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體質不好的撐不住前期，心態不好的人撐不住後期。

打了一輩子仗，當了一輩子斗將，到頭來把部曲交給陸遜，就是交還給孫權，這是要給子孫換一張穩定飯票。

「今曹公以夏侯惇為都督，督中外二十六軍于兩淮，又集結水師兩萬餘人與我軍爭長江之利。水戰勝負未分前，我軍不便北伐。」

「于禁從曹操征討天下三十余年，乃當世名將。糜府君雅而有禮，必引于禁為上賓，呼朋引伴聊以自誇。江陵又是我軍肺腑所在，必有吳軍、曹軍姦細，我怕于禁乘機泄密，敗壞國家大事。」

田信看得出來，面前的呂蒙是真的病了，呂蒙也沒有化妝掩飾病情：「不知吳侯何時進軍合肥？」

「他已然應下，對我軍可謂極盡討好。」

田信眨眼看呂蒙，笑說：「都督灼見，竟知我軍缺糧。若能得貴軍相助，可解燃眉之急。不過這軍糧要說明白，是貴軍支付我軍，使我軍北伐牽制敵軍，以利貴軍北伐兩淮之用。」

吳軍是將領部曲制度，將領在，那部眾就在，目前沒有無故剝奪部和*圖*書眾的說法。

並講述停泊陸口時發生的一些惡劣事情，如吳軍登船欺辱降軍，讓田信對吳軍的看法又下降了一個層次。

將領部曲制度，是吳軍目前的基本盤，孫權再眼饞，也只能幹瞪眼。

田信點著頭：「此事難以禁絕，務必禁止吳軍與降軍交流。明日過巴丘時，若有吳軍軍吏想要看望降軍，萬不可因虛榮使之得逞。尤其今日，我聽聞屢有吳軍羞辱降軍。」

襄樊之戰到現在，曹軍折損已接近七萬，戰果比漢中之戰還要燦爛，再看看吳軍寡淡乏味的東線戰場，再想想東線戰場當年張遼威震逍遙津。

以呂蒙、孫權之間的感情尚且拒絕兼并他人部眾，更別說其他將軍。

田信背上毒箭青腫一片，勉強落座與呂蒙吃茶，交流戰爭看法。

甘寧主動把部曲交給右護軍陸遜節制，說明甘寧可能在傷病煎熬下已不準備在軍中效力，也不準備讓兩個兒子接手兵權。

呂蒙接替魯肅鎮守陸口時，兩位交好的將軍染疫病故，因子嗣年幼無法統軍，孫權m.hetubook.com.com要合併這兩支部曲給呂蒙，呂蒙婉辭，拒絕兼并舊友部眾。並舉薦舊友的兒子，扶持他們。

簡陋用餐結束，分別時田信詢問：「軍中多拿我與甘興霸類比，然甘興霸老矣，不知甘興霸之後，何人能與我並論？」

也就不難理解沿途吳軍對曹軍俘虜的好奇，不僅僅是好奇，更多的吳軍軍吏登船是為了羞辱曹軍俘虜，謾罵只是小事，多有登船后乘機毆打、逞凶的事迹。

田信轉身取來自己的名刺，這是他閑暇時自己用槐木雕刻的名片，他腳步遲緩來到呂蒙面前，鄭重雙手遞出自己名刺：「都督誇讚丁奉，想來必是與甘興霸同等的勇將。田某喜好結交勇猛之人，懇請都督中介。他日若兩軍進伐中原，我當與丁奉一較高下。」

不多時護軍羅瓊也從其他船轉移到田信這裏，詢問：「校尉，呂子明可曾答應借調軍糧？」

「此事非我能定，都督不妨去信君侯處，看君侯如何處置。倒是軍糧，還望都督早日撥付。」

艙內並無外人，他就說：「于禁迫於形和_圖_書勢而降，我幾番試探，此公裝聾作啞含糊應付，毫無誠意可言。到江陵安置降軍時，不可讓郡守糜府君接觸于禁等將校、軍吏。」

見羅瓊遲疑，田信就說：「嚴令傳告各營、各船，降軍是我荊州的降軍，要打要殺要放由我荊州軍說了算，豈能由吳軍狐假虎威？明日過巴丘，若再有吳軍欺辱降軍之事，斬領船長吏。」

