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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武義不懂。

武義目光一沉，退了一步，伸手按刀。

「不能儘力，西川必須拿下，孟德之言，你也聽了，我不想這戰爭打太久，十年之內，我要平定天下。」陳默搖了搖頭道。

難受嗎？

但陳默不後悔，若放曹操離開，以曹操的本事，焉知不能東山再起，曹操既然不願投降，那死是最好的結果，放虎歸山這種事，陳默不會做。

「末將……」武義皺眉道：「恐難勝任，軍中強於末將者頗多，主公何不另擇賢明？」

「主公！」許褚虎目噙淚，噗嗵一聲跪倒在曹操面前，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起身，看向武義，虎目通紅的拔出刀。

「去休息吧，還有很多事要我們做。」陳默拍了拍武義的肩膀笑道。

許褚咬牙道：「不殺他，難泄心頭之恨！」

陳默點點頭，若猜的沒錯，曹操最後的目標就是西川，只是如今曹操顯然是去不了了。

武義猶豫了一下，看向曹操道：「曹公可恨主公？」

「主公，曹公說，你們的路，是沒有退路的，主公早知曹公不會回來？」武義有些好奇道。

武義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于禁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尋死，武義繼續勸道：「樂進將軍如今已在西涼效命，三位若是願意，在下願為三位將軍向主公請命，將三位將軍送往邊地，保境安民，亦可名留青史。」

「曹公於我有恩，于公我不能放走曹公，和_圖_書但如今曹公相招，便是有性命之危險，義也必須來，我已留下軍令，若我受到挾持，三軍將士不會顧及我性命，會立刻射殺所有人，包括在下！」武義躬身道。

「何罪之有。」陳默勉強笑了笑，來到曹操的屍體面前，看著曹操的屍身，陳默嘆了口氣：「孟德兄，你我之間，何至於此？」

武義點點頭，跟著曹操一起，坐在這沽水之畔，看著那緩緩流逝的沽水，武義沒有說話，曹操卻是笑道：「可惜了，你是無法生擒我了。」

安排完這一切之後，陳默方才看向于禁三人，又是安撫一番，只讓他們暫時在自己麾下為將，幫他將曹操的屍體送回故鄉下葬，大戰方歇，正是休養生息之時，此時也不是用人的時候。

「末將告退！」

北海，高密，如今已為陳默攻佔。

「殺了他，我將遺憾九泉！」曹操示意曹洪將許褚拖走，看著武義笑道：「這氣度倒是不錯，有大將之風，只是莽撞了些。」

「仲康住手！」曹操費力的抬了抬手，阻止住許褚：「大郎如今佔盡優勢而來，乃為義也，你此時殺他，雖能泄憤，然你我便是死後也要背上不義之名！」

惆悵片刻后，陳默命人將曹操屍體收斂，準備送回陳留下葬，也算讓曹操魂歸故里。

「故人相聚，便莫說這些掃興之事，你也莫要想拿我去見他，活著的曹操不想見他。」曹操和圖書擺擺手道：「不想昔日那寡言少語的少年，如今也已成為大將。」

「主公稍等，曹洪來也！」在武義震驚的目光中，曹洪也毫不猶豫的拔劍自刎。

「還有啊，江東也好，劉備也罷，若想與陳默相抗，必取西川，蜀王劉璋暗弱，非成事之主，不足為謀，若想得天下，當先取巴蜀，巴蜀定，則天下定，巴蜀若為孫劉兩家任何一家所得，則天下必苦於戰亂，我知伯道有早平天下之志……」說到這裏，曹操遺憾的嘆息一聲道：「原本此事當由我來做，如今既敗，這天下便只能由他來定，旁人皆無此能也。」

真的難受，畢竟是昔日好友，如今卻為自己親手所殺，要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不殺你，是主公最後的命令，某雖想殺你，但怕九泉之下主公怪罪！」許褚冷冷的瞪了武義一眼，隨後將刀橫在脖子上，怒吼道：「主公稍待，許褚來也！」

許褚見到武義，眼中凶光一閃，拔刀怒道：「賊子，我殺了你！」

「罷了，不說這些。」陳默甩了甩腦袋道：「此番回去，我準備擢升你為征西將軍，你且準備一下，征蜀之事，將來可能要你挂帥，你多做準備，派人多去西川打探情報，繪製地圖，我這裏也有些情報，你到時候自己去看看，我們儘早將這天下掃平，結束這該死的戰亂。」

