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佟辛：「……」

說睡地板還真照做。

或者說，一種迎合佟辛生活的方式。

霍禮鳴也給聽笑了, 他忽問：「你們兩個幫我留意一下, 看有什麼合適的工作或者適合的店面也行。」

大一下學期調整了課程，周五下午沒課。霍禮鳴來學校接到人，然後就驅車去市郊。古鎮處於兩市交界的地方。霍禮鳴也是無意間辦事路過一次，沒想到地方不比烏鎮、同里這些熱門景點差。

霍禮鳴垮了臉，無奈道：「不帶這麼拿年齡攻擊人的啊。」

緊接著，這個聲音再次響起：「——啊！啊！哥哥好猛！！」

佟辛愣了下，臉頰像起了小火苗星子，有點燙，「誰跟你一家兩口。」

去年一個良心旅遊博主錄了個VLOG，算是在圈子裡小火了一把。年前開始，古鎮逐步開發，打造旅遊路線。客棧這些一應俱全，只不過還在發展中，所以遊客相對不多。

「是啊。」

佟辛眨眨眼，「那我跟我哥說一聲，讓他幫你多照顧姐姐？」

霍禮鳴上的滬昆高速，還要走幾十公里的省道。從公路去到古鎮，沒有公路直通，把車停在停車場，有免費的輪渡載客。

佟辛：「？」

觀影繼續。

「就那個啊。」

「寶寶。」

佟辛還有點沒從那個噩夢中緩過來，遲鈍地點了下頭，「是挺讓人害怕的。」

佟辛莫名又想起那個「還沒開始就已結束」的夢。她清晰記得，夢裡的男人只有區區48秒。

「爺爺太強了吧！！」佟辛起先還不好意思，邁出這一步后，反倒起了玩心，「爺爺比哥哥厲害多啦！！啊！！」

太洗腦了。

不過現在，他開始尋求另一種可能。

程序端詳深思, 「你印堂發黑, 必遭情殤。」

「你怎麼不吃？」佟辛發現他都沒動筷子。

「哦。」霍禮鳴答得乾脆，「一家三口，我最丑也行。」

「你懂什麼？」霍禮鳴覺得無所謂，雙手靠後往吧台一撐, 「我有女朋友叫我寶寶, 有嗎你們？」

霍禮鳴：「……」

陳澄笑得www.ｈetubｏok.ｃom.ｃｏｍ不行，好心提醒：「你喜歡他這麼多年，這一步是遲早的呀。」

霍禮鳴呼吸都有些亂了節拍，下意識地看了看佟辛。

它來了，它來了。

「姐姐呢？還在駐唱啊？」佟辛問。

太敗壞印象了。

「……」

「嗯？」

偏偏佟辛軟軟小小的一隻，半靠在他身上。睡衣的小草莓好像長了翅膀，通通往他心裏飛，撩出了個心猿意馬。

佟辛眼神平靜，「詩集是出不了了，書倒還是能出。」

霍禮鳴：「？」

少年時有今天沒明天的經歷，倒讓他懂得了居安思危。這些年看著不幹正事兒，但也給自己留了後路。他要做人間瀟洒客，也確實做到了。

佟辛：「過去要多久呀？」

佟辛一直很喜歡這樣的自然風光，四月春末，人間芳菲盡，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霍禮鳴睨二人一眼, 「雖然第一次約會被你倆搞砸, 但我也算因禍得福。」

「我這不是還沒準備好嘛。」霍禮鳴語氣欠得很。

「？」

「這才談多久。」

第二天晚上, 霍禮鳴和程序他們在酒吧碰頭的時候，無不得意地說起談戀愛如何讓人心情愉悅。周嘉正聽得一愣愣的，連酒都忘了喝。

「我回去可以寫一篇古鎮文化相關的論文。」她突發靈感。

「叫什麼？」

她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大不大方的事兒。你看吧，你年齡大我這麼多，勉強一點呢，我叫你小叔叔也過得去。萬一你睡地上得了風濕，骨質增生之類的，我還得送你去醫院。」

霍禮鳴雙手插兜里，眉毛幾不可微地揚了揚，嘴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佟辛轉身就撞見他這副表情，於是冷漠道：「也沒事，你睡地板，我睡床。」

反應過來，霍禮鳴往他身上狠狠砸了個核兒，「亂說什麼話！」

「屁。」程序呵笑，「你和佟妹妹的馬拉松可不短了啊。她上高中那會兒, 我就看出你倆必有端倪。」

「什麼書？」

「不想飄了, 腳踏實地做點事。」霍禮鳴笑和圖書。

佟辛漸漸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霍禮鳴更快一步的，伸手就把她耳朵捂住。他額頭上滲出汗，死死盯著投影屏。這一層每個房間都安裝了投影，一定是信號串了。別人房間的視頻信號覆蓋到了他們這個房間。

