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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沒問題。」一名副將躬身道。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東城方向的廝殺聲越發激烈起來，一支人馬沒有點火把，只是就著稀疏的月光摸索到鄴城城下。

心中覺得有些不對，陳默應該不是那種容易急躁之人，貿然發起夜戰，必有所圖，但所圖為何，審配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眼下也只能嚴防死守。

「鄴城守軍多是新兵，今日才這般容易，明日再戰，怕是便沒有這般容易了。」陳默對於這件事，倒不是太過樂觀，鄴城這樣的城池，強攻于攻方而言是極為不利的，就今日觀戰結果來看，雖然亂，但守城將士的秩序卻並未出亂，鄴城的守軍還是很有水平的。

「乃袁尚麾下大將郭援，此番再與曹軍征戰中，此人曾力敵曹軍大將曹仁。」楊修躬身道。

陳默抬頭看了眼地圖，荀攸所說的也正是他擔心的。

審配正想著如何破敵，乍聽此言，心中有些不喜，皺眉道：「將軍，我等能擋陳默，蓋因有鄴城之堅，朝歌一帶，可沒有這般堅城，將軍這般胡亂猜測，只會寒了人心；如今我軍剛剛恢復一些士氣，經不得打擊，將軍切莫再出此言！」

「這袁尚倒是有些氣魄，當舍則舍。」陳默示意二人坐下之後，笑問道：「可知是何人領兵？」

陳默又安排崔耿與鮑庚兩路人馬前去阻截袁軍之後，次日一早，再度開始攻城，只是就如昨日預料的那般，今日和*圖*書攻城變得更加困難，那些新兵經歷昨日一場慘烈戰爭之後，活下來的人開始蛻變，陳默今日攻城，甚至連衝上城牆的次數都有限。

審配已經有些疾言厲色之感，高幹見他這般態度，也沒再多言，只是這心裏，對於生死不知的韓瓊與張郃記上了帳。

「千萬小心，若他不願便莫要理會，回來便是。」陳默點點頭，囑咐道，收郭援也算是給鍾繇面子，如果對方不願意，陳默也不會強求。

「主公，方才斥候傳來消息，袁尚分出兵馬直奔鄴城而來，看來袁尚是要退兵回援鄴城了。」中軍大帳之中，荀攸和楊修匆匆進來，對著陳默道。

「在下擔心的是，袁尚徹底放棄慶賀迴轉鄴城之後，曹軍也會緊隨而至，到時候這鄴城一帶便又是三足之勢。」荀攸皺眉道。

「郭援？」陳默思索道：「我記得此人乃司空之甥，可能以此說降此人？」

「今日之戰雖然激烈，但我軍傷亡不算眼中，戰死者七百余，傷者有三千。」荀攸笑道。

「在下願意一試。」楊修起身道，遊說這種事，他還是比較在行的。

「喏。」楊修點頭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又走了一段之後，地下開始開闊起來，迎面有風吹來，出口便在前方了……

「吼~」守軍雖然疲憊，但再一次打退了關中軍，確實給他們帶來了信心，此前張郃、韓瓊快速戰敗帶來的影和圖書響至此消散。

「我軍今日作戰時，便有將士來報，護城河水位在迅速下降，方才收兵時末將親自前去確認，千真萬確！」張濟肯定地答道，這護城河乾涸乃他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為了防備陳默耍花招，雖然陳默主攻東城，但審配在其他四城也安排了人馬巡視，防備陳默趁機偷襲其他城門。

而陳默也足夠果決，在聽聞護城河乾涸之後，便立刻下令繼續攻城，將在營中修整的軍隊調出來，今夜要連夜攻城。

陳默將兵馬移至東城，除了吸引城中守軍目光之外，更重要的就是防止袁尚回援鄴城，對袁尚進行阻擊。

高順抬頭看了一眼城頭，見有人探出頭來張望，往下扔火把，默默地抓起了弓箭，警惕的看著城牆上。

井欗、雲梯被燒毀無數，而鄴城守軍卻把根本沒有露出疲態，反而這一仗，給了他們更多的信心。

不時從城牆上丟下來的火把並不能照到他們，高順看向身邊眾人道：「爾等可能視物？」

「喏！」眾將齊齊領命，集結的號角再度響起。

如此雙方又戮戰三日，陳默皆不能破城，反而在鄴城之下損兵折將，也使得鄴城守軍士氣越發高昂。

「喏！」眾將低低答應一聲，開始摸索著進入護城河，河底泥濘，這般深一腳淺一腳的開始四處摸索，高順就站在護城河邊，帶著其餘陷陣營將士等待。

「哦！？」陳默自車架上和_圖_書站起身來，看向張濟道：「此言當真？」

「很好，前方便是護城河，那暗渠就在這一帶，爾等立刻尋找，找到后鳴哨為號，不可大聲喧嘩，不可點燃火把。」高順點點頭，陷陣營作為陳默麾下最精銳的部隊，受著最嚴格訓練的同時，待遇卻也是極好的，除了最精良的盔甲兵器之外，每日可食三餐，餐餐皆有肉食、果蔬。