曹操沒再談其他，轉而開始說些瑣碎，說他的女人，說他的hetubook.com.com兒子，還跟陳默的兒子比比，說著說著，沒了聲音，武義看時，卻見曹操頭顱已經低垂，沒了聲息。

「知道了。」陳默坐下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道：「大郎，我心裏難受。」

「是啊，沒有退路。」陳默點點頭，看著門外暗下來的天色道：「但有時候，我總希望他不是那麼堅決，我知道會有這一日，但卻不希望這一日來。」

「何至於此？」曹操看著河水，搖頭道：「大郎啊，若我與你一般，是輔佐旁人，勢窮之下，必然投降，但我與伯道這條路，是沒有回頭路的，要麼權掌天下，要麼身死魂滅，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安排完一切，陳默才讓眾將離去，繼續收復各地城池，曹操已死，青州已無阻礙，接下來還是治理青州的問題。

「末將儘力！」武義躬身道。

「曹公，我有一事不解！」武義皺眉問道。

「你若回去了，幫我告知伯道……若他日能遊獵江東，請他設法保我妻兒。」曹操沒有多說什麼，是與不是，自有世人去評價，武義算不算大將？至少在曹操看來，現在的武義是夠格了。

武義沒有理他，只是對著曹操躬身一禮：「見過曹公！」

「但就如我先前所說，這條路是條不歸路，我與伯道既然都踏上這條路，那自然是生死各安天命，可惜了……最終未能再見他一面。」曹操看向武義：「我知你想問何事，但江wwｗ•ｈｅtｕｂｏｏk.com•cｏｍ東終究是幫了我，如今既然我身敗，便不能拖累他們。」

「恨！」曹操聞言，咬了咬牙：「當年若他與我攜手，如今天下早定，我兄弟曹仁、曹純皆死於其手，如今元讓、妙才亦死於亂軍之中，我曹氏一門英才，半數隕于其手，你說我該不該恨！？」

武義看著兩人的屍體，久久不語，復又看向一旁的于禁、毛玠、李典三人，沉聲道：「三位，我主與曹公之爭，雖有仇怨，但如今曹公已死，以三位將軍之能，若肯投效，我主必不薄待，還望三位三思！」

武義點點頭，也絕了再問江東接應人馬位置的心思。

說完，猛然一拉刀柄，血光迸濺中，許褚魁梧的身軀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曹操身旁。

沽水之畔，曹操的氣息越來越弱，當於禁帶著武義來到曹操身前時，眼看著已經只剩下一口氣。

「江東孫氏，荊襄劉備，若想與主公相抗，必去西川，曹公生前說，主公若想平定天下，當先下西川，西川定，則天下定，西川若為孫劉任何一家所得，天下必苦於戰亂。」武義躬身道。

「說。」曹操點點頭。

最終，于禁三人選擇了沉默，任由武義將他們抓捕，連同曹操的屍體一起帶上去見陳默。

「其他地方好說，但蜀地，只有你適合。」陳默起身，拍了拍武義的肩膀笑道：「覺得自己不行，就多做準備，此戰之後，至少還需五年才能再戰，給你五年的準備時和*圖*書間，夠么？」

當武義帶著曹操以及許褚等人的屍體和于禁等人來見陳默時，青州地域已經基本為陳默掌控。

「好，有氣魄。」曹操撫掌笑道：「陪我坐！」

曹操既然已死，雖然曹昂等人已經被送到江東，但已難成氣候，此戰之後，中原盡為陳默所得，他們已然陪曹操到最後，算是為曹操盡忠，如今曹操已死，他們繼續跟著尋死卻是讓人猶豫。

「喏，末將必不負主公所託。」武義躬身一禮道。

武義點點頭，沒有出聲，他不知該如何安慰。

「何言？」陳默看著武義笑笑。

沉默了好一會兒，陳默揉了揉臉道：「這次回去，需休戰幾年，看看夫人，孩子，這打天下挺累的，心累。」

「主公，末將有負主公重託，未能請得曹公回來，請主公降罪！」武義對著陳默一禮道。

武義點點頭，這麼說的話，確實該恨，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有本事就報回去，沒本事那也就只能認了，國讎家恨，有時候是不分的。

武義搖了搖頭：「曹公過譽。」

「主公。」待眾將離開之後，武義來到陳默身邊，看著陳默道：「曹公生前，曾有遺言要末將轉告主公。」

「既已窮途末路，為何不願投降？您與主公，乃至交好友，就算投降，主公也定會善待于曹公，何至於此？」武義皺眉問道。

武義嘆了口氣，起身，默默地對著曹操屍體一禮，扭頭看向眾將。

「定將此言帶到。」武義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