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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進暗室，那是思過；關進水屋，那是懲罰。

這說明一點，布蘭作為先知，也許根本就知道艾莉亞在找他。

「很好！」艾莉亞慢慢的抽出了窄劍，含胸拔背，左手貼在腰后，右手窄劍挺直，劍尖指著盧斯·波頓：「盧斯·波頓，退開，或者被殺。」

艾莉亞擋住了布蘭一行人的路。

詹姆、盧斯·波頓和拉姆斯·波頓同樣都保持了沉默。

兩名沙蛇一是特雷妮·沙德，一是薩蕾拉·沙德。特雷妮精通毒藥，尤其是各種各樣的毒蛇；薩蕾拉具有智慧，看外表是一個學士類的打扮。兩個女子都是又美又狠，目空一切，但她們在黑白院，也深知這裏不是其他的任何地方，兩個向來都喜歡出手的女子都是默不作聲。

「布蘭，你該在臨冬城的。」艾莉亞輕聲說道，「你需要臨冬城的爐火和家人的照顧。」

……

布蘭做出了手勢，讓大家不要阻攔，讓艾莉亞過來。

「我在這裏等，你回去復命，就說已經把我關進水屋。然後，幫我從師姐的房間里偷回來我的劍，再到這裏來找我。」

「你計劃什麼時候？」

「那就收起你的劍說話。」

「不用她幫，我人就在這裏，你的劍我也帶來了。艾莉亞，你說你能勝過我，我想試試。」

無面者中走出來了數人，他們收起了窄劍，其中一人說道：「艾莉亞，對不起了。」

「誰能壓制住師姐？」

艾莉亞站住，手也按上了劍柄：「布蘭，我是艾莉亞，你的姐姐，你要麼留下來和我說說話，要麼對我申明你不再是史塔克。只要你不再是史塔克，我立即就放你走；但如果你自認還是一名史塔克，今天就必須留下來。任何人阻擋我和我的弟弟說話，我的劍下都絕不會留情。布蘭，你清楚的告訴我，你究竟還是不是一名史塔克？」

「別把我關進去。」艾莉亞說道，「我不能進去。」艾莉亞師從梅麗珊卓和火術士公會的大智者，早就具有了火焰能力能對抗酷寒，但她不想這麼快就暴露出來。

「我們有多少年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m沒有見過面了？」布蘭的向來看著空中的某處的漠然目光聚焦在艾莉亞的臉上。

「是的，靜室冥想，本意是要喚醒沉睡的魔法力量。」

「不，我要和你單獨說。」

「我是！」布蘭·史塔克沒有任何的猶豫，回答得乾淨利落，彷彿是出於本能的回答。他是一名史塔克，他的態度和語氣表現得天經地義。

布蘭的鼻樑看起來變得更高而直了，臉部的輪廓也立體了很多，比艾莉亞心中的『小孩』布蘭更具有輪廓感，也更成熟雄健。

布蘭的身體並不弱小。要不是瘸腿，他是一個英俊的強壯少年，身高超過了一般人。

「艾莉亞！」布蘭坐在輪椅上淡淡說道。

「我能！」

艾莉亞鬆開布蘭，站起來，後退兩步。

艾莉亞的這份出格，在黑白院里也是特例。

「師姐，除了長老和師兄，你無權命令我去暗室。」

艾莉亞敢頂撞師姐，說一些很出格的話，但是這些無無面者不會。能在眾人面前依然稱呼自己是艾莉亞的人，也只有一個艾莉亞自己。

「布蘭，我要和你單獨說說話。」艾莉亞說的是我要，不是我想，也不是我可以嗎的請求。她的話帶著強制性。

「我是一名史塔克。」布蘭淡淡說道。

「黑白院失去了長老，師姐不能一人獨大，她太殘忍和獨斷。在師兄沒有回來之前，我們必須得有人壓制她。」

於是，拉姆斯·波頓推著輪椅，一行人走出了黑白院的大門。

「師姐，師姐有令……」小魅說道。無面者遵守規則和命令是刻進了骨子裡的。

他們從先知的口中，早就知道了艾莉亞·史塔克是一名無面者。

這可以看成是兩姐弟的家務事。在布蘭沒有發出命令前，詹姆等人都是沉住了氣。

艾莉亞走到布蘭的輪椅前，單膝下跪，雙臂張開，把布蘭擁抱在了懷裡。

「我會回去的。」

師姐來到艾莉亞的面前，站住，雙手袖在身後：「你們，拿下艾莉亞，把她關進水屋。」根據教義，這一眾m.hetubook.com.com無面者都是無名之輩，在外人面前，師姐也不肯稱呼無面者們現在用的名字，那都是忌諱。

