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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手機響起來，楊飛掏出來一看，是陳若玲打來的。

楊飛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質量和我們的應該相差不大。畢竟，這是寶潔第一批用來打市場的產品，要是質量太次的話，那就拿不出手了。」

「三嬸，這潔白牌的洗衣粉，總共出來才幾年？你怎麼用一輩子了？你小時候用過洗衣粉嗎？」

「那我不曉得，反正我一直用這個小女孩的。」

店老闆樂開了花，自鳴得意，換一個方式銷售，一包洗衣粉，就要多賺三毛錢回扣呢。

「不是，大哥，這種洗衣粉，和以前那種一樣的，都賣一塊八。那種賣完了，就給你拿這種了。」

「不是，大哥，這真的是一樣的，這還是大品牌的，城裡都賣三塊五呢！人家廠里做促銷，才賣一塊八！」

「退錢！」

「不是，大哥，你得講理，這碗和鞭炮，怎麼也退？」

會議的議題是：「施行斷翅計劃半個月，公司虧損一千五百萬美元！急尋對策！！！」

寧馨道：「那他們的洗衣粉質量呢？有什麼問m.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ｍ題嗎？」

「三嬸，你別想了！人家是童星！你家兒子配不上人家的！你看看這包洗衣粉吧！這真的是大品牌，美國貨！」

「……行，我退！」

楊飛道：「嗯，這個設計，看似微小，其實細節就決定了成敗！」

蘇桐抿嘴笑道：「我們說要滅汰，可也沒有更多的行動啊。你說，我們要不要再降一毛錢？」

店老闆拿著退了的貨，欲哭無淚。

「你才不要哩！我就要這種，我洗了一輩子了！用著放心！那白不拉嘰的貨，你自家留著用吧！」

「你退不退？不退我把你這店給砸了啊！」

這時，店老闆笑著走過來：「三嬸，買洗衣粉呢？你試試這種吧？新貨，大品牌，寶潔公司的，美國貨，和潔白的一樣價格，只賣你一塊八！」

大媽看了一眼寶潔的產品，咧著嘴笑了：「五伢子，你哄鬼呢？出門做了兩年生意，看把你能成精了！這兩包洗衣粉，價格都是一塊八，那一包明顯少很多！我習慣用這小女孩了，你hetubook.com.com看這小姑娘，長得多俊俏，將來要是給我家娃當媳婦，那可美了！你說是不？」

楊飛道：「寶潔早不行動，遲不行動，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你說是不是天助我也？」

他微一猶豫，還是接聽了。

楊飛聽說，寶潔的這次會議，開了十幾個小時，還沒有結束。

「賣完了你不早說？退錢！」

「我不信你了！你專門殺黑！我去隔壁買！你不退，我叫派出所的來了啊！我堂妹就在派出所當戶籍民警！」

「大哥，我給你換一袋洗衣粉，好不好？」

寧馨道：「鄉親們都是上街市趕集的時候，順便就買了洗衣粉，他們大都沒有購物車和購物袋，誰順手，就提走了誰。」

「五塊八！」

就在他得意時，那男人又折身回來了，手裡拿著袋子，氣呼呼的問老闆：「我要的洗衣粉不是這種！你怎麼坑我呢？害得我被堂客罵！」

「大哥，我……」

「來了，」店老闆笑哈哈的，把東西給他準備齊全，拿塑料袋裝好遞過去，「大哥，一起五塊八www.hetubook.com.com。」

想到每賣一包汰漬洗衣粉，利潤加上回扣，明顯比賣潔白牌的划算，店老闆動起了心思。

「退！」

楊飛沉吟道：「自古以來，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終端商不降價，可能有他們的考慮。而且，就算不降價，我發現他們賣得也挺好的。」

他把潔白的洗衣粉全收了起來，櫃檯上只擺汰漬的。

楊飛道：「說到降價，我剛聽到反饋，我們的洗衣粉，在很多地區，特別是鄉鎮，都沒有降價，一直在賣1.8元。」

「哎，大哥，你怎麼罵人呢？」

男人付了款，提著袋子出了門。

「哄誰呢？這洗衣粉上面沒有小女孩，而且包裝小得多！這樣的，你也賣一塊八？你良心是不是被狗給吃了？」

蘇桐從外地回來了，告訴楊飛道：「六大生產基地，全部投產，正好趕上滅汰計劃！」

蘇桐氣憤的道：「是嗎？為什麼？這是經銷商的問題，我找他們問責去！總部制定的計劃，他們憑什麼不執行？還想不想當經銷商了？」

寶潔的智多星們，m•hｅtuｂooｋ•coｍ•com接連獻策，但都被老總否決。

「我沒拿錯啊，一塊八一袋的啊。」店老闆說道。

「罵你算輕的！你這不是害人嗎？鄉里鄉親的，你也殺黑啊？」

不一會兒，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走進店裡：「老闆，拿一掛鞭炮，村裡死了人，要從我家屋前抬過去呢！我得放掛鞭炮送行。拿兩塊錢一掛的就夠了啊。再拿兩個瓷菜碗！一塊錢一個的大花碗。對了，再拿一包洗衣粉，一塊八那種。快點，我堂客在外面等著我呢！」

店老闆得意的想，這一回，我看你們還選什麼？

寧馨抿嘴笑道：「在農村，鄉親們對純白色的東西是很忌諱的，只有辦白喜事，才會用純白色的。」

某鎮集市，農村大媽上街趕集，賣完了自家飼養的兩隻雞三隻鴨，買了半斤豬肉，又買了一把兒子最愛吃的紙包糖，準備回村時，忽然想起自家的洗衣粉前天就用完了，她像往常一樣走進小賣部，在櫃檯的老地方，找到那個有著可愛笑臉的小女孩，手指伸進手提孔里，輕便的提了起來。

楊飛點頭道：「和_圖_書暫時不管！只要我們的產品賣得動就行！」

他們鋪貨的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我不管你賣多少，我堂客叫我買那一種！退錢！」

男人拿著五塊八，轉身去別家買了。

蘇桐怔道：「那你的意思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了？」

半個月後，寶潔大中華區總部，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他轉過身，又把藏起來的潔白洗衣粉搬出來，老老實實擺在櫃檯最顯眼的位置。

楊飛道：「對，這是大忌！白色和黑色，在城裡人看來，那是簡約設計，是環保。但鄉親們買不買賬，我想很快就能見分曉。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洗衣粉，可以用手提，而寶潔的沒有提手孔！」

寶潔這一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給和楊飛搶奪農村地盤。

「……」

「五伢子，我走了啊！」

店老闆送走三嬸，回過頭來，搖頭嘆息：「唉，這什麼大品牌嘛！一個星期了，一包也沒賣出去！你給的回扣再多，人家不買，我能奈何啊？」

幾乎是一夜之間，鄉鎮的各個小賣部櫃檯，就擺上了寶潔的汰漬洗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