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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倒是冤枉了這傢伙，人家還是辦了事的。

「那可不是？小哥打聽打聽，我宋家的糖葫蘆哪個吃了不說好？……咱是祖傳的手藝，那叫一個頂呱呱……」小販順桿上爬，得意的自誇起來，調門高高的，隔多遠都能聽著。

摸到處牆角，良臣就摸出鳥兒，「嗖嗖」的尿了起來，尿的正爽時，冷不丁耳畔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聯想到歷史上宋獻策最擅長的就是弄童謠，也算是專業對口。

舒爾哈齊能不能聽到，又能否理會明白這童謠所指，避免被他哥奴爾哈赤害死，就看他本人造化了。

看這情況，用不了一兩日，全京師的人都得聽過這童謠。

「李二郎」就不用說了，這世上除了那個殺兄滅弟、逼父禪位的李世民，還能有誰當得「李二郎」一稱？

弄不好，舒爾哈齊還以為是明朝一些對建州不滿的官員暗中授意，目的是要他兄弟徹底反目呢。

良臣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他總不能直接刻個「女真興，大明亡」的木牌塞魚肚子吧。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文錢一串兒！」

聲音怎麼那麼熟悉，良臣將鳥兒收起，踮起腳尖朝院子里望，可夠不著。索性手腳並用，爬上牆頭，朝里一看，就見宋獻策躺在一張竹椅上，右手拿著扇子，左手拿著一摞銅子，正在挨個聽幫孩子背童謠呢。

他們的童真模樣讓良臣會心一笑，小時候他也經常纏著媽媽要糖葫蘆吃。

「好勒！兩文錢。」小販笑容滿面的扛著草木棒子走了過來。

那幫孩子似乎怕別人聽不到般，將童謠唱得響亮非常。並且，他們始終就是在驛館外面玩鬧，不去其它地方。

果然還是大鍋熬出來的香，後世的那些糖葫蘆只有味，卻沒有那種沁入鼻息的感覺。

還好，唱了一會，那幫孩子中有個稍大些的便領著比他小的走了，倒是沒走太遠，在里許外繼續玩鬧。與此同時，遠處還有一幫孩子也在傳唱著同樣的童謠。

結果，屁都沒有。

「好，別急別急，都有都有……」小販見到這麼多孩子要買，嘴都快笑歪了。

這www.hetubook.com.com幫孩子就圍著驛館打轉，有心人稍一想，就知道是有人背後指使。

將錢遞給小販后，良辰順手就從草木棒上拔了一根糖葫蘆，張口就咬了起來，頓時一股酸甜之味湧上心頭。

他無比失望，為自己上當受騙憤怒時，不遠處有個扛著草木棒子的小販勒著嗓子大喊著走了過來。

古人，不可信啊。

不論兄殺弟，還是弟殺兄，這童謠總能應上主。

打客印月那裡出來后，良臣便準備去宣武門那邊找宋獻策。走到半道改變主意，決定先去鴻臚寺的驛館那裡看看。

良臣打了個突，直覺就算這會他趕到四海客棧，恐怕宋獻策也早就跑的沒影了。

衚衕里是有住戶的，十來家的樣子，這會，倒是沒有人出來，要不然良臣就得尷尬了。

還行。

「大哥，你這手藝絕了！這輩子我都沒吃過這麼好的糖葫蘆。」糖葫蘆，是良臣幼時的記憶，如今吃到正宗的，頓時讚不絕口。

高人，更不可信啊。

造些妖書，弄些神跡出來，才算有檔次。

「前門開，後門張…https://m.hetubook.com.com…」

這幫孩童許是家裡大人給了錢，興奮的圍著那賣糖葫蘆的小販，嚷著要買。

聽到童謠的前兩句時，良臣已是停下了腳步。

難道宋康年那混蛋真敢收錢不辦事？

到了驛館那裡，卻發現沒什麼動靜。

這幫孩子買到糖葫蘆后，蹦蹦跳跳的又回頭。

這小販嗓門極大，雖然四九城的街道繁華依舊，但還是蓋不住他那獨有的大嗓門。

「前門開，後門張。前門引進虎，後門引進狼。左邊一個衛，右邊一個衛，不管虎與狼。鹿吞食東北，虎要吃大狼，狼要吃大虎，最後都成了李二郎。」

小爺是隨身沒帶擴音器，不然懟死你。

古來今往，藉助童謠造反或諷刺的事迹層出不窮。當然，這還是屬於沒有逼格的傳播方法。

經過驛館那時，卻看到剛才買糖葫蘆的那幫小孩子都聚在館驛大門邊上玩耍，一邊做著良臣也不知道的遊戲，一邊唱著童謠：

「好，都對，拿去買糖葫蘆吧。下一個！」

良臣摸出枚小平錢，朝那小販招了招手：「賣糖葫蘆的，給我來串！」

良和*圖*書臣一路走下去，前前後後見到了六撥傳唱童謠的孩童。一些大人聽了這童謠唱的稀奇，好奇的凝聽記下，然後議論起來。

大街上扎團的人倒是多，可人家那是和商販討價還價。驛館那邊，更是平靜如常，建州人如往常一樣出出入入，絲毫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能確定的就是，良臣一定會回來找巴巴。

「買糖葫蘆嘍，買糖葫蘆嘍！」

幾句聽完，他笑了起來，因為他品出味來了，趕情這幫孩子就是宋獻策的托。

付錢之前，總得先驗驗貨。

想嚇（he）死小爺噢！

以後誰養誰，誰罩誰，不定的事呢。

良臣哈哈一樂，懶得聽這小販自吹自擂，嚼著糖葫蘆漫無目的向遠處走去。他是想自己到底是去四海客棧碰碰運氣，還是直接去車馬行跟車返鄉。

良臣倒是淡定，舉目四望，想看看有哪位老神仙在那掐指一算，又或有什麼稀罕物面世，上書什麼亡什麼興，然後引得一幫吃瓜群眾在那驚嘆連連，最終造就一樁千古之迷。

前方，一群七八歲大的孩童嘰嘰喳喳，又跑又跳的奔了過來。良臣險些撞到他和*圖*書們。

經過一條小衚衕外時，良臣有點尿急，附近又沒有公共茅房，於是他四下看了眼，便偷偷溜進衚衕，想就地解決。

去宣武門那裡，得經過鴻臚寺的驛館，良臣想叫車過去，但街上人太多，過去的馬車上都人滿了。不得已，他只好往前走一段。

整段童謠放在一起，便是直指遼東。遼東現如今有哪家是兄弟關係緊張的，除了建州左右衛，沒有其他家了。

先來串糖葫蘆壓壓驚……

而對大明而言，不管是老大奴爾哈赤，還是老二舒爾哈齊，他們都是虎狼。

孩童們奔遠后，良臣已是拿定了主意，決定還是去四海客棧找一下宋獻策，不管他在還是不在。

不過，手段還是有點糙。

如此一來，這童謠便會失去價值。

童謠一起，驛館里的建州人懂漢話的不少，自會有人揣摩其中意思。連帶著朝廷官員們恐怕也會議論紛紛。

童謠中的「鹿吞食東北」，很明顯是指遼東，而「左邊一個衛，右邊一個衛」則是在變相的指建州左右衛。

良臣點了點頭，這年頭也沒什麼有效快速宣傳途徑，口口相傳是最好的宣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