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陰雲密布邊疆事,一曲斷腸奏西南(二十七)
這管家「撲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白司翰倒是對著矮腳瘦子豎起了大拇指。
家中的管家們也被踹著趕下去安撫人群,然後讓他們一併出城去跪著。
似乎確認了半天認為安全了,才有人對著海面晃動手上的旗子。
出門了,人都得喊你一嗓子「聶師傅」。
摸金這事兒聽著是傳奇,可除了少數抱著一夜暴富的心思去做的。
好歹抄出個十五六萬兩,讓咱回回血……
聶三兒他們有了正經身份,還能有吃喝月銀收著。
親兵們領命而去,隨即便有幾個小隊從軍伍中無聲的散開去。
「所有人出城、除甲胄兵刃放到一邊,待上朝大軍抵岸!」
「咣當~!」陽京城裡的抄家大業已經開始了,各家貨殖會先是把這陽京城諸家分開。
這位看著斯斯文文,可尼瑪真是鏟地皮的好手啊!
頓時京師貨殖會的人就服氣了,難怪人家小公爺是財神爺啊!
挖人祖墳這個事兒,放在後世那可都是大事兒。
便見他抱拳低聲道:「升龍城南門,是黎廷彥將軍的人駐防。」
「散出幾隊細作,查探一下升龍各處城門有沒有什麼問題。」
把這些個狗屁倒灶的玩意兒弄進來,這是要干甚啊?!
「咚咚咚~~」這不,瞧著這貨敲了敲牆……
但顯然人家沒打算跟他們廢話什麼,很直接的道。
京師貨殖會那邊的白司翰也琢磨,咱京師貨殖會八萬兩拍下那位翰林院校理。
好歹在被人砍翻之前。
唔……不說清楚某等人怎麼好抄家啊!
這陽京城據說有幾個累世大族,那家中資財可不少!
「雖是異種,卻也是紫檀啊!好歹能值些許銀子,抬走!」
這貨就能把兩個沒被尋摸出來的暗格給摸出來了,裏面藏著好幾十兩金子。
還有人登上了城樓,佔領了城樓高處俯視城下。
「將軍!前方便有為我等開路的三百先鋒。」
果然,白司翰接著便讓出自己右側的那人輕聲道。
「唔https://m•hetubook•com•com……三尺紅珊瑚!這個不錯,可以值點兒銀子!」
然後低聲稟告自家的馬匹全都交出去了,而那位大明水師輔帥也已經離開了。
看著城頭上升起的白旗,那些小型的戰船開始加速駛來。
那猥瑣的矮腳瘦子「桀桀桀~」的笑著,點著那牆面道:「這裏邊兒絕對有好玩意兒!」
出得陽京城,他便將載著莽瑞龍的馬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家客棧。
咱雖然是干買賣的,可特么不挖人祖墳啊!
「在下白司翰,得天幸忝為『京師貨殖總會』西南執事!」
儘管他看起來很是和善儒雅,然而莽瑞龍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寒氣。
沒轍啊!萬一他們衝撞、招惹了明軍,明軍一怒之下真轟過來咋辦?!
隨後便讓他繼續說。
「升白旗!升起白旗!!」
亦是此時,一輛輛的馬車從戰船上往下駛來。
「罪臣正是……」
「莽瑞龍?!」
戚景通和水師這數千人,將會徹底的羊入虎口。
一時間竟然無人敢與他對視,被他掃過者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咔嚓~」一聲,那牆面居然裂開了一道能打開的縫隙。
貨殖會裡的夥計,甚至是大師傅。
至少從目前看來,黎廷彥沒有要反水的意思。
而隨著戚景通一起走的,還有一員從客棧內默默騎馬跟上的黑甲軍卒。
黑甲軍卒打馬跟上了戚景通,在遞上令牌后親兵才引他來到了老戚身邊。
這長髯儒生擺了擺手,讓他起來。
如果黎廷彥假意判出,實則為安南忠臣的話……
這件事情看似風險大,實則非常小。
我簪纓會拍下的是如今安南參政知事,估計能抄出來個十萬兩罷?!
白司翰聞言趕緊上來,但這矮腳瘦子卻一把擋住了:「別啊!」
莽瑞龍不敢怠慢,趕緊對著這長髯儒生行禮。
幸好投降的早啊!