但他們也知道先知和艾莉亞都是史塔克。

「你說什麼？」師姐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冰冷。她向艾莉亞慢慢的走過來，「艾莉亞，你說我無權把你關進暗室？」

她的窄劍入鞘，她的目光和平靜無波的布蘭的目光一觸，她能敏感到布蘭早就預知了這一幕。布蘭知道她無法和他單獨說話，艾莉亞從布蘭的眼裡沒有看見任何一絲一毫的畏懼，或者是其他的任何的家人之間的那種關切情緒。

「……我們都是在違反黑白院里的規則……」

在黑白院深深的地下室，在水屋的一個黑洞洞的入口面前，當小魅揭開那道黑色的蓋板，一股寒氣如刀一樣的猛地刺上來，令艾莉亞和小魅都打了一個寒噤。

「艾莉亞，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罷。」

小魅押著艾莉亞走向裏面去。

「七大長老的侍奉很蹊蹺。他們是在得到龍晶蠟燭後去靜室里冥想的時候停止了呼吸的。」

艾莉亞的心中響起了魔山警告她的話：艾莉亞，你一定要小心，布蘭已經不是布蘭，而是血液布林登·河文，從預知未來、看見過去、掌控現在來說，他幾乎等同於一名半神。

艾莉亞走向布蘭，海王的十二劍客彼此對視一眼，他們站住了並沒有上前。

「好，我幫你。」艾莉亞說道，「我是黑白院的弟子，我能申請參与到這次計劃中。你如果還想見我們的長老，我會進去給你通報。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帶你去看看我的房間和我曾經受訓的地方，我要先和你單獨說說話。」

她在找布蘭·史塔克一行人，但布蘭·史塔克卻來了黑白院。

「靜室冥想？」

「艾莉亞，你是一名無面者，早已經沒有了家人和家族，也沒有了自己的國家，布蘭在你進入黑白院的那一刻，早就和你不是家人關係了，史塔克家族也已經跟你毫無關係。放下劍，回去暗室思過，我就不懲罰你。」

「艾莉亞，恐ｈｔtｐs://ｗｗw•ｈｅｔuboｏk•cｏm•com怕我沒有時間。我來這裏，是來看看我的委託的執行情況到了哪一步，很抱歉，我沒有能和七大長老的任何一位見上面。」

「艾莉亞！」一個冷峻的聲音在第二道的大門口響起，「讓開路，讓他們離開。布蘭先知是我們的客人。」

艾莉亞說道：「師姐，布蘭是我的親弟弟，我要和他說說話。」

「我們聯手也不會是師姐的對手。」

盧斯·波頓、特雷妮·沙德，薩蕾拉·沙德、十二名海王劍客一起上前，調整隊形，手按劍柄。

所有無面者和僧人們的目光都落在艾莉亞和師姐的身上，他們的感情在艾莉亞這邊，他們的理智在師姐這邊。

艾莉亞作為一名無面者在黑白院的大門口一站，即使是海王的十二劍客，也沒有人敢貿然上去。

小魅點頭，其餘無面者全部退開。

和艾莉亞一同受訓的小魅來到了艾莉亞身邊，低聲耳語：「艾莉亞，七大長老全部侍奉了紅神。」黑白院里供奉的死神和千面神，都是紅神的兩個面。在死亡和暗殺的時候，黑白院的長老和無面者還有僧人們都會說出紅神的名字，而不是死神或者千面神。無面者刺殺某人取其性命的時候，都會說一句話：以紅神之名。無面者殺一人的同時會放過一名該死之人，他們說祈詞的時候，也都是以紅神之名。

腳步聲亂響，黑白院裏面的大門打開，無面者們魚貫而出，人人臉色不善，個個都帶著窄劍。僧人們也出現了，他們目光陰冷如死人，手裡都是短棍。

「……怎麼幫？……」

「有些話，我只能單獨和他一個人說。」

詹姆說道：「艾莉亞，布蘭先知和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你想對布蘭先知說什麼，就在這裏說吧。」

艾莉亞無法對自己人出劍。

「艾莉亞，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布蘭。」布蘭沒有反抱艾莉亞。艾莉亞是有見到親人的激動，而布蘭則是一座冰山。

