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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無名

作者:王不過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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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少年游 第一百零四章 偶遇,閑聊

第二卷 少年游

第一百零四章 偶遇,閑聊

「說得好,許多人渾渾噩噩一生,卻也不明此理啊。」蔡邕看著陳默,想想自己這些年,不也是在一直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么,有些感慨地嘆道:「只是人生在世,身如飄萍,這道理說來容易,但做來卻是萬難。」
「敢問此曲何名?」陳默疑惑道。
陳默看向呂布笑道:「所以,為了生存,我會委曲求全,人首先得生存,然後才能說其他,溫侯未逢一敗,是好事,是溫侯的本事,但沒有經歷過那一次次跌倒,為了生存卻不得不爬起來,或許也是憾事。」
呂布看了看陳默的背影,想了想,似乎陳默說的很有道理,但再一想,這傢伙是不是叫自己故意去敗?士人果然都一樣,話都說不明白,蠢!
「正好,賢侄留下來與我一同用膳如何?」蔡邕看著陳默邀請道。
別看當時蔡邕被流放,屬於戴罪之身,但作為當世文壇翹楚,而且還當過劉宏老師,只要不涉及政事,劉宏還是很護短的,衛家這些年連個太守都沒出,就是蔡邕那一封信的功勞,本就已經衰頹的衛家,如今也只是靠著先祖餘蔭在苟延殘喘,只能在河東一郡之地當個豪門望族,聽起來似乎也很厲害,但衛家鼎盛時期,那可是天下大族,與弘農楊氏,汝南袁氏也不差多少,如今卻已遠不如楊家、袁氏這等大族輝煌了。
「原是此曲,難怪。」陳默笑道。
「不必。」呂布搖了搖頭。
而且衛家雖然受到了懲罰,但蔡琰克夫之名和圖書卻是越傳越廣,這些年也有人登門求親,大漢風俗,對於娶寡婦這種事情,並不排斥,但一來蔡琰本身抵觸再嫁,二來說實在的,那些人蔡邕也看不上。
「還有今日你曲中有幾處改動。」蔡邕突然皺眉道:「這高山流水乃曠世奇曲,怎能枉改?」
這大概是蔡邕自被董卓脅迫入洛陽以來,最開心的時候。
「背主之賊~哈~」呂布說到最後,眼裡有些怒火,那些人不問緣由便給他扣上這麼一個帽子,雖然沒人當面跟呂布說,但呂布又不是耳聾,這麼長時間,總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將軍也知此曲?」蔡邕意外道。
「父親不也說過,學問不可死學?女兒覺得此曲這般改,更具意境。」蔡琰看著父親道。
呂布:「……」
「某又無措,為何?」呂布冷哼一聲,看向陳默的目光中帶了幾分不滿。
「這世間之事,並非非黑即白,對錯在人心,有時候,你我都是活在他人的眼中,很多事,都是做給人看的。」陳默對於呂布的殺氣自動免疫,一邊走一邊道。
「司隸校尉若是也不算大人物,布卻不知陳校尉所言的大人物有多大?」呂布跟陳默並肩而行,看得出來,他其實也挺孤獨,在這洛陽,也沒什麼朋友,士人……至少目前沒幾個拿呂布當回事的。
蔡琰也知父親這幾年一直著急自己婚事,不忍父親難過,便點頭應下。
「意境高潔,默一俗世之人……」陳默https://m•hetubook•com.com搖了搖頭道。
「溫侯大概沒有敗過吧?」陳默笑問道。
「那活的豈非很憋屈?」呂布皺眉道。
「溫侯怎在此處?」陳默退後了幾步方才見禮,這種被人居高臨下的感覺,真不是太好,他如今說來也不低,但呂布卻高出他一個頭。
「你呀,未經人世沉浮,你改掉的那些,方是這曲中真諦,不過這也怨不得你,待你日後經歷的多了,自會明白,如今你心中多有幽怨之氣,自悲自憐,嚮往聖潔,只是這世間……唉……用食吧。」蔡邕說到最後也不說了,很多事情,沒經歷過,就是不懂,這是天賦才情所無法彌補的,說再多也沒用。
陳默自然不知道有人惦記上自己,離開蔡府之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結果到最後,正事竟然給忘了,看來過兩日還得再來拜訪。
扭頭,看向陳默,呂布突然問道:「為何你年歲明明比我小,但跟你說話,似乎在與年長之人說話一般?」
「那……末將便告辭了。」陳默對著呂布一禮,轉身推門而入。
不過跟此人說話,倒是不討厭。
「為何嘲諷?」陳默笑問道。
「高山流水。」
正事還沒說,倒是討論了一通學問,陳默也是博學之人,臧家藏書被他看遍,入洛陽之後,又借刻書,對各家先輩讀書心得、感悟也有涉獵,單就做學來說,陳默跟蔡邕能聊的有很多,許多不解之處也能得蔡邕點醒。
