲道歉：「當我沒問。」

迎義章終於開口：「急什麼急什麼，你這一串串的，當背課文呢？你媽媽出自關心，多問幾句怎麼了？小璟，將心比心，不能這麼對長輩說話。」

發泄完了，馮子揚就把電話掛了。

迎璟揚著下巴，勢在必得：「是！首長！」

熱情勁消退, 才記著這是荒郊野外。

他進門，崔靜淑正端著魚湯從廚房出來，抬眼一看，嚇了跳：「嚯！小夥子你找誰啊？」

遂又澄清：「我沒別的意思，就這茬，和這姑娘平日的辦事風格不匹配，所以問問你，錢事小，人是大。就怕她有什麼難處又不好意思說，劍走偏鋒走歪了道兒才緊要。」

氣氛怔然。

迎璟裝模作樣地躲，兩人笑和圖書笑鬧鬧作一團。對望著，安靜了，又自然而然地抱在了一起。

小戰士眉眼精神，雙腳一靠，「是！」

——

「關玉？有啊，上周，我約她吃飯，她說沒時間。怎麼了？」

這一夜，兩人忘記時間，甚至忘記了次數。

五花八門，初寧眼睛都暈了。

「禮還沒送到，你倒先替我拆了，好吧，謝了。」初寧說：「這兩天請你吃個飯，等我通知。」

崔靜淑看著他，略微緊張，「怎麼了？」

瞥他一眼，初寧挑眉：「回去喝牛奶？」

迎璟呵了聲，「都有你了，我還喝什麼牛奶？」

崔靜淑夾了塊紅燒肉到他碗里，又把迎義章伸過來的筷子打掉：「老迎，你就不許吃了啊，這兩天血壓不穩，注意點兒。」

「我明天就能回來了，提前了！又可以早一天見到你了！」

崔靜淑沒再吭聲，但表情還是忐忑不定的，她跟老伴交換了一下眼神，暗裡的意思：你這個做父親的，倒是說話吶！

這場歡愛, 來得意外，過程迅速, 極其瘋狂。

他臉上掛著笑，極淡，眼神也不懷好意，初寧咬著唇，挪著步子往後退。眼見無退路了，她迅速往前，迎璟反應更快，直接將人攔腰抱住，甩了小半圈，齊齊倒在了床上。

「她肚子大了，人犯懶，在家窩著，你姐夫這段時間正好休假，在家照顧著。」

「嗯。「

一家人和和氣氣，一頓飯吃得很有煙火氣。

她震驚了。

這爺倆……

馮子揚忽說：「她前陣子問我借錢。」

秦淼，就是他那談了七八年，分了無數次，和好無數次，愛得要死要活跟八點檔電視劇似的小情人。後來馮家不同意，兩人又轉入地下情，初寧還是這段地下情的掩護呢。

迎義章老老實實，盯著那碗肉，蠻不舍，最後叮囑迎璟：「沒事兒你以後少回家。」

老兩口對望一眼，也平靜下來。

回復是在一小時后——

「不是。」迎璟說：「你們見過的。」

馮子揚卻突然發火：「他媽的一個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全往死里逼我！她吃的用的穿的，哪個不是最好的，把我當提款機了，看她這幾年懶在家裡，都成什麼樣了，越來越不講道理，要分手，行，分吶！呵，回過頭又哭著嚷著說不分了。把老子當什麼？還敢用死來逼我。操！」

迎璟跟務工人員返鄉似的，大包小包，人還曬得黢黑。

迎璟：「我交女朋友了。」

五菜一湯，一家人坐著吃飯。

迎璟忙說：「不用抱歉，都賴我，我在外頭上學，回來的次數少。」他向來和氣，喜歡交朋友，一個照面，兩句話，就能嗅出氣味是否和*圖*書相投。

陸軍總院門口的警衛兵似乎換了一批新的，迎璟進去的時候還被攔住，姓名年齡身份證，問他找誰。

「你每次回來，你媽媽都做各種肉，我又不能吃。」

迎璟：「你就不想知道我回去幹嗎？」

初寧摸到他微凸的尾椎骨，要死不活地低罵：「最後一次了啊。」

迎義章也仔細，時不時地提點兩句，又問：「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初寧聽著他的心跳，看著山川河流，奇異地融成一體。她閉上眼睛，摟著他更緊。

