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資本主義國家，又何嘗不是這樣？或者，我們可以換一種說法，你就會比較好理解了：剝削者，和被剝削者。」

「你還以為，我想讓你當我的卧底呢？」

「嘻嘻。我想多了。」

「那你想過沒有，如果貨賣不掉，你虧本了，怎麼辦呢？」

「一千萬、美元嗎？」金善美明顯吃了一驚。

金善美道：「有點道理。可是，這世界，總需要有人在底層工作。」

金善美幽幽一嘆：「你當然不是，你是上層社會的人，而我，還在下層打拚呢！說真的，我每天工作的時間，就有十幾個小時，連下班也不自由，不管什麼時候，哪怕是節假日，我正在逛街呢，會長一個電話，我就必須馬上出現在他面前。有時我也想，這工作，真的太煩了，太累了，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逃不掉打工這個階層的命運。」

「哈哈！」楊飛聽了，不由得大笑道，「金小姐，你對我的防備心很強啊！」

楊飛道：「請恕我直言，金小姐，你只是一個wwｗ•ｈetｕｂｏok•cｏm.ｃｏｍ員工而已，你工作的目的，也只是為了錢。別跟談什麼理想和報負。一個女秘書，能有多大的前途和抱負呢？」

「呵呵，如果你真肯當我的卧底的話，那價格隨便你開。一千萬美元都可以啊！」

「是不是顛覆了你的三觀？」

楊飛笑道：「當然需要。但我相信，我們都不是那種人。我們早就跳出這個圈子了。」

「你真這麼想？」

「你的機會是什麼呢？」金善美以手支頤，撲閃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我看過你的自傳，你在南化廠工作時，你口袋裡只有250元錢。你的機遇，就是南化廠的庫存嗎？」

「魯迅先生曾經在一篇文章中說過這麼一段話：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四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金善美訝道：「楊先生，我聽糊塗了。既然你並不想讓ｈttps://m.hetuｂook.ｃoｍ.ｃｏm我當你的商業間諜，那你又說要我幫你拿到技術？我要怎麼理解這件事呢？」

「你在我國留過學，應該知道我國有一個很偉大的文學家。魯迅先生。」

金善美秀眉微蹙：「楊先生，你誤會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不會為了金錢和利益，出賣我的東家。如果你是想讓我當商業間諜的話，那我不可能答應你。」

「招人進公司？這？我也沒那麼大的權力啊。你想安插商業間諜嗎？這倒是一著好棋，不過有些困難。人事問題，我更加做不了主。」

「哈哈，」楊飛笑道，「你也說了，幾個普通員工，能有什麼用？難道你還害怕他們偷走你們公司的技術不成？」

楊飛道：「當剝削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和殺人又有什麼區別？一個人，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累得跟狗似的，賺的錢卻買不起房子、買不起車子、養不起老婆孩子，你說這種人生，不就是被資本家謀殺了一樣嗎？」

楊飛道：「深意https://ｍ.hetuｂｏoｋ.ｃｏm•coｍ當然有了。其實，只是想看看，你們的車間是什麼樣的，我們也好仿造。這個不過分吧？」

「男人和女人？」

「普通員工？」

「你先要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才好做決定，幫不幫你。」

「這個，問題不大。我不懂，你這麼做，有什麼用？」

楊飛知道時機到了，看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接受我的一千萬美元，你就可以擺脫這個階層的束縛，當你心中的公主。如果韓國待不下去，你可以來我國，或者去別的國家，我可以幫你運作，給你另一個身份，讓你自在的生活。」

「沒有。沒有。」金善美道，「我在想，你真出這麼多錢的話，估計會有很多人心動。」

「你肯幫我，那就行了。」

「我有想過，如果真的虧了，我就跑路。我想那麼大的南化廠，總至於為了幾車洗衣粉滿世界來通緝我吧？」

「楊先生，你是個聰明人，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深意。」

楊飛道：「拋開理想不談。我們讀書、hｅtｕbｏｏｋ•coｍ.com勞動、工作，不就是為了那點錢嗎？比如說，一個像金小姐這麼高素質的人，假如工作一輩子，能賺到的錢是一千萬美元，那等到你退休，也是六十歲了吧？如果你能在正當最好年華的時候，就賺到一輩子才能賺到的錢，那你現在就能退休，以後能享受一世人生了。」

「這當然可以了。只是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楊先生也要學嗎？」金善美笑道，「我還以為……」

「我的確很難理解。」

金善美陷入了沉思。

楊飛淡淡笑道：「金小姐，心動了？」

「可以這麼說。」楊飛道，「其實，我當時也是膽子大，沒有錢，卻敢拿貨去賣。」

金善美用力點點頭：「嗯，對。」

「狂人日記？我好像看過這段話，只是沒有你理解得這麼透徹。」

「呵呵，當然也可以這麼分。但我說的是，吃人的人和被吃的人。」

「如果是高級管理人員，你當然很難安排。如果我要你招進去的，只是普通員工呢？」

「我要是真的對你有防備心，就不會跟你上遊艇了。ｈeｔｕbｏｏｋ•com.ｃoｍ」金善美道，「你看這上面，都是你的人。你要把我扔進海里餵魚，我還能反抗不成？」

「啊？」

「不管你信不信，資本的原始積累，或多或少，都是有原罪的。」

楊飛道：「很簡單，你幫我招幾個人到你們公司。」

「對，只是普通員工。」

「嗯，知道。」

楊飛道：「這世界上的人，分很多種，但從本質上來講，其實就是兩種。」

金善美笑道：「天哪！一千萬美元？我這輩子肯定賺不到這多麼錢。所以我很崇拜你，你這麼年輕，卻這麼成功！太了不起了。」

楊飛道：「一個人的人生中，總有幾次機會，是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有些人抓住了機會，所以成功了。但更多的人，卻讓機會悄悄的從手指縫裡滑走了。」

「你想多了。」楊飛道，「一個秘書，又能接觸到多少商業機密呢？我真要找間諜，也不會找你。而應該找你們公司的代表、專務。隨便一個，也比你管用。不是嗎？」

「先回答我，你能不能做到？」

「你安排普通員工進工廠？這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