被艾莉亞取名為長臉的師姐出來了。她腰間沒有任何武器，空著雙手。在賈昆·赫加爾和ｗwｗ.h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oｍ七大長老都不在的情況下，師姐就是這裏最有資曆本領也是最高的人。她是艾莉亞等人的授業師姐，等同於師父的輩分。

無面者把布蘭一行人圍了起來，彷彿僅僅是瞬間。

「艾莉亞，我委託給黑白院的任務，就是殺了維斯特洛大陸上的魔山。」

「布蘭先知，我為艾莉亞的冒犯深感歉意。」師姐對布蘭說道。但是語氣冰冷，眼神更冷。她雖然嚴懲了艾莉亞，但對布蘭一行人，並無什麼好感。師姐公事公辦。

艾莉亞·史塔克站在大門口，神情並不平靜。

艾莉亞被小魅押著走進了裡間，她們走過第二道大門后就失去了身影，很快，就連腳步聲都完全消失。

艾莉亞說道：「布蘭，你在怕我嗎？」

「我一人就能勝過師姐，不過，小魅，我需要你的幫助。」

艾莉亞的目光從人縫中鑽進去，落在了布蘭的臉上，布蘭也在看著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會很久。」

艾莉亞站住，解下了自己的劍，小魅接過。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拿走了艾莉亞的『空寂女士』。

「布蘭，你沒能見到我們的長老？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如果你有什麼任何的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儘管告訴我？」

「小魅，七長老同時侍奉紅神的事情很蹊蹺，誰也不能在同一時間里殺死七大長老，除非那人是神，而綠先知，就有另外的一個名字：半神。我需要出去找布蘭·史塔克，我相信七長老同時死亡的事情跟他有關。小魅，你得幫我。」

「詹姆，布蘭，你們除了希望殺掉魔山外，還能有什麼更重要的事？」艾莉亞盯了一眼詹姆，「布蘭，你剛才對我說，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布蘭。畢竟四年多過去了，我也不是以前的艾莉亞了。我們任何人都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自己，那麼，我要先確定一點，你還是一名史塔克嗎？」

「我也一樣。」

「我要先去見長老。」艾莉亞堅持說道。她從小魅的口中已經知道了七長老蹊蹺去世，她得先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要弄清楚長老突然死亡的原因。和圖書除了長老們自己，誰還能在七長老都在靜室里的時候殺死他們？

小小魅的話令艾莉亞心裏一震。

黑白院在布拉佛斯的名氣很大。

神是從不在世界現身的，但是現在的黑白院里卻有一個神存在，一個先知，一個被人們尊為半神的綠先知。

師姐無聲的過來，空寂女士到了她的手上。

「布蘭，不管你經歷過什麼，讓我們一起面對，也許你該回臨冬城了，是時候了。」艾莉亞的眼睛里光芒在閃爍。

她的本來還算平和的目光陡然就變了，神情也在瞬間變了，就好像一柄劍出鞘，鋒芒畢露。

艾莉亞心裏咯的一下，七大長老拒絕見布蘭，在黑白院里，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不過具體是怎麼回事，艾莉亞會去問長老們的。

「我一直都在想你。」布蘭說這話淡然得如微風。他就好像失去了人族情感的機械人。

「小魅，你帶我去水屋。」艾莉亞說道。

「布蘭！」艾莉亞的聲音帶著驚喜。

艾莉亞始終一直認為布蘭·史塔克不管怎麼變，都還是有一部分是屬於史塔克家族的。布蘭的回答證實了艾莉亞的主管判斷。她的心裏一陣欣慰，她點點頭：「布蘭，你是史塔克，我也是，這就是我們需要坐下來單獨談一談的理由。」艾莉亞邊說邊走上來，要推布蘭的輪椅，拉姆斯·波頓很適時的把布蘭的輪椅拉到了身後，他擋在了艾莉亞面前。

「艾莉亞，我從不怕任何人。」

水屋在黑暗的地下室里，黑水冰冷刺骨，無論是誰，都無法抵擋住那冰冷的侵襲，超過一天，人就失去生命。短短一個時辰，就會令人抵受不住，寒冷如小螞蟻，從皮膚鑽進人的身體裏面去咬出來。

「四年了！」

布蘭的目光在師姐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沒有對她的道歉說話回應：「我們走吧。」布蘭淡淡說道。

「艾莉亞，解下你的劍。」師姐的聲音冷冷說道。

世界上沒有人能同時在七個不同的靜室里殺死七位長老，除非那人是神。

沒有人站出來為艾莉亞說一句話，和艾莉亞一同受訓的八個師兄弟都是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