這人的熱情和活力，隔著張屏幕都能撲面而來。

初寧樂了，用手肘推了他一把，「這事兒怎麼努力啊？」

——

初寧：「……」

乍一瞧見是這人，初寧還蠻意外，「喲，您老人家法國之行可還愉快？」

迎璟回了三個表情：「［威猛］［威猛］ ［威猛］~」

迎璟側頭，在她眉間印了一個深深的吻。

迎璟也覺得誇張：「媽，您不會以為我為了拉資金，出賣自個兒吧！」

「我忙完了！你到北京了？」

初寧忍著渾身的不適，把衣褲穿戴齊整, 最後坐在地上, 人懵懵的。

崔靜淑和迎義章並無意外，二十多的年齡，血氣方剛，不談戀愛才奇怪。

同一時間的北京。

「比我大怎麼了？人家多吃幾年飯，給我做女朋友，說到底還是她吃虧了呢！」迎璟反駁。

再往下翻……嚯！什麼玩意兒啊！

然後把行李箱拉上，提到角落。

螺紋、顆粒、狼牙棒、什麼大胆愛、活力愛、欲罷不能愛……

吼聲太大，初寧把手機擱遠耳邊，皺了皺眉。

馮子揚樂呵，「你辦事，我放心。」

嗨~原來是這事啊。

迎璟落吻，一下又一下，漸漸的，兩人呼吸都把持不住了，初寧環著他的脖頸，交纏在一起。不似下午在荒原野嶺的緊張與露怯，這一次，要得心應手許多。

承認錯誤倒挺快，也不跟誰置氣，迎義章這才松解臉色，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看這激烈反應，以前兩人准為了這個問題彆扭過。

方才的沉悶心情，瞬間被吹散。初寧捧著手機笑，回復：「快遞啊，你買了什麼？」

一錘定音。

根正了，苗子自然就紅了。

未等她回答，就自問自答：「我看你都顫了好幾次了。」

得了，還生起氣來了。

「臭小子。輕浮！」迎義章做派正，極有原則，但眼界開闊，心胸亦廣，他是家庭的掌舵人，處理過的輿情危機，政治決斷無數。有魄力，格局深遠。

那頭似有蠻為難，組織番措辭，才沉吟：「你最近和關玉有聯繫么？」

迎璟第二天也回了北京，只不過和_圖_書他沒馬上去學校，而是從機場直接坐大巴去高鐵站，回了一趟杏城。

初寧舉著拳頭捶他，怒罵：「誰是豬肉吶，啊？給我說話！「

迎璟望天, 「好吧，我下次再努力。」

「往後你去初寧家，切忌不能這麼毛躁，讓人父母看笑話！」迎義章提醒：「去之前，跟我說一聲，備點像樣的禮物。」

崔靜淑拍拍腦袋，「我這不是……急的嗎。」

崔靜淑撥著青菜搖搖腦袋，「就是天生來克我的。」

「那不用了。」迎璟站直，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得回趟家。」

迎璟知道她哪個點最敏感，知道什麼樣的力度她最動情。男生到男人，成熟與蛻變從來都是突然一瞬的事。年輕的身體如火焰，使不完的力氣。初寧嗚咽，十指張開，情難自禁地落入他的頭髮里。

崔靜淑心都快蹦出來了：「你，你！」

到家，崔靜淑一早就忙活開了，準備的全是迎璟愛吃的菜，碗碟有圓有方，組合在餐桌上，看著就是位於生活細節處講究的女主人。

這回停頓的時間略長。

初寧出了廊道，被喧鬧的機場怔住了。這才離開多久，竟心生兩個世界的感慨。她適應了好久才緩過勁，正準備去打車，馮子揚的電話就來了。

「我可太他媽想你了！［狂親］［狂親］［垂涎］［垂涎］~」

「可是，可是她。」崔靜淑沒辦法完全消化，滿腔腹稿，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小聲：「……可是她比你大吧。」

迎璟死皮賴臉堵住了她的嘴，極盡溫柔：「初寧，能讓你快樂，我真的好高興。」

迎璟推著行李箱，哼著曲子走了。

初寧彎嘴，「什麼事啊？」

兩小時后，北京。

「不多，一個月前，十萬。」初寧隨口一問：「她問你借多少？」

初寧樂的，捧著手機笑。

馮子揚那頭是徹底安靜了，連呼吸都陡然頹廢。

話題告一段落，短暫安靜。

五碗飯下肚，迎璟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擱下碗筷，語氣鄭重：「爸，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三塊。」迎義章討價還價。

迎璟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淡淡道：「這是我單方面的想法，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嫁呢。」

崔靜淑欲言又止，但還是為兒子著想，便也壓下不安，點了點頭，「行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怕她涼，迎璟把自己的外套披她肩上, 「怎麼了？」