然後一家家細細的審問,最後讓幾個管家領路過去。
就拿聶三兒hetubook.com.com來說,當時領著他回去抄家現場轉了一圈。
那會兒京師貨殖會裡,沒少有人嘀咕這事兒。
那管家哭喪著臉,哆嗦的看著白司翰在這家裡鏟地皮。
好在這個時候,大明水師的戰船已經緩緩靠岸。
這啥玩意兒?!咋聽著……像是干買賣的?!
隨後給他亮了一下自己的提司牌子,輕聲道。
這些漢子飛快的佔領了城門,呈小隊形式開始向城內搜索。
戚景通當然不會把寶全部押在黎廷彥的身上,他更相信自己培養出來的探馬細作。
旁的不說,就這手用人本事……
才有一個頭領模樣穿著錦袍的中年儒生走過來,對著他們道:「且先起來罷!」
白司翰兩眼放光,看著那一整套的紫檀木嘖嘖稱奇。
據說其祖上也出過些許任務,別叫咱失望啊!
無數的黑甲軍卒「咔咔咔……」的從船上下來,看到這些軍卒安南老狐狸們不由得心頭一凜。
這白司翰似乎是為首者,其他幾人亦都默不作聲的等他介紹。
便是他們不能及也!
「聶三兒,可以啊!不枉老夫從通州大牢里把你撈出來!」
萬一人家指著駑馬說是戰馬,那尼瑪就得一家一起尼瑪了。
隨著一聲聲「吧嗒~吧嗒~」的下船聲響起,眼見得至少上千條漢子隆隆下船。
這邊忙著抄家,戚景通那邊則是奔赴在路上。
其他人則是全數鎖拿,在碼頭上搭建了臨時的囚籠關押起來。
好在沒一會兒,管家們便匆匆回來。
白司翰則是笑吟吟的聽他吹了幾句,便讓他趕緊幹活兒。
而是先讓貨殖會的人上岸試水、查探,確認安全后才安排水師登岸。
「老夫軍部諜報司提司,且給老夫說說東吁及周邊境況……」
那就是給諸家的祖墳修繕、堵漏洞,看看有沒有被人盜掘。
還有個穿布衣的矮腳漢子,看著極為猥瑣。
「善用其技者,害可成益。惡用其技者,善可成害!」
全軍行動畢竟還有車馬
hetubook.com.com,於是動起來自然是慢了許多。
當然,哪怕是這些漢子也足夠精銳。
「好了!諸位,大家都是誰家的子弟、宅院何處,且都來說說……」
說著,這矮腳瘦子便伸手在那牆面上摸索了幾下。
這份活兒對他們來說就輕鬆很多了,去了現場就指揮如何做防護。
一邊說著一邊還偷偷的觀察這儒生的臉上,然而和儒生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來。
這狗批玩意兒只需要掃一眼,就能瞧出來哪兒有問題。
「我大明水師輔帥還有要務,諸位之事則交由在下了。」
「哦?!來人!那面牆,鑿開!」
「天下百工千技,何有無用者耶?!不過不曾善用而已。」
探馬細作離開了隊伍全力打馬前行,這必然是快了不少。
黎廷彥顯然早就打算投靠大明了,否則的話大明水師上岸就會遭到埋伏。
那些批蓋著布衣的不知是甚物件兒,隨之下船的則是大批的黑甲軍卒。
現在最危險的一項,便是要攻入升龍。
而在大明朝這個禮教時代里,挖人祖墳是要天打雷劈的。
別看聶三兒這票人猥猥瑣瑣的,可手上的本事那是真有。
咋說也花了五萬兩,撲買下來的抄家權啊!
最後在某一塊磚上按了下去,隨即便聽得機括聲響起。
逮住了,全家被人打死官府都不過問的。
手上還拎著陽京城巡撫的腦袋,那幾個老狐狸的臉色稍緩。
或者會被堅決的抵抗,不至於就這麼一鼓作氣的攻下來了。
算上路費、護院的月銀、沿途輜重……若是沒抄到十萬兩,那可就虧大發了!
