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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嘴裏含著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少啰嗦！你們這些擺攤的，個個都這麼狡猾，抓住了都說是第一天來擺攤的，東西我們收繳了！以後不要再來這裏擺，步行街附近，都不許擺攤。」

楊飛壓壓手：「坐下說話，我們是一起看過片，一起打過架的人，以後不必如此拘謹。」

姜曉佳停下好吃的嘴，好奇地問道：「楊飛哥哥，什麼是一起看過片？看過什麼片？」

「不容樂觀。醫生說要觀察。」

「各位領導，我昨天才來擺的，求你們高抬貴手……」

楊飛自己就是中專畢業，當初沒有下海經商，也沒有南下打工，而是拿出全家的積蓄，找關係進了南化廠。

他吃著蟹，眼睛在店裡溜達，忽然看到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

「曉佳，晚餐要吃什麼？」出了醫院，楊飛問道。

「不是，是同事。」楊飛回想那天的艷麗景色，還真有些回味。

「楊飛，你怎麼在這裏？」馬鋒見是他，閃過一抹喜相逢的笑顏，緊繃的手臂，慢慢放鬆。

楊飛對人才的渴hetubook.com.com望，和他對金錢的渴望，一樣的熱切。

「我隨便啦，我不挑食。」姜曉佳很乖巧的回答。

姜曉佳低聲噓道：「楊飛哥哥，不要跟我爸媽講哦，這些好吃的，他們從來不准我吃的。我可饞這些了！」

哪怕工資低一些，家裡人也覺得幸福和踏實。

「那就干力所能及的活。會開車嗎？」

「廠子倒閉了，全部下崗。我們剛出來，都在省城謀生呢！」馬鋒一口喝乾杯中酒，搖頭嘆道，「沒想到這世道這麼難闖。」

馬鋒在一邊聽了，竊笑不止。

楊飛沒有親姐妹，看到這麼漂亮可愛的曉佳，心裏頗是憐惜，微微一笑。

「馬鋒！」楊飛適時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馬鋒，是我，楊飛，還記得兄弟嗎？」

楊飛問道：「伯父病情如何？」

楊飛剛走到他身邊，正要說話，不遠處賣烤豆筋的攤販，猛然一聲大吼：「城管來了，快跑！」

姜曉佳靈活的大眼珠子一轉，笑著說道：「楊飛哥哥，你們下次去看片和-圖-書，也帶上我吧，我也想和你一起看過片，感覺很有江湖氣息！」

他站起身，拿起酒瓶，倒滿酒，連敬三杯：「楊老闆，以後，我們就跟你幹了！」

飯店門口，擺了個賣芝麻桿和牛扎糖的小攤，一個壯漢子，蹲在攤子後面，茫然的看著街上行人，他顯然是個新手，羞澀放不開，不敢大聲吆喝。

但他對此還是沒有太大的信心。

楊飛買了水果和花籃，掃了一眼房內。

抱著這種想法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萬愛民父親住的多人病房，旁邊沒有其它果籃。

「為什麼不住單間？」

楊飛心想，姜子強兩口子的職級，雖然不低，但放在省里，並不起眼。她的父親，在省人民醫院，只怕還沒有住高幹病房的特權。

「一千！」馬鋒端杯子的手，停在空中，「做什麼事？我們什麼也不會。只有一把子力氣。」

「幫你做事？你不是在日化廠上班嗎？」

「是啊，我們還真是有緣。」馬鋒也感嘆道。

「看過片？」馬鋒一愣。

「行，那你多吃點，m.hetubook.com.com以後你想吃了，就跟我講，我帶你出來吃。」

「曉佳，你坐著別動，我去去就來。」楊飛擦了擦手，起身走出去。

馬鋒一雙牛眼，瞪成了圓圈。

「領導，這攤子是我全部家當了，你們就行行好……」

「想要回去？那你就交罰款吧！兩百！」

那粗壯的胳膊，瞬間鼓脹，跟充了氣的籃球般，發出驚人的反彈力。

「那就行了。有技術，工資加五百。」

馬鋒遲疑了一下，跟著楊飛進了店。

他憤怒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省人民醫院，萬愛民愁眉苦臉的坐在病床邊，看到楊飛帶著女兒進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楊飛道了聲辛苦。

「我要是有兩百，也就不在乎這擔子東西了。」

「馬鋒，你其它兄弟呢？你們怎麼在這裏？不是在廠里上班嗎？」楊飛給他倒滿酒。

楊飛差點絕倒在地。

他連續聯繫了三家學校，建立了用人協議。

「開車會，我們在部隊里開過大卡車。」

楊飛懶得回家做飯，就帶她到小吃一條街。

「哦！」馬鋒笑和*圖*書了起來，「還有個女的！是你女朋友吧？」

「站住，你還想跑！」兩個城管一左一右上前，一個抓住了擔子，一個扯住了攤販。

「省里的醫療水平怎麼樣？要不要轉到尚海或者京里去？」

他和姜子強一家人，真的是各論各的，他和姜子強應該是平輩，可姜曉佳又喊他哥哥，彼此之間，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如果時間再往後推幾年，到時大學擴招，大中專生不再包分配，人才的流向，就會變得多元化，而這一年的大中專生，選擇私營企業的機率，實在太低。

楊飛正色道：「不瞞你說，我在外面開了公司。把你的兄弟都召過來，我請你們做事。我給你每月工資一千，其它人每月六百。」

「下崗就下崗，有什麼可嘆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難得啊，我們又在這裏遇上了！」楊飛笑道，「可見，這就是緣分。」

賣芝麻桿的捏緊了雙拳，這砂鍋大的拳頭，或許能打死老虎，此刻卻無力幫到他自己。

楊飛開著車，前去接姜曉佳，然後帶她去醫院。

「我在這裏和_圖_書吃飯，你還沒吃吧？一起。」楊飛拍拍他的手。

楊飛笑道：「你練舞的，不怕長胖啊？」

「謝謝楊飛哥哥！」

楊飛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天在錄相廳，你和炮哥等人打架，我就坐在最後面。」

楊飛沒有久待，心意送到就行，說多了就顯得刻意討好。

「住在這裏挺好的。」

楊飛加了幾個肉菜，又要了一瓶酒鬼酒。

「馬鋒，來幫我做事吧！」楊飛發出邀請。

「走，跟他啰嗦什麼！」另一個城管大聲道，「前面還有擺攤的，別耽誤時間了。」

姜曉佳說是不挑食，進了飯店，卻挑了一堆好吃的，臭豆腐、糖油粑粑、嗦螺、口味蟹、醬板鴨、腊味合蒸，全是口味比較重的。

賣芝麻桿的顯然是新手，反應稍微遲了一會兒，就看到幾個戴著紅色袖章的城管大步流星走到了眼前。

楊飛暴汗，淡然說道：「武打動作片。」

街面上兩排擺攤的，麻利的抄起攤子，一溜風的跑遠了。

他霍然轉頭，看到楊飛，不由得錯愕交加。

「不必吧？」萬愛民遲疑的道，「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