孫權恨不得兼并所有將軍的部曲，可每一位將軍又希望自己的部曲能子子孫孫流傳下去。

兩人都是窮苦落魄寒門士人出身，呂蒙好學有吳下阿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夢中學習等典故，田信也有聞雞起舞的美名。

田信找了個借口搪塞，又問：「今日過陸口時，吳軍軍吏可有上船與我軍攀談者？」

送走呂蒙，水師船隊沿著長江溯游而上。

分析完甘寧患病真假后，田信有些遺憾，感覺甘寧是一個很大的經驗包，再老、再衰弱，那也是一個很大的經驗包。

羅瓊不解詢問：「校尉，防備糜府君是何道理？」

呂蒙回答：「興霸之勇名震中原，我軍繼興霸ｈetuｂｏｏk.coｍ.ｃｏｍ之後能稱勇將又與田校尉年齡相近者，有廬江丁奉。丁奉乃興霸軍中驍將，得興霸器重，今統領興霸部眾，歸右護軍陸伯言節制。」

軍糧的確緊張，關羽也有相關交待。

田信格外重申：「水師至江陵而返，歸期緊促，都督需早做準備，以免貽誤北伐大業。」

甘寧也在今年染病，田信不清楚這個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軍糧一事談妥，最重要的公事完成，田信與呂蒙烹煮河魚用餐。

呂蒙呵呵做笑：「先期八萬石，再撥十二萬石，前後二十萬石軍糧如何？」

田信已重新包紮傷口，烏頭毒有麻痹、致幻的效果，能讓人敏感，受不得劇烈情緒波動。

彷彿羞辱、毆打一頓降軍，他們被張遼打斷的士氣就能重振。

羅瓊回憶相關的見聞，說：「自逍遙津一戰後，甘寧鮮有戰績，應是當時落下重症。」

「非是我軍善戰，實在是曹賊大發徭役不得民心，曹仁屠宛以來，荊北士民怏怏不樂，盼我軍如盼甘霖，這才連戰連捷。又有天公作美，水淹于禁七軍，得以斬殺龐德。」

二十萬石軍糧可httｐs://ｍ.hｅｔｕｂooｋ•ｃｏm•cｏm夠襄樊戰場三月用度，呂蒙不給，關羽也要強行索要。

呂蒙一副敦厚長者氣派，主動詢問：「荊州俘獲降軍四萬，不知糧秣可充足？我軍東線難有進展，故荊州屯糧未動，可調撥二三以供應關君侯北伐。他日若破樊城擒曹仁，曹軍必全線震動，我軍也好乘勢而進。」

「也應不假。」

不作考慮羅瓊回答：「此類事頗多，多是仰慕我軍神威，好奇欽慕前來詢問。」

水師船隊過陸口時，駐屯此處的吳軍都督、左護軍、虎威將軍呂蒙帶病前來慰問，還特意登船前來看望田信病況。

呂蒙抿抿嘴唇：「曹子孝乃曹公臂膀，必遣大軍解救樊城。若關君侯兵力不足，某可遣別部二三馳往襄樊助戰。早日攻拔樊城，我軍也好乘勢而進攻兩淮。不然拖到明年春耕，大軍不得不散，著實可惜了眼前戰機。」

田信問：「我聽說呂蒙與甘寧交好，呂蒙染病不似作偽，甘寧呢？」

部曲督嚴鍾領著軍醫來為田信清理背後創口，見呂蒙前，田信又在傷口處灑了烏頭藥粉。

「你我兩家永結盟好，說這些就見外了。」

「丁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