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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程一時間是百口莫辯。

海瑟薇聽得懂兩人的談話，微笑道：「老婆婆，您丈夫這麼大年紀了還去海里打魚呢。」

扭頭看向海瑟薇，她兩頰生靨，竟然有一絲絲羞怯之意，明知老婦人誤會了卻也不去解釋。

「可不是嘛，聽說是鹿島的海盜搶劫了萬國，惹惱了萬國的國王，這才帶著大軍打了過來。」

「老婆婆您還真幽默，就這還叫沒什麼缺點。」

「是啊，鹿島出了那麼大的事，外面的軍隊都打到城裡來了，現在人人自危，哪還有人來我這兒吃面。」說著，這老婦人熟練地將一條魚開膛破肚，取出了裏面的內臟，然後分解出大塊的魚肉，一邊幹活一邊自顧地說，「本來食客就少，還下起了雨，來店裡的人就更少了。」

但老婦人似乎已經看淡了這些，活到她這個年紀該想通的都早已經想通了，短暫的情緒低落之後，老婦人繼續乾著手裡的活，嘴裏還念叨到，「兩口子啊，平平淡淡才是真，你們小兩和-圖-書口以後慢慢會明白的。」

海瑟薇說的話一聽就是鹿島口音，並沒有過多地引起這名老婦人的注意。

海瑟薇兩彎月牙似的眼睛眯眯地笑著，沖方程惋惜地搖了搖頭，一樣通過眼神告訴方程，只是剛才的一瞬恢復了洞悉能力，現在又消失了。

談話間，有個戴著斗笠穿著蓑衣的老頭從外面進來。

「老婆婆，今天店裡沒人呢？」海瑟薇主動找著話題。

「萬國是個好地方，我們鹿島現在都用著萬國的銅幣，用著商人從萬國帶回來的肥皂。」老婦人話鋒一轉，「只是我也在鹿島活了一輩子，所謂故土難離啊，就是萬國再好，我也懶得去咯。」

早已經餓壞了的方程等不及開吃起來，魚面進到嘴裏，鮮甜的魚肉味道立即征服了味蕾，Q彈爽滑的口感讓人吃了一口忍不住還想再吃一口。

「謝謝您了。」

老婦人「哦」了一聲，繼續乾著手裡的活，將取下來的魚肉用木槌不斷敲打。

「誰當不是當呢和*圖*書，之前就已經夠糟糕的了，多謝萬國的軍隊把他那為禍一方的兒子給砍了，起碼以後不會比以前更糟。」老婦人說道。

聽到老婦人將兩人誤認為小兩口，方程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尷尬地想要解釋。

「是啊，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是現做的，大傢伙都愛吃新鮮的。」老婦人答道。

「那讓你們原來的皇帝繼續來當這個皇帝呢？」方程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老婦人自謔地笑道：「誰敢呢，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再說誰會當這個皇帝呢。我這魚面是個手藝活，每個步驟都需要反覆的錘鍊才能夠做到最好，食客吃到嘴裏的魚面才最彈最鮮。我想那當皇帝一定比我做這魚面還要難得多，這麼一個國家要治理好，哪是件容易的事情。」

沒多久，兩碗熱氣騰騰的魚面就被端到了方程和海瑟薇的面前。

老婦人不等方程解釋，搶著說道：「小夥子，我看這位姑娘舉止氣質不似一般人，一定是哪家的大家閨秀，你想要對和圖書人家好，還得多多打拚啊。」

方程掏出一枚金幣放在桌上，帶著海瑟薇一起走出了小店。

「那您怎麼看呢，現在萬國的軍隊駐紮在鹿島，萬一以後他們不走了怎麼辦？」

「有我也不敢說啊。」

「洞悉能力恢復了嗎？」

店裡沒有其他人，看上去有些冷清，倒也正合方程心意，省得人多眼雜，連頓飯都吃得不省心。

「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管得了那些，誰來當這個皇帝不都一樣，我還在這兒開我的魚面小店。」老婦人搬了把木凳坐在灶台後面，衝著海瑟薇笑道，「姑娘啊，這些事不是我們小老百姓操心的。」

「馬鮫魚，用來做魚面最好了。」

老婦人垂目低頭，說道：「我們膝下無兒無女，也就只好自己做這些事情了。」

「既然這皇帝不靠譜，不如去萬國如何？我聽說萬國是個好地方，那裡可比鹿島只好不差。」

「都這樣了，你們不起來推翻這個昏君嗎？」

方程囫圇吞著嘴裏的魚面，含糊不清地說道：「和*圖*書那您覺得原來的皇帝當得怎麼樣？」

「老婆婆，這幾天鹿島不太平啊。」

看著老婦人熟練的動作，方程在一旁開口問道：「老婆婆，您今年多大了，手腳還這麼利索。」

「我從東方來的。」方程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方程聽了之後一聲長嘆，才知這對老夫妻無兒無女。

只聽得店裡傳來「咚咚咚」的聲音，老人家手上的功夫看起來很不錯，沒多久就將魚肉捶打成了肉泥。

聽得兩個老人之間說了幾句，然後老頭將魚提拎到了店鋪裏面。

「老婆婆，我們……」

那老婦人看著桌上的金幣兀自發愣，這可是金幣啊，丟下一枚金幣就走了，剛才這個男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老婦人說道：「要是萬國的軍隊沒打過來，我也沒機會說這些話，說了要被抓起來。要說我們的皇帝，除了欺壓我們這些老百姓，搜刮底下的民脂民膏，自己貪圖享樂，放縱子女為非作歹，好像也就沒什麼缺點了。」

方程看和_圖_書向海瑟薇，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神提出疑問。

「哦。」

「老婆婆，您這店裡的面都是現做的嗎？」方程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

方程跟著笑道：「也是，你們老兩口在這裏開著小店過得好好的，確實沒這個折騰的必要。」

老頭手裡提拎著一個網兜，裏面裝的都是鮮活的海魚。

方程暗暗心驚，不想這老婦人看得竟如此透徹，實在讓人既驚訝又佩服。

「謝謝老婆婆，他會做到的。」海瑟薇搶過了方程的話，眼神裡帶著幾分羞澀和甜蜜。

老婦人說道：「誰愛折騰，幾個平頭老百姓愛折騰的，大家只要日子過得去就行了。」

聽到她熟練地說著鹿島話，方程知道一定是她剛才洞悉了這位老婦人的大腦，讀到了她腦海中的已知信息。

「七十六咯。」那老婦人瞥了方程一眼，「小夥子，你不是鹿島人吧，聽你說話不是鹿島口音。」

方程這邊只顧著吃面，海瑟薇若無其事地與老婦人聊起了最近的事情。

「那您用的這是什麼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