「……」

老闆為難道：「我這沒床哦。」

佟辛鬆了口氣，「好啦。」

周嘉正和程序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戀愛的酸臭味我不懂。吐完了，周嘉正問：「她家裡人知道了嗎？」

佟辛卻陷入沉思，模樣兒像發獃。

佟辛太了解他，這副表情之下，指不定又要出口霍言霍語。

「……」

佟辛捂著嘴狂笑，站起來蹦床，「嘎吱——嘎吱——再來一次！！」

第54顆

霍禮鳴莫名, 「我怎麼就不是人了？」

兩人重新入神。

「……」

「不要，這剛開發，還在推廣階段，什麼都是免費的。」霍禮鳴說：「鎮上還有一排酒吧街，有家的民謠歌手很不錯，晚上帶你去聽。」

佟辛忙完課題，離約定的短途旅行時間也越來越近。

佟辛一時心軟，遲疑了半刻，平靜說：「地上潮，床就分你一半吧。」

站在一旁的佟辛也都聽到了，接到霍禮鳴詢問的眼神，她默默搖了搖頭。

「滾蛋！」

霍禮鳴的額頭、後背、甚至大腿都滲出了熱汗。

「看什麼電影？」

「古鎮需要門票嗎？」

單人間，一百塊，拿好房卡后，佟辛忽然問了句：「老闆，能加張床嗎？」

—

「遲和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霍禮鳴猛地笑出了聲，他挑眉，配合地也坐直，然後握拳去捶床板，「咚！咚！咚！」撞擊聲非常到位了。

她本來沒多想，還是陳澄忽然提了一嘴，「就你和18哥啊？」

霍禮鳴聞言一頓，側過頭，眼神意味深長，「這麼大方啊。」

霍禮鳴一手搭在窗沿子上，一手搭著椅背邊沿，笑著說：「我看你就飽了。」

「你還可以給男朋友寫一本詩集。」霍禮鳴散漫道：「你給佟醫生都寫了厚厚一本，男朋友總該有資格吧和_圖_書。」

佟辛進房間起就很安靜，尤其霍禮鳴順手把門一關，她的肩膀便顫了顫。霍禮鳴知道她緊張，頓了會，極其誇張地往門板上一貼，「你別過來啊。」

佟辛無辜的眼神望向他，「但我不想做好人呢。」

「那下次就別帶我出來玩了。」

「佟妹妹都沒二十歲, 你就這麼猴急？」程序一想, 可不樂意。

但也足夠要人命了！

二戰時期的歷史，影像與解說融合得很好。兩人起初都挺認真，但到第二篇幅，開頭就是介紹參戰士兵的業餘生活，囊括心理和生理，說到生理部分時，有一句話是：「有的青年，可長達兩小時在屋內，一般情況下，就只接待這一位，實屬身強體健。」

吃了當地的特色米線后，霍禮鳴問：「還去聽民謠嗎？」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得就是別人。

「嗯，她最近不知怎麼那麼勤奮，不要命地唱。」霍禮鳴提起這個，心事重重，「我一朋友在清禮，告訴了我這些情況。按理說她也不缺錢，走的時候我給留了卡。」

「……」

霍禮鳴心存感激，「佟哥醫者仁心，骨子裡有大愛。」

然後，佟辛腦子裡全是——上個世紀的人都這麼厲害，他怎麼只有48秒呢。他怎麼不活在上世紀，進修一下再投胎呢。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一個戰爭紀錄片，下載了一直沒來得及看呢。」佟辛起身就看到他拆了條新毯子往地上鋪，「你幹嗎？」

