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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劉公公肯，張公公那裡也不肯啊。

「五萬兩，足夠你把事做起來了。」王永壽很平靜的報了個數。

王永壽站了一會，默默退下，準備回自己屋時，曹文耀帶著兩個太監急步而來。

這要換了劉吉祥來主導海事，張誠還能發揮自己的影響力？

這讓王永壽有些喜出望外，雖然他知道自家督公不可能真的出馬的，畢竟，他老人家年紀太大了。

說完，王永壽又坦言，御馬監藏有一批海事圖，其中不少還是嘉靖朝從倭寇手中得來的，這批海事圖都可以交給良臣。

那兩個太監是御馬監的人，他們帶來了一個消息——就在傍晚時，皇爺召見了在京秉筆，定孫暹為司禮監掌印太監。

世上，真是不可能憑空掉餡餅的。

御馬監這批海事圖既是從倭寇手中取得，那肯定是十分詳細專業的。畢竟，當年的倭寇如果脫了強盜皮，一個個都是海上的行家。海事和水道關係他們的身家性命，容不得有半點馬虎的。

「王公公，不知那老船主是誰？」就在王永壽要走時，良臣突然問了一句。

「說。」王永壽輕叩桌面。

「兵，我自己會練。」良臣語氣平靜，但態度卻很堅決。

但想與劉吉ｈｔｔps://wｗw•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祥的支持相比，錢畢竟不是主要的因素。於是搖頭道：「王公公誤會了，我不是嫌少，我只是在想，督公想用這五萬兩從我這換什麼呢？」

良臣知道王永壽說的是實話，五萬兩買個鎮守太監是足夠了，但是對於他而言，還是有些少了。

「出海首先要有人和錢，有了錢你就有了船。有了人，你就能發財。」王永壽嘿嘿一笑，「忙時買賣，閑時劫道，小魏你能說出這八個字，想來也知道出海做買賣不比陸上，有時是生意人，有時亦是強盜。不過不管是生意人還是做強盜，都得自身硬，要不然，不是去發財，而是去送死了。」

王永壽再次來到了劉吉祥屋外，將魏良臣的條件說了。

良臣這裏，是絲毫不擔心劉吉祥客大欺店的，他真不怕劉吉祥厚著臉皮把他小魏的海事太監銜頭給搶了。

「小小年紀，倒也有些心思。不甘受制於人，也是好事。咱家制不住他，張誠就能制住了？」屋內，劉吉祥很累的樣子，聲音聽著都有些倦。

「督公，咱們可以踢開這小子，直接跟皇爺請命出海，何必把錢給他。」王永壽尋思單幹也是條路，m.hetubook.com.com怎麼說那小子都是張誠的人。

大海航行靠舵手，言簡意賅。

五峰船主、東亞第一個海霸王的義子，難怪劉吉祥五十年了都對出海之事念念不忘。本姓毛，斷然不是和汪直一起被處死的毛海峰，想來是毛海峰的弟弟。躲過了殺頭，沒躲過下面一刀，成了一個宮中大璫。

「王公公，我要一營兵，卻非你武驤右衛的人，而是我要自己練一營兵，掛在你武驤右衛。」

「何必這麼麻煩？」王永壽一愣，「練兵可不是兒戲，你哪裡能成。」

良臣點了點頭，大體海事圖他當然知道，可具體到某個港口，吃水深量等專業性的東西，他是不知道的。細節這個東西，永遠不能忽視，就如鄭成功打台灣，靠的就是台灣那邊逃過來的何斌提供的秘密水道地圖才得以成功。如果沒有何斌提供的專業水道圖，鄭成功或許依舊能拿下台灣，但時間和損失卻是無法估計了。

