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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她自己曾做過的孽。

面具固然是一方面，

地府中轉站里。

所有曾經口出惡言的人啊，又何嘗不曾被同樣的惡言所綁架過呢？

「有，但你已經做好站在世家對立面的準備了嗎？」

吳姬雙瞳猛然瞪大：「你……」

要麼，就是順著這命。

但若是她不做，又能如何呢？

劫地深處，

夏極道：「三天後。」

她心底有些惋惜，畢竟對於夫子那樣的聖人隕落，誰不會惋惜？

「吳姬？」

選擇是一種幸福，但又有幾人能夠擁有呢？

「這也算是對她努力的最大回報了。」

而當這種「吸食感」產生時，她就無法取下來了，哪怕拚命撕扯，也做不到。

但看到來人，她又鬆開了刀柄。

同時，她也更震驚于夏極的強大了。

灰色的山霧成了焚燒的金焰，把兩道秘談的身影淹沒于其中。

它還記得之前的風南北。

吳姬坐起身，她還差一重就可以突破十一境巔峰了，就可以掙脫凡人命輪了。

「哪有這麼長的腿，快上天了好不好。」

她很漂亮，漂亮的傾國傾城，這一點毫無疑問。

最關鍵的是，生父生母居然答應了。

夏極正指點著一隻小鳳凰如何才能直立起來。

如今的感同身受，讓她輕嘆一口氣。

一道身影如犯病般，抽搐著。

她取出一個酒罈，一個酒壺。

人言可畏，更可畏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好似整個世界都如此充滿惡意地在你耳邊呢喃低語。

……

夏極道：「這麼矮會很顯眼的。」

夏極道：「我覺得該緊張的不www.hetubook.com.com是你，好吧？」

如今已經在籌備婚禮，發送請帖……

是的。

墓碑在深冬明月光下，顯出蒼白以及那刻著的墓銘：

琉璃道：「還是緊張……」

夏極笑道：「你不是想看看人類世界嘛，我帶你去看。」

夏極笑笑。

吳姬沉默了下來。

吳姬道：「堂堂的黑皇帝來等我這麼一個女人么？」

與其說是利益，不如說是她的臉。

琉璃控制著火焰，縮短了尾巴，從外裹上一層覆籠拖地的白金色長袍，鳥頭很不安地在帽兜里左右看著。

酒罈塵泥拍開，她抓著壇邊，對著這也許她此生此世最對不起男人的墓碑澆灌下了美酒。

她有時候是可以把面具摘下來的，但一覺醒來，這面具卻又會莫名其妙地回到臉上。

夏極道：「你在世家待久了，就把自己當個工具了？」

若是一個人知道自己死後會被安葬於何處，那便反倒是安心了下來。

來人是夏極。

琉璃道：「要不，就這樣吧？」

黎明……

面前之人不會對她出手，

夏極看了她一眼，取出兩壇美酒，一壇遞給吳姬，一壇自己拍開。

至於為何聯姻……

夏極為它戴上了面具，看起來還真像個人。

這對吳姬來說，完全是羞辱。

她反應了過來，用複雜的眼神看向帝令，然後開始娓娓道來。

吳姬抓起酒壺，湊到唇邊。

又被山風吹開，成了斷珠的垂簾，向遠發出那「滴答滴答」卻悄不可聞的輕音。

「我還有選擇嗎？」

他數年前曾見過吳姬在地府露出痛苦之色，也明白後土面具ｈｅｔubook•com.ｃoｍ有問題，這次金蟬脫殼后，他為了執行後續的計劃，便是來這裏碰碰運氣，如果遇不到吳姬，那麼他自會再想辦法。