正走著,眼前突然www•hetubook.com.com一暗,被人擋住了去路,抬頭看時,正看到呂布低頭看著自己。
「當初父親答應過孩兒,此生不再相迫。」蔡琰放下手中的湯,淡然道。
「結識了一位少年奇才。」蔡邕點頭笑道:「此人與你年歲相仿,然所學之豐,比之為父也不差多少,我兒或許可以考慮一二。」
「昭姬未經世事,年幼無知,將軍莫怪。」蔡邕卻是皺了皺眉,隨即搖頭一笑。
「可惜,知音難覓。」蔡邕眼中閃過一抹慈愛,搖了搖頭,跟陳默談論起一些文學詩賦,有些驚訝的發現陳默雖然少有詩作現世,但卻所學頗豐,談古論今,未有絲毫滯澀,其一身之所學,給蔡邕的感覺不像是在與一少年郎說話,反而似是在與盧植、荀爽這般的人談論學問,一時間竟不知時光流逝,直到家僕前來詢問飯食方才醒悟。
……
琴聲再度悠悠響起,只是陳默此時已經無法再體會那股超脫感,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難言的污穢之感,不是琴聲,而是自己,身在洛陽,多少事情是他不想做卻又做了的?自己以往的堅持,真能守住?
「不了。」陳默起身,搖了搖頭道:「離家時,已與家人約好回家,改日當設宴邀請蔡翁才是。」
「人言可畏,有時候這人能聽到的,通常都是他們想聽到的東西,而所說的,卻又是對他們有利的東西,只是將軍常年守衛邊疆,未跟這些人接觸過,建陽公已死,在下也不好說人短處,溫侯若想化解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些,不妨去為建陽公祭奠祭奠。」陳默笑道。
「自然!」呂布傲然道:「某十二歲便上馬殺敵,自雲中殺穿朔方,無人是某十合之敵!」
「將軍不通音律,能夠體會其中意境,已是不凡。」蔡邕搖了搖頭道:「人吶,未經世事,想法總會有些……此曲雖好,然小女未經世事,未能得其神韻。」
「高山流水覓知音,伯牙、子期之情,令人艷羡。」陳默點點頭:「默雖不通音律,但這些事情都有典故記載。」
「不會迫你,這樣,改日為父設宴請他來家中,不提此事,我兒與他見上一面,若是願意,自然是好,便是不願,為父絕不再提。」蔡邕一來心憂女兒日後婚事,二來卻也真的覺得陳默不錯,有堅持,有能力而且品行端正。
為何感覺這句話很有氣勢?
「也罷。」蔡邕點點頭,親自將陳默送到廳堂門口,吩咐管事將陳默送出府門。
蔡邕聞言神色一滯,嘆了口氣,當年他和衛家交好,應下了這門姻親,蔡琰懵懂之年,十三歲嫁入衛氏,結果嫁入衛家之後,那衛仲道便一病不起,不到半年撒手人寰,蔡琰被衛家視作災星,不知受了多少屈辱,後來被蔡邕一門生偷偷送回,但自那之後,父女便立下約定,除非蔡琰應允,否則絕不再嫁。
「閑來無事,隨意走走。」呂布搖了搖頭,跟陳默還了一禮,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道:「你那位部將呢?」
「嘿~」呂布聞言卻是咧嘴笑了笑,笑的很假:「你和_圖_書這是在嘲諷于某?」
宦海浮沉,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局勢、周圍的人會推著你去做,這一點,蔡邕感受很深,而陳默目前還在堅守著自己,但又能堅守多久?
其實蔡邕那段時間也挺憋悶的,衛仲道本來就是個病秧子,他是顧及兩家情面,再加上事先有約,方才將女兒嫁出去,誰知道衛家直接把衛仲道之死怪罪在蔡琰頭上,自家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進了衛家一圈,一直照顧卧病在床的衛仲道,結果人死了還要受衛家人污衊,這口氣,當年還在江東的蔡邕可是直接跟劉宏書信理論。
「軍營訓練。」陳默笑道:「在下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也不必整日帶著護衛。」
「我敗過,而且敗過很多次。」陳默笑道。
「像溫侯這般。」陳默隨口聊道。
死者為大,人已經死了,你說什麼都是死無對證,而且丁原也確實是你殺的,人家抓著這點不放,你就是長了一百張嘴都沒辦法辯解,最好的辯解就是啥也別說,用行動來告訴大家,我是被逼的,最好能流些淚。
不過這事給蔡琰帶來的心理陰影卻是很大。
呂布皺眉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但……
晚膳時,蔡琰好奇的看了父親一眼道:「父親今日似乎心情頗為愉悅。」
「大概……」陳默笑道:「默在委曲求存這方面比較擅長吧,今日你我偶遇,閑聊幾句,溫侯這麼問,我便說說自家看法,溫侯若聽不進去,就當默在胡言便是,我家到了,溫侯可要入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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