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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

亓二道也不給自己貼金，坦言馬堂看他機靈，所以饒了他一命，留在天津稅使衙門做跑腿的活計。這活計主要就是重操舊業，替馬堂在京中活動。再後來，馬堂如願以償榮升秉筆太監，他就跟著一起進了京。

不敢耽擱，忙道：「馬公公是想提督東廠，可金公公不讓。金公公屬意東廠四大檔頭之首的金良輔出掌東廠，為此，雙方鬧的不可開交。」

再說了，讀書人的事不叫偷，背叛的事也不叫出賣。

「公公也知這事？」亓二道有些吃驚，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

魏公公說著就起身，胖子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忙也站了起來，「公公留步！」

魏公公心裏冷笑一聲，他和馬堂雖然沒見過面，可某種程度上卻是敵人。

李成梁，也註定要在京中孤老。

因為，他的頂頭上司內官監的曹公公可是公然授意東廠砸他魏公公攤子的，這曹公公據李永貞說可是實實在在的馬堂黨。

魏公公沒有說話。

弄不好和-圖-書馬堂和李成梁也有一腿。

在魏公公的提醒下，亓二道終於想起來了，旋即一臉不好意思：「公公真是誤會了，在下那日並非看公公，只是在下天生斜眼，平時看著沒事，但一緊張就會斜視，所以公公看著就誤會了。」

這樣一來，得知高淮要對自己下死手，馬堂絕地反擊，聯合李成梁弄個大戲出來也說得過去。

魏公公笑笑，沒說話。

只要對方不在國舅爺那吐露自己出賣過高淮的事，他也不介意在國舅爺那多說對方的好話。

「有么？」

只是，魏公公無意細查此事，畢竟這事已是歷史，高淮註定已經成了過去式人物。

他魏公公留在京中的時間可沒有多少了。

於是，問胖子後面的事。

魏公公聽后搖了搖頭：「據咱家所知，金忠公公可是貴妃娘娘的人，既然馬公公和國舅爺相交，按理當和金公公親近才是。」

「公公，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是不是？」亓二道想著已經坦白，這過往的事就不要再計較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了，大家坐下來談正事要緊。

天津和遼東可是近的很，高淮和馬堂是競爭者，和李成梁同樣也是競爭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因此不排除馬堂和李成梁雙方之間早就眉來眼去。

魏公公卻還困惑著呢，示意胖子別急，再問他：「既然在馬公公手下辦差，又為何替國舅爺做事了？」

只是什麼，亓二道可能是一時想不到好的說法，面上有些急色。

「魏公公有所不知，那馬公公剛入京，根基不穩，有很多事都沒法子辦……」亓二道輕笑一聲，他必須說點實在東西才能不讓這小子小看了自己。

他關心的是現在及未來。

山人也好，投機分子也好，只要態度端正，魏公公都不會另眼看待。

「這事和魏公公是沒什麼關係，我這次來是替國舅爺請客來的。」

沒法子，天生怕疼。

這種事，也沒什麼好羞恥的，想他魏公公還不是有過幾次屈膝跪舔的經歷么。

禮尚往來嘛。

不管刀架脖子還是大刑伺和-圖-書候，他都吃不消。

這個解釋，很完美。

「馬公公想讓國舅幫他謀掌東廠？」

「不，不，不……我不是出賣高公公，只是……」

放在後世，大致就是掮客、中介這類人等。

「請客？」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也不吃虧，這位小魏公公年紀輕輕就做了有職司的太監，主持海事同時還替天子發行什麼債券，前途無量啊。

而能老老實實交待原委，又說明他很實在。

時間節點上來看，胖子沒有說假話，前腳叫東廠弄走，後腳關門軍變。

存在就有價值，京里大小山人那麼多，混得風聲水起的，說明這些人有存在的必要。

「想必公公也知道，司禮監諸位秉筆對馬公公都有敵意，所以馬公公這才和國舅相交，想求個援手，免得孤立無援。」

哪怕這件事馬堂本人不知情，但梁子卻結下來了，因此，他可不願意看到馬堂和鄭國泰那小子走的太近。

因而，雙方現在怕是已經白熱化了。

只是，這事如何破壞呢。

事情不同，但道理是相通和_圖_書的。

公公卻沒留步，而是欲言又止，終是輕咳一聲，問他：「那個……你叫東廠捉的時候，為何看咱家一眼？」

藉著當日同車的情份，好生巴結一下，沒有好處也不會有壞處。

「啊？」

「你替我回國舅爺，明日咱家一定到。」

「這事和咱家有什麼關係？」

「馬公公看來是想得到貴妃的支持了。」

這其中，說不定還真有馬堂的一份功勞。

知道這胖子一直跟著馬堂做事，便打聽了下：「聽說馬公公想提督東廠？」

魏公公聽李永貞說過這事，馬堂這個新晉青壯派和司禮監那幫老人不對付，逼的金忠以放棄爭掌印的機會換得和孫暹聯手對付馬堂，就這好像都不佔上風。如今雙方的焦點就集中在東廠提督太監一任上。

魏公公腮幫子酸：鄭國泰還真沒閑著。

「正是。」

魏公公也在點頭，他很滿意這胖子的說法和態度。

魏公公見了著急，好心提醒了下。

亓二道嘿嘿一笑：「一山不容二虎。」

亓二道不迭點頭：「是，是，識時務者為俊和*圖*書傑。」

機靈與實在又是他魏公公品性所在，所謂物以類聚，沒來由的，便是起了欣賞之意。

魏公公急了：怎麼沒有，你那一眼當時可把咱家小心肝都要嚇的跳出來咧。

「唔……」

「國舅爺請公公明日晚間赴宴。」亓二道一臉討好的樣子，「國舅爺請人編了本書，說是用來做什麼宣傳，不過具體內容我沒有見過。國舅爺請公公過去，就是想讓公公瞧瞧這書的。」

人小國舅派人來請了，你魏公公再大的架子也要去，誰讓人家姐姐是貴妃娘娘呢。

是他魏公公自做多情了。

亓二道見了，不由暗罵自己糊塗，這小子都是皇帝身前的紅人了，如何能不知道這些隱秘事。

胖子能果斷「棄暗投明」，陣前起義，說明他很機靈。

亓二道忙坐了下來，心裏也有些底，知道這位小魏公公不會難為自己。

說完，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示意胖子也坐。

現如今，他亓二道不但但是馬公公的人，也是國舅爺的人呢。

胖子一頭霧水：有這事？

誰能提督東廠，誰就能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