吳姬其實不怎麼能喝，但也橫了橫心，直接拍開一壇，痛飲了起來。

第一代隱君固然對家族做出了貢獻，但卻正因為忙碌於人間事項而耽誤了突破時間，如今她的實力在吳家並不算很高。

嘭！！

要麼，就是去做那人嫌鬼厭的異類。

那位對象是如今族長的小兒子吳一植。

但她卻沒有半點開心。

絕地令，詭海古卷，帝令。

倘若她不開開心心地去參加這婚禮，便是不忠不孝，便是不知好歹，便是不懂感恩，便是瞧不起家族。

但族人不這麼想。

已至。

「怎麼會，怎麼可能？難道她要破壞家族血統的純正？還是看不起家族族長？能與小公子結合，即便是二房，也是幸運了。」

在她擔任隱君時，吳一植曾到人間「歷練」過，因為辦事太笨、為人好色也被她懲罰過，結果他返回族中就提出了這聯姻，要把她納為二房。

吳家和蘇家不同，蘇家是冰帝與長公主爭奪帝師的任命權，以進而爭奪家主之位。

夏極坐在她身側，取了一件毛毯為她蓋上，然後坐在孤月寒星下獨自飲酒。

吳家卻沒有這麼複雜。

夏極搖搖頭，誠懇道：「不是，誰都不是工具，誰都該有選擇權，悲慘也好，幸福也好，至少應該有可以努力去改變的機會，而不是註定如此。」

酒入愁腸，化作的是淚。

數日後，她來到了一處高崖。

「還要喝么？」笑聲忽https://m.hetubook.com.com地從身後傳來。

黎明未知，吳姬「嚶嚀」了一聲，轉醒過來，看了看毛毯還有身側的男人，揉了揉眉心道：「你還在……」

良久……

「她會不會不願意呢？」

酒水濕了懸崖，順著光影里山石的凹凸紗皺流盡，

夏極道：「世家的婚宴一般不帶小孩。」

「嗯……」

「用羽毛當腿。」

「能與族長小公子成婚，真是該當感恩了。」

吳姬猛然警覺，全身如母豹子般繃緊，一個前衝然后立刻回身，手中已經抓住了骷髏刀的刀柄。

許多年前，夫子在望江樓贏了鬼帝這三樣東西，如今輾轉卻到了黑皇帝手裡，真是世事無常。

頓時間，那矮矮的身影頓時更矮了，直接矮到了夏極膝蓋處。

「我不騙你。」

吳姬反問：「不是么？」

「謝謝。」吳姬舒了口氣。

琉璃道：「可是我能假裝是小孩子啊。」

琉璃忐忑道：「緊張。」

夏極道：「是。」

一個深淵BOSS偽裝成人類，跑到人類中間去，這究竟誰該緊張？

「怎麼使用這幾個東西？」

然而，下一刻她想起夫子死在劫地的信息，頓時明白了。

「收斂火焰。」

啪。

吳姬露出輕鬆而憂愁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但同時也放下了警惕。

吳姬十指努力地抓住暗金後土面具的邊緣，往外扒動著，但卻是無法扒開，即便那臉皮被扯出了血痕，依然是無能為力。

夏極這才從懷裡抓出了三樣東西：

想了一會兒，它開口道：「你說的吳家的婚宴，在什麼時候呀？」

吳姬自嘲地笑著，自嘲地問著：「那，黑皇帝ｍ.hｅtｕbook.com.coｍ打算怎麼使用我？」

翻滾撞擊到了一根堅硬的粗石柱，發出悶響，繼而停了下來。

「商太子古塵之墓」。

琉璃：「好奇怪的感覺。」

懸崖盡頭是一個墓碑。

如果出手了，她也打不過，所以警惕完全沒必要。

「我答應你。」

「夏極，你……不騙我？」

她整個人虛脫了，滿身汗水地躺在冰冷的黑色大地上，衣衫濕透，而部分地貼著雪白的皮膚，映出婀娜的曼妙曲線。

吳姬道：「你真的和以前很不同了。我若是那時候知道你能這麼厲害，肯定天天給你買冰糖葫蘆，做一個好姐姐。」

……

吳姬靜站到檀香焚盡，燙到指頭，卻猶然未曾察覺，

「萬一呢……」

琉璃控制著羽毛，再次把自己撐到了一米七的高度，它似乎對於人類行為有一些天生的認知，在夏極的調|教之下，很快就變得如同了一個正常人，能走能跑能跳，還能跳起來卻不落下去。

而，她從隱君之位卸任前，曾為大商皇后的母親，以及趨炎附勢的生父早為她選好了家族裡的對象。

夏極沒嘲諷她，因為她自有內疚去煎熬過往的罪業，而是道：「我若說我是來等你的呢？」

吳姬猶豫了很久，忽地長嘆一口氣道：「我若死了，你把我也燒成骨灰，葬在我哥哥旁邊吧。我對不起他，但至少能厚著臉皮去九泉之下見他，道聲歉吧。」

夏極溫和道：「說說吧。」

她已經嘗試了許多許多次了。

這面具里好似藏了什麼，正在吸取她的靈魂。

為虎作倀，世人豈非大多都是如此？

夏極道：「我可以幫你解決，但解決之後呢？你似乎也和圖書不能留在吳家了。」

琉璃道：「你們人類還能變成兩個樣子……如果我也能化形就好了。」

而聯姻對象，卻是族人所挑選的，那是為了保證血緣的純凈，而與同族之間進行的婚姻。

誰，不是被命運所束？

那嬌柔的軀體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吳姬永遠想不到自己在完成了隱君的任務后，居然還需要去聯姻。

吳姬莫名地有些心安，這才緩緩道：「兩件事，第一件，你說面具有問題好像一語成讖了，吳家給我這面具沒安好心，第二件事，我家族讓我和一個我很不喜歡的人聯姻。其他沒了。」

「吳姬的父母也是煞費苦心啊，真是為這女兒的婚嫁操碎了心，她若是還不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冷月下，

夏極走上懸崖道：「沒想到今年你還會在此時過來。」

吳姬摘下暗金的後土面具，掛在腰間，取出三炷香點燃，焚香裊裊，散於半空。

吳姬輕哼了一聲，也不爭辯，繼續飲酒。

她躺在毛毯里，雙頰依然酡紅，仰頭看著黑暗未逝、光明未至的天穹問：「那我能幫你做什麼？」

夏極從遠而來：「我還有酒，你有故事么？」

吳姬道：「你與大哥關係這麼好嗎，還來祭拜？」

但，偏巧就是遇到了。

另一方面則是聯姻。

又良久……

一壇飲盡，她直接歪頭醉了過去，青絲為枕，墊著那一張有著傾國傾城臉龐的頭顱。

說著話的時候，諸多鳳凰羽毛如同觸手般，從白金色長袍里向著四方蔓延了開來，然後癱了下去。

「你不會死。」

這一剎那，吳姬忽然感受到了曾經重壓在那位皇弟身上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