王永壽怔了片刻，道：「這件事咱家做不了主，明日給你答覆。」說完起身，良臣忙也起來送他至門口。

良臣微「嗯」一聲，果然還是比較黑。略一思索，卻沒拒絕，而是問王永壽：「不知督公打算派什麼人助我？https://m.hetubook.com.com」

「督公打算如何幫我？」良臣對此最關心。

劉公公這麼大一個領導，能無緣無故看中你？

「卻不知督公準備出多少錢助我？」良臣要探個底，要是劉吉祥就拿個萬兒八千的打發他，他就沒必要合作了。南城兵馬司孟副指揮出手都一萬五千兩呢。

對魏良臣，張誠可以拿捏十足，對地位並不比自己低多少的劉吉祥，這影響力就有限了。

王永壽愣了下：「你從哪招人？」

「我要一營兵。」良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也是一脈相承，汪直在世時致力於要挾明朝，開放海禁，到他義子劉吉祥這，竟也把此事放在心頭幾十年，真是難得了。

良臣輕聲一笑：「是。」

良臣的回應很爽快、很洒脫，直接表明海事領導權，他小魏可以拱手相讓老劉。

「出海這麼大的事，光憑良臣一人實難辦成，故非督公出馬不可！……常言道，大海航行靠舵手，今日良臣雖與督公初見，但卻知督公于海事之經驗斷非良臣可比！若督公能夠出馬，則出海之事必一帆風順！」良臣斬釘截鐵道，王永壽大半夜跑來說要扶持他一把，他索性就投其所好得了。

「小魏果是明白人！」

「既然小魏你把話hetubook.com.com說的這麼明白了，咱家也不跟你兜圈子，出海這件事，我家督公幫你一把，不過，這買賣算咱們御馬監一份，如何？」王永壽說完，又笑了起來，「當然，小魏你放心，海事太監仍是你做，我家督公只幫你出出主意，具體做事，還是你自己。」

「五峰船主知道么？」王永壽抬眼看向漆黑的夜空，「我家督公便是老船主的義子，他本不姓劉，姓毛。」

想要錢和人，你小魏總得表示點什麼吧。

屋內，劉吉祥的聲音小了下去，隱約有呼嚕聲響起來。

人才是難得，可就算你小魏真精通海事，領導也有意扶你一程，送你一程，可總不能讓領導白忙活吧？

「這個是我的事，只要御馬監提供我營盤，其餘的事我自會解決。」不管劉吉祥是什麼企圖，良臣都要堅持自己練兵。至於從哪招兵，他早已經想好了。

海事這塊真落在御馬監手中，怕司禮監其餘的秉筆大佬們也不答應。

王永壽沉聲道：「出海所得的五成。」

王永壽轉身看了眼良臣：「你真想知道？」

王永壽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可以，咱家的武驤右衛可以撥你一營。」

「你看咱家武驤右衛的人成么？」王永壽一臉自信，他武驤右衛的人的確是上得https://m.hetubook.com.com了檯面的。

良臣想了想，卻道：「五成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只要督公答應此事，這件事我們便可以合作。」

不過良臣承認，不管是汪直，還是劉吉祥，他們的眼光都是超越時代的。可惜，他們不是士紳集團的皎皎者。

張誠幹嘛對良臣這麼熱心，事事幫他一把，除了收錢辦事的職業精神外，怕也想著從出海這件事中分上一杯羹。

「皇爺的性子，你不知道么？有一就有二，無一就無二。只要小魏把事情辦起來，有了進項，不用誰說，皇爺自己都會操辦起來的。你這會去請命，不是叫咱家和司禮監那幫人掐起來么？……答應他，幫襯他，不要小家子氣。咱家怕也活不久了，但要見著開府通市，圓了老船主之心，死了也瞑目。」

噢，原來是汪直。

王永壽以為他嫌少，不由笑著說道：「小魏莫要嫌少了，五萬兩，買個鎮守都夠了。那些礦監稅使出外，東挪西借有個幾千兩就可以做事了。」

但是小魏這態度還是讓人很欣賞的，當然，也許是這小子太年輕，不知這海事巨利。倘他真的接觸了，恐就不會如此想了。

王永壽笑了起來，他說了半天，無非是指出自家督公於你小魏公公出海的重要性。

良臣沒吭聲，這數目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