審配見此也有些無奈，只要現在不亂搞就好，韓瓊乃冀州老將，張郃在軍中也頗有威望，若此時追究此事，只會寒了人心，至於事後如何，現在也管不得了，到時候若韓瓊、張郃尚在，倒是不介意為他二人周旋一番，畢竟冀州如今可是缺少這般統兵大將的。

「嗯。」高幹點點頭，當下下令，趁著敵軍還未完全集結之際，迅速換崗，讓城中守軍上城替換已經經歷一天戮戰，疲憊不堪的守軍。

司空便是鍾繇了，鍾繇和郭援之間的關係，陳默是知道的，也因此有此一問。

最終並未發現什麼，守軍縮了回去，高順這才鬆了口氣，帶著眾人進入護城河，找到暗渠所在，那暗渠不大，得貓著腰才能進去，如果敵軍事先知道，埋伏伏兵在內的話，只需一隊刀斧手，哪怕陷陣營也沖不進去。

韓瓊、張郃戰敗，雖然此前擊敗了袁譚，但在之後跟曹操的較量中，袁尚也是一直被壓著打，如今不得不迴轉鄴城，放棄清河之地，軍心、士氣怕和*圖*書是早已消磨殆盡。

鄴城上，高幹和審配眼見關中軍退去，正準備回城歇息，突然聽到遠處關中軍大營中傳來的集結號聲，心下一驚，連忙站在敵樓上查看，正看到今日作戰的部隊回營，但營中卻又出來一支支兵馬在城外集結，顯然是要連夜攻城。

高順抬頭，看著城頭上那一根根明晃晃的火把，心中默算著方位，地下暗渠的位置，馬均也只是測出一個大致方位，具體在哪裡，他們還得自己去找。

「關中軍不過如此！」敵樓上，看著退走的關中將士，高幹看向審配道：「那韓瓊、張郃因何會敗的如此之快，莫非此二人早投了陳默？」

城中河道乾涸，拖得一久，城中守將必然會發現端倪，那樣一來，馬均這五日來苦工可就白費了，破城只有這一次機會，若是錯過了，再想破鄴城可就難了。

很快，馬均那邊也派人前來相告，護城河水的源頭已經被堵住，高順的陷陣營已經集結待命，那暗渠入口已經找到，準備今夜便潛入鄴城。

荀攸點點頭，曹操這次出兵，先一步佔了平原，在冀州已經有了立足之地，先機也被他奪取，關中將士雖然驍勇善戰，但曹操麾下也是精兵猛將，就算陳默拿下了鄴城，也只是跟曹操齊平而已，最終記住誰屬，還尤未可知，最後比的，恐怕還是兩家誰能消耗得起誰佔據冀州，但就算是勝方，這一仗結束后，未來幾年之內恐怕都hetｕbｏoｋ.coｍ•ｃｏm要將精力耗在冀州之上了。

「此番爭奪冀州，與曹軍廝殺是難免的，三足之勢也是必將面對的，我軍若是攻破鄴城，到時候袁尚與孟德兄聯手來攻城，或是攻伐牧野，也是有可能的。」陳默放下手中的竹簡，起身皺眉道：「袁尚至此，已然勢窮，倒是不足為慮，真正麻煩的還是曹軍。」

一刻鐘后，西邊的方向響起尖細的哨聲。

「陳默想幹什麼？」高幹皺眉看著對方集結的兵馬，這夜戰雖然讓守軍視線受阻，但攻城方同樣也會受到極大影響才對，這年頭，多數人夜裡可是看不到東西的，也因此夜戰在這個時代是頗為少見的，夜間行軍都不多。

「我軍傷亡如何？」陳默一邊處理軍務，一邊開口詢問道。

「看到了嗎！？」夕陽下，看著再度退去的關中將士，李山顫巍巍的站起來，拿刀指著遠處退去的關中將士，哈哈大笑道：「那便是關中軍，他們一樣會死，一樣會敗，有鄴城在，他們攻不進來的！」

第三日傍晚，陳默剛剛收兵回營，便見張濟急匆匆的進來：「主公，護城河沒水了！」

「好！」陳默聞言，忍不住大喜，回頭看向鄴城的方向道：「傳我軍令，營中未曾出戰的將士立刻出營，攻破鄴城，便在今夜！」

「不知。」審配皺眉道：「不過今日城上守軍也已疲憊，將軍當速速下令，命城中將士上城替換，以禦敵軍。」

在陷陣營中，基本沒有夜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