就是哀嚎著滿地爬著。
被人逮住了,便是打死官府都不帶理會的。
手上的銀子不必藏著掖著隨便花,還有個良民的身份可以買田買地置辦產業。
可當時張小公爺一句話,就把他們的嘴給堵上了。
李福達在這陽京城中,便是一種準備。
便見得這人笑了笑,隨後他身後跟上來了幾個亦是身著錦袍的男子。
這是一股和圖書從腳底板升起來的寒氣,彷彿有著一隻無形的毒蛇正在朝著自己吐芯子。
武陽侯薛倫掃了一眼這些個老狐狸,隨後抱著胳膊道。
這些個老狐狸們也知道此事可不是裝犢子的時候,趕緊呼喝著讓管家入城。
沒等他們感嘆完畢,小公爺又開發出了這些人的新功用。
副將被殺了、城頭上的同袍能跑的全跑了,剩下的不是成了一堆腥血碎肉。
瞧上了邊上的古畫,拎開古畫又敲了敲磚頭。
當然,張小公爺對此並非是全無準備的。
這儒生說著,頓了頓:「事無巨細,且盡皆說來!」
說完,領著親兵嘩嘩開始進城。
舢板被搭了上來,走下來的卻是一群看起來家丁護院一樣的漢子們。
「某戚景通!蒙吾皇陛下幸,忝為大明皇家水師輔帥!」
把各自家中的馬匹全都交出來,甭管是駑馬、挽馬還是戰馬。
然後心下感慨,那位張小公爺說讓他們尋摸這類人手的時候大家還莫名其妙。
終於,那些個戰船緩緩的靠岸了。
自然便不再肯回到從前的日子了啊!
「這位乃武陽侯薛倫,乃京師『簪纓貨殖會』的執事……」
這一身的裝束,很顯然不是他們這些個草台班子帶水師的弱不禁風能打得過的。
再看看客棧上的那面旗,戚景通就知道了。
只是一直傾聽著他的陳述,偶爾會插上一兩句話問上一些問題。
客棧門前笑容可掬的一長髯儒生,悄然的對著他做了個手勢。
「那是!白先生,您瞧不起我聶三兒不妨事兒。可咱這手藝,那可是祖傳的!」
「白先生!且來!且來!」
即便是白司翰在這事兒上,也不得不對那位小公爺說個服字。
他只能是指望著下輩子,投降的時候能早點兒。
這些人才拍著膝蓋站了起來。
莽瑞龍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將自己所知之事娓娓道來。
誰特么還願意回到過去啊!
忙活了大約兩刻鐘,那些跪在城門口的老狐狸們都開始有些哆嗦了。https://m.hetubook.com.com
若是安南有了防備甚至埋伏,大明水師即便攻下這裏也必然要費一番手腳。
聽得這戰將的話,老狐狸們一個哆嗦。
可內貨也是生著一雙賊眼,家裡那些暗格、地窖根本就瞞不過他。
這些老狐狸到底是經過風浪的人,三兩下的便吩咐了下去。
「記住,要全部戰馬!若是事後讓某發現爾等有所私藏,嚴懲不怠!」
然後有沒有被盜,他們在墳邊走上一圈兒就知道了。
隨即身邊跟著的原安南水師副將武安全,趕緊用安南話給他們說了一遍。
那員立於戰座船船首的玄甲戰將「嘩啦啦~」的走了過來,冷冷的掃了一眼這些個老狐狸。
那雙招子可不要太毒辣,隨隨便便的一眼就能看出值錢與否。
憑藉李福達多年造反、能從汪直張誠手下都跑掉的經驗本事,若有風吹草動能瞞得住他?!
戚景通自己也足夠謹慎,即便是對方出城投降他也未讓水師本部上岸。
果然,招募回來后這票人很快就給用上了。
馬車上,莽瑞龍見到了這位長髯儒生。
隨著這位白司翰的介紹,這些個安南老狐狸們頓時一臉懵批。
這叫聶三兒的矮腳瘦子聞言,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首先……爾等將這陽京城所有的馬匹全數交出來,剩下的咱們慢慢談。」
說著聶三兒又得意洋洋的開始吹噓,他祖上當年給曹孟德公幹摸金校尉的事兒了。
城門「吱呀呀~」的被打開,幾個家丁渾身是血的匆匆趕來。
這句話說了,戚景通就明白了。
「白先生,蠻力萬一弄壞了裏面的玩意兒可就不美了。」
說真的,若非是逼不得已這個年月沒幾個人願意從事這腌臢事兒。
那就是讓他們幫著尋寶!
這就麻煩了!
大部分其實真的就是為了個養家糊口,誰不知道這挖人祖墳損陰德啊!
管家不由得臉色發白,知道這要壞菜了。
「無暇與爾等計較,陽京事宜盡數交由各家貨殖會負責!」
然而,可憐的副將是沒法喊出這一句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