佟辛回過神，不解地看向他。

尷尬之際。

霍禮鳴猜，她一定是羞澀了。

程序審視一番，「年近三十，還想著考公務員。」

「走快點，四十分鐘吧。」

霍禮鳴盯著她好一會，忘了挪眼。

飛機大炮坦克看得好好的，忽然，房間響起一聲尖叫：「——啊！！」

下午在民俗生活區逛了逛，古鎮雖不大，但還是有許多東西可看。糖畫、手工銀飾、刺繡，佟辛帶了微單，拍了不少照片。

哪怕只是個夢。

……這麼乖啊。

程序皺眉，「你他媽還是人嗎？」

霍禮鳴突ｈｔｔps://wwｗ•ｈeｔｕｂｏｏk.cｏm•cｏm然覺得，這一晚，將成為考驗他意志力的最難關。

她蹭開霍禮鳴的手，坐直了，清了清嗓子，然後更大聲地叫：「啊！！爺爺真厲害！！」

「哪個？」佟辛問完，即刻反應過來，頓時不自在了，「沒必要呢，我倆還不是很……熟。」

佟辛愣了愣，完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佟辛半天沒明白，「帶什麼？」

「那最好不過了。」霍禮鳴如釋重負，「我早有這想法，但佟哥幫我姐找房子的事兒已經夠麻煩他的，我也不好再開口。」

周嘉正一聽，「喲, 序爺你還有看人識老婆的技能？那您給看看, 我媳婦兒以後長什麼樣？」

佟辛抿了抿唇，扭頭看河景。

「我這衣服你穿不下。」

這種山水相依的小鎮，就適合慢節奏地玩。幾個宗祠修葺得都很好，保留了不少文書古籍。一路走走拍拍，竟也到了太陽落山。

周嘉正：「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是道女聲，還有點異常，那種聽起來似痛苦、似享受、似沉迷的複雜情緒。

幸虧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休夫手冊》」

周嘉正點點頭, 「明白了, 還是個處男。」

「害怕吧？沒事兒，我牽著你。」他溫柔道。

霍禮鳴彎著腰，隱隱露出紋身圖騰，因為動作牽扯，手臂的肌肉若隱若現，他說：「我躺會。」

佟辛倏的抬起頭，慌亂褪去，反倒是豁出去的平靜。

客棧的房間不算大，確實也容不下兩張床。但裝潢簡潔大方，收拾得也乾乾淨淨。霍禮鳴看了一圈，沖床對面抬了抬下巴，「還有投影儀。」

佟辛話裡有話，怎麼聽怎麼狡黠，「他巴不得呢。」

這個澡他洗得磨磨蹭蹭，出來時，倒也穿得整整齊齊。他邊擦頭髮邊看佟辛蹲在地上搗鼓投影儀。

霍禮鳴握住她的手，狀似無意地搭在自己肚子上。

「真猛！真厲害！——」如見鬼的驚叫聲連續不斷，回蕩在兩人的耳朵里。

鎮上客棧不是那麼多，許多還正在裝修。霍禮鳴去了以前他住過的一家，結果客棧老和-圖-書闆說，「抱歉啊，只有一間房了。」

「沒跟你們開玩笑。」霍禮鳴抬了抬下巴，酒杯杯底磕了磕桌面，「不過，考公務員這個主意也還不錯。」

佟辛肚子撐，人也累，擺擺手說：「不去了，我想躺會兒。」

他本意是指她秀色可填溫飽，但在女生聽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佟辛臉色變了變，「我就這麼丑到讓你吃不下飯啊。」

佟辛累得不行，吃撐的胃也不太舒服，手一揚，「行吧。」

上岸后，時間還早，行李也不多，都裝一個背包里由霍禮鳴背著。兩人找了個河邊船餐廳，其實也不叫餐廳，是本地很有特色的烏篷船造型，一些簡單的河蝦小炒，吃的一個新鮮。

兩人像孩子，笑眼對視里，忘記共住一屋的不自在，忘記意外帶來的小難堪，他們不用言語即能深刻達成共識：

霍禮鳴笑著說：「放鬆點，哥哥是個好人。」

霍禮鳴腦子只冒出一句話，並且當即脫口而出：「一家兩口，我最丑。」

「那你要不要把東西帶上，做個準備？」

佟辛也低頭笑起來，拍了拍身邊，軟聲說：「上來啦，陪我看紀錄片。」

「這倒不必拍馬屁，」佟辛輕飄飄道：「效果不佳，建議以後當面誇。」

佟辛抿抿唇，「別奢想了。」

「今天來了個旅遊團，都給訂了。最後這一間，你們要不要？」

有風輕撫而過，臉頰的那點火星子成燎原之勢，照亮了那些與未來有關的想象。

佟辛特別愛那道蝦仁豆腐，吃飯的樣子也忒專心。

霍禮鳴是一個很會為自己打算的人。

「幹嗎？」

「……」

霍禮鳴知道她也就嘴皮子逞強，真要有個什麼，就成了小慫包。於是先把自己做規矩了，別惹得她平白誤會。佟辛洗完澡出來，穿的是一套粉色小草莓的睡衣。長發軟軟撩在右肩，像一顆移動的大草莓，

老闆：「咱們鎮現在能營業的就三家棧子，其餘兩家應該也都訂完了，不過你們可以去西邊，那裡倒是有一些農戶小院兒，不過條件一般般。」

「開關在這。」他走過去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