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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若水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退不得了。

后廚里的人不斷的忙活著，但李福達的到來似乎如同被吹進來的風一般。

李福達會意的沉默轉身進去。

實在話說一句，湛若水提出的也並非全無道理。

「秋闈就要開始了！春闈前，咱家需要知道所有的名單！」

身邊帶著七八個護衛，瞧著就像是從粵北匆匆趕來的客商。

「都是大人了，也是國朝重臣了！總得注意一下。」

張誠卻沒有說話，而是用扇子輕輕的拍著手。

弘治皇帝點了點頭，走到了張小公爺身邊。

吾且之！這痴虎兒可是把劉大夏，這等皓首窮經的閣老都干倒了。

「痴虎兒知錯了……」

也是這個時候，從周醇到他身後的那些鴻儒們都清楚。

說明人家痴虎兒打他們就是打對了，而且他們也得吃「國法」。

周醇聽得這話，頓時臉色一松。

張小公爺則是若有所思，這特么估計弘治皇帝他們是早商量好了的啊！

還是特么抄家滅族的大禍啊！

就算是贏了也不光彩啊，玉螭虎才多大？！

「那邊改作禁足京師罷，這段時日內痴虎兒可不得離開京師。」

「若水先生，方才老夫聽聞你亦與玉螭虎見解相同？！」

並招呼上湛若水一併離開。

畢竟這事兒劉大夏提出的，當年經筵辯講據說劉大夏慘敗。

周醇等人則是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這……怎麼看起來不對啊！

不過，沒等他開和_圖_書口劉大夏便繼續道：「若是周先生與螭虎相辯，倒是不相合的……」

「念在同一份香火的情分上，老夫勸你最後一句。」

那椅子上的誠公笑著將他攙扶起來，擺手道：「唉~！不必多禮。」

「悔遲啊！咱家可等你好久了……」

「哦？！東山公且道來聽聽。」

他手裡的扇子輕輕的擺動著，看起來極為和善。

「好了~！蕭伴伴，且著御醫來與諸位愛卿瞧瞧。」

「若是經筵辯講敗了，自是玉螭虎胡攪蠻纏！自有國法處置。」

就他腰間那把李綱鐧，恐怕拎出去那鐧鞘都得拋個千把兩銀子罷？！

周醇與那些個其他鴻儒們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覷。

尼瑪估計還不夠的他一頓吃的，罰俸一年完全不痛不癢……

哎喲喂~！還是人家晦庵公老成持重啊！

張小公爺倒是很嚴肅的給弘治皇帝深深拜下，卻被弘治皇帝拉了起來。

然而他們終究是各有心思，最終利益一致的便是擴大自家學派。

這老者，赫然便是調查局大佬張誠！

算上身份的話也是對等，而且自己等人這麼多……

「哈哈哈……好！如此甚好！」

一念至此，頓時有些個鴻儒就後悔了。

「更有桃林草廬之弟子，若是禁足恐怕耽誤眾多事物啊。」

怎麼算這都是不划算的事兒。

「哼~！此番經筵辯講，便是老夫於你們爭取的最後一絲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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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若水先生有此豪情，老夫怎能不作陪一番？！」

周醇開始還點頭，隨後這臉色就變了。

耳朵稍微動一下，他就已經感觸到這宅子四周至少有數十條漢子潛伏著。

「我張誠也不過是為陛下、為帝國守家的一條老狗，當不得甚大禮。」

說不準這一回下去，不止是學派文統而已。

跟玉螭虎親自下場經筵辯講，別管輸贏必然是失了身份。

眼見劉大夏緩緩的走到了周醇身邊，沉聲道：「該收手退下時，便莫要戀棧。」

弘治皇帝走了，劉健、劉大夏二人卻沒有走。

很快的，他便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茶攤子上。

「此時便這樣罷！」

「念在你年紀尚幼，便罰俸一年、禁足一個月罷！」

弘治皇帝話語中滿是寵溺：「你呀！這回太胡鬧了！」

對著櫃里的掌柜比劃了幾個手勢，掌柜的隱蔽指向了后廚。

便見得劉大夏聲音冰冷：「也是陛下……給爾等的最後機會！」

他一年俸祿才多少？！

恭送弘治皇帝離開后，劉健才緩緩的轉身望著周醇。

夫子所言多為教化，若是愚鈍者不教化那還提什麼教化？！

然而李福達是什麼人？！

這尼瑪……陛下啊！您這過分了啊！

人也打了，便宜也佔了。

不然劉大夏咋這麼溜，過來就出好方案了。

「秋闈將至，朝務繁多。臣請春闈后，天下舉子齊聚京師時可當眾一辯！」ｍ•hetubｏｏk.cｏm•ｃｏｍ

「鄯善！不要以為爾等那些許心思，老夫就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特么罰俸一年，對玉螭虎這大財主來說算個屁啊！