崔靜淑放了心，輕鬆地聊起：「女朋友是你同學嗎？」

「是初寧。」

初寧搖頭, 說了句一直想感慨的話, 「你們男的，身體好熱。」

初寧哦了聲，倒也不是很詫異，「她股票又要補倉了啊？」

這架勢，讓和-圖-書人不得不重視。

后怕啊！

迎璟鼓鼓腮幫，點頭，「好。」

迎璟壓著她，氣兒都粗了，胡亂地解釋：「條件有限，這裏沒有更好的了，回去之後，我們都試一遍好不好？「

「我和初寧你情我願，我倆真心喜歡彼此，絕對沒有半點別的念頭。」迎璟挺直背脊，目光真誠。

初寧等到計程車了，坐上去，一手拿電話，一手關車門，「你和秦淼怎麼樣了？」

迎璟撇了撇嘴角，「你不舒服嗎？」

迎璟餓暈了，三兩下就扒了一碗飯，「我姐什麼時候回來？」

下樓的腳步聲，迎義章一聲嚴厲：「有沒有規矩，不許用手！」

軟軟的，彈彈的，QQ的，還有電池。

「我先跟你們交個底，一是尊重你們，二呢，過段時間我帶初寧正式到家裡來，你們不許反應驚訝，不許讓她覺得難堪。」

初寧轉過臉，幽幽地看著他。

「［色］［口水］［色］［口水］……商家贈品，天，我要給他千字好評！！」

馮子揚警敏，「她也向你借過？」

迎義章八風不動，倒是沒什麼反應。可崔靜淑的眉頭就皺起來了，「是寧總？她不是你項目的投資人嗎？」

馮子揚還是那派樂天的精氣神：「有你這麼當朋友的么，盡嘲諷我。」

崔靜淑被逗樂，「頑皮。」

崔靜淑哭笑不得，「好好好，你吃，最多兩塊啊。」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 何況我現在可是吃過豬肉的人了。」

迎義章臉色緩了緩，這兒子，就沒少皮。

初寧拿出來，左右手捏著兩個粉色的……蛋？

迎璟的立場特別堅定：「您一知識分子，怎麼還有這種老舊觀念，可一點都不可愛了。而且，我不喜歡總拿人女生年齡說事兒，當著我的面說說也罷，但以後初寧面前，一個字都不許提！」

還挺合心意，他對小戰士笑得白牙一綻，「你多久換班？」

字正腔圓，義正言辭，崔靜淑極其嚴肅。

人家一愣，「啊？啊，五點。」

「我爸呢？」迎璟把湯放好，趴在桌子上拿手捏菜，嗷嗚嗷嗚吃得可香。

崔靜淑被他這歪理弄得哭笑不得，「我就問一句，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初寧下意識一句：「被傳銷騙了？」

剛準備掛，馮子揚把人喊住：「誒，寧兒，還有件事兒。」

迎璟笑, 「不認識了？」

初寧撇了撇嘴角，揉了揉小腹，說：「不是很舒服。」

迎璟也沒再堅持，看她收拾完，走過去，「我來吧。」

一身肌肉緊實，年輕、熱烈、亢奮。

她往多里想，一下子緊張起來，「小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項目的確重要，但也不能為了這些東西，而犧hetubook.com.com牲掉一些更重要的品質！」

迎義章也怔然，但很快沉下氣，捏著筷子挑起一片青菜葉，打太極似的慢慢撥挑。

迎義章點點頭，對這事兒表示知道，語重心長道：「你成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爸爸就一個要求，男人，一定要心懷責任，既然和人姑娘走到這一步，就好好待人，不管結果如何，過程，一定要無愧於心。明白嗎？」

至於是否成功，是否吃苦，是否能堅持，那是需要時間去驗證的。

「這種機會多難得，你留在這好好學東西，我不走不行了，北京一堆的事兒等我。」初寧正收拾行李，彎著腰，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窩，上頭還有被他掐出的紅印。

「你回來了，我去機場接你。」初寧安撫道。

迎義章問了些他此次川藏之行的情況，迎璟的邏輯思維很強，做過的事都裝在心裏，分門別類，拎得清。他回答時，內容飽滿，一聽，就是紮實學習，沒有荒廢機會的人。

「沒事兒，告訴你一聲，我回國了，給你從巴黎帶了禮物，限量香水，我已經替你都拆開聞了一遍，綠色瓶子那個最好聞。」

初寧臉燥熱，呸了一聲，在他堅實的胳膊上狠狠一擰：「害不害臊！」

「是吧，別人我不知道, 但我從小鍛煉，素質還蠻好的。」頓了下, 他直白地求證：「是不是？」

「五點半籃球場見，約你打半場。」迎璟手往右邊指，「別找錯地方了，西邊的球場。」

迎義章不多問，只要他有方向，有思路，那這個人就不會差。

只知道到後半夜沒有套了，迎璟又下樓買。再回來時，手裡拎著的塑料袋急不可耐地作響，初寧拿出一看，量販裝，十二個送兩個。

次日大早，初寧沒讓迎璟再請假，托任哥找了個藏民的麵包車，早上五點就往康定趕。十二點多的飛機，初寧上機前給迎璟發了個簡訊，然後關機登機。

這邊，初寧停好車，先去櫃箱取了快遞，四四方方一個紙箱，還有點分量，也不知迎璟買的什麼東西。初寧搬回家，洗了個澡才慢悠悠地拆快遞。

初寧便不再問。

「杏城？」

初寧不能在外瀟洒太久，再不回北京，魏啟霖就要革她的職了。迎璟這邊還有個兩天，他想請假，初寧不讓。

急不來。

半晌，「五十萬。」

傍晚夕陽紅透半邊天，初寧開車回去的路上，特地靠邊停車，滑下車窗靜靜欣賞了會美景。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發給迎璟。

一箱的安全套！

好你個頭啊。

這個金額，還是把初寧給嚇了一跳。

等了幾分鐘，那邊沒回，正在球場上和小戰士打籃球呢。

馮子揚笑出了聲，「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