內宅的屋子前，一位老者穿著一身道袍笑眯眯的望著李福達。

「是！老夫本就與他們見解相左，若是可當天下士子之面辯上一辨……」

特么贏了也會算勝之不武，輸了就英明掃地。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化作了一聲長嘆。

「爾等真以為，自己那些許謀算無人知曉？！以為滿朝堂上下皆為酒囊飯袋？！」

不帶這麼拉偏架的！

說完，轉身直接離開。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周醇臉色慘白。

周醇：我……尼瑪……這叫懲戒？！

既然都撕破臉了，湛若水自然也不會繼續呆在這裏。

「痴虎兒平日公務繁多，軍事學院內也有課需他前往教授……」

周醇聽得這話才鬆了口氣，好歹咱不能這麼吃虧罷？！

他沒問玉螭虎若是贏了會如何，因為他知道若是湛若水贏了他們啥也別談了。

「蒙誠公厚愛，悔遲怎敢怠慢？！」

穿過後廚里的那道門，便進入了一間內宅。

「陛下……」

何須怕他一個湛若水？！

留下身後的周醇等人氣的直哆嗦，只聽弘治皇帝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若是退了，他白沙一脈、甘泉學派可就真聲名掃地了！

他們選擇的是合流，而堅持自己見解的湛若水自然就……

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但這種慘敗之下以周醇所見劉大夏不和-圖-書可能站在小公爺那方。

弘治皇帝都說就這樣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那自家學派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啊！

有……有理？！周醇等人就要哭了。

便見得劉大夏躬身作揖，沉聲道：「既有不同，當經筵辨之！」

「臣領旨謝恩！」

自己特么湊上去，萬一這是找抽咋辦？！

李福達呼出一口氣，垂首低聲道：「只是要一網打盡，恐怕還是有些許難度……」

周醇等人聽得這話，幾乎要吐血！

自己怎麼就吃了豬油蒙了心，非要跟他們攪和在一起。

眼見張誠笑眯眯的望著李福達，輕聲道：「此番事宜，悔遲想必已經知曉了罷？！」

大爺的！我們特么是實實在在的挨打啊！

「下官李福達，見過誠公！」

「只是，經筵辯講可談！玉螭虎此番羞辱名教子弟……」

他禁足跟沒禁足有個屁的區別啊？！

此時他們是退不得的了，若是退了……

弘治皇帝這一個撐腰，直接讓邊上的周醇等人臉都綠了。

「臣等，恭送陛下……」

「老夫自然萬分願意！」

「漢御史大夫桑弘羊與漢諸博士辯『鹽鐵會』，國策、國政既有不同見解都可辯之……」

周醇：？？？？這啥意思？！這劇本不對啊！晦庵公！

沒有人在意，甚至沒有人去管。

劉健則是背著手，神色複雜的望了他們一眼。

說話還露著風的周醇這個時候目光轉到了張小公爺身上，聲音變得冰冷起來。

一瞬間周醇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悠，這特么若是和-圖-書輸了、還是在天下舉子的面前輸了……

然而劉健這個時候躬身作揖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他目光掃過之處，無人敢與他對視。

邊上的小周管家等人，則是麻溜的牽上了戰馬。

說著，弘治皇帝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再淘氣，拿這李綱鐧來打鬧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劉大夏便淡淡的介面了。

親手給他把那條鋼鐧掛了回去，為他把身上的衣衫拉扯平整。

走到了李福達身邊。

遙遠的金陵，李福達現在成為了一個游商。

與這湛若水經筵一辯，倒也不是不可以。

餘下的周醇等人滿心悲憤，這特么是仗著皇家恩寵拉偏架啊！

眼見弘治皇帝說著，還親自拉著小公爺往外走。

這是關乎到文統傳承的大事啊，比他性命都要重要。

弘治皇帝倒是肅容點頭：「晦庵公果然老成持重，此言甚是有理！」

還有就是禁足，這娃本來沒啥事兒就門都不帶出的。

弘治皇帝笑眯眯的望著劉大夏，邊上的周醇也豎起了耳朵。

不等他開口，劉大夏冰冷的聲音亦隨之響起。

張小公爺不傻都知道，弘治皇帝這是給他撐腰來了。

而且全部都是好手！

對著弘治皇帝緩緩拜下：「如此，臣自是心服的！」

鄯善聽得此言不由得一個哆嗦，劉大夏則是冷冷的掃過周醇等人。

在金陵城裡左右轉悠了一番，笑著與些許人打過招呼。

這個時候，劉大夏把話題引到了湛若水身上。

周醇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是要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