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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禮監

作者:傲骨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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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959章 你死了,就是交待

第一卷

第0959章 你死了,就是交待

視線一下變得明亮起來。
魏良臣乾笑一聲,戴玉扳指的手指朝王曰乾輕輕一點,「這件事嘛,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對於答案,咱家真的並不是很想知道。」
魏良臣回到椅子上坐下,淡淡道:「這世間事,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你問我答,我問你答,直來直去,把事情弄明白了,不挺好么?幹嘛非得藏著噎著,把什麼都按在心底,讓所有人都去胡亂猜測呢。」
「來人啊,掌燈。」
魏良臣贊了他一聲:「你倒也曉事。」
馬公公?
王曰乾開口了,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魏良臣,咬牙道:「馬公公要殺我,我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公公是威脅我么?」
「說說吧,你不把這事說清,咱家很難相信你所說,也很難幫到你啊。」
見對方否認是貴妃派來,王曰乾一怔,繼而竟是問道:「如此說來,公公是奉馬公公之命了?」
王曰乾目中透過一絲掙扎和不甘,低聲道:「殺了和*圖*書我,公公如何跟皇爺交待?」
王曰乾倒是不怕了,也是笑了起來,「我若是怕死,也不會做那事了。」
「咱家覺得咱們可以好好說一說這事,不用像其他人那般,有什麼說什麼。」
魏良臣嘴角微咧:「因為你死了,省了咱家事,也省了別人事,陛下那裡也清凈。」
魏良臣轉動著手上玉扳指,「咱們做太監的,近君養親,便是生來就要替陛下分憂解難的。所以陛下喜歡的,咱們做太監的奉承些,讓陛下更喜歡。陛下不喜歡的,咱們做太監的也不喜歡,便要把那不喜歡的東西掃走,不管是人還是物。」
作者注:王曰乾禁宮放銃及所供謀反案,是真實歷史。
為什麼?
身為錦衣衛的百戶,王曰乾不可能不知道宮禁放銃是什麼後果。
約摸數十個呼吸聲后,王曰乾開口了,他問了魏良臣一個問題:「可是貴妃娘娘讓公公來審訊於我?」
「當然有區別。」魏良臣hetubook.com.com重新坐下,「你不說,肯定死路一條。你說,咱家或許會在陛下那裡保你一命。」
「都進了東廠了,不曉事的話,難道等著公公折磨於我么?」王曰乾將手上的鐵鏈抬了抬,手腕上滿是淤青。
王曰乾覺得自己很無力,很被動。
王曰乾拖動腳鐐轉過身,苦笑一聲道:「陛下現在怕是恨死我了,如何會保我的命。」
「也許吧。不過除了驚動陛下,咱家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法子能夠保住你的命。」魏良臣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曰乾。
魏良臣起身負手走到王曰乾身邊,「怎麼咱家覺得,你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要在皇城放銃的。」
魏良臣說完,伸手彈了彈秀髮,最近在海上顛簸他這頭可是始終不曾洗過。
「是么?」
「你死了,就是交待。」
王曰乾神色有些黯淡:「陛下不恨我,也有人恨我。陛下不殺我,也會有人殺我……我所告之事,干係太大了。」
明知https://m.hetubook.com.com必死的事,卻仍要去做,除了他不做也沒有活路外,魏良臣真的想不到有其它合理解釋。
魏良臣搖了搖頭,心道這王曰乾倒是精明,但讓他審案的是皇帝,而非貴妃。只這不需他多說什麼。
「有些事情,陛下不必都知道的。」
王曰乾沉默一會,搖頭道:「公公這話太過深奧,我聽不懂。」
魏良臣緩緩起身,「所以,百戶大人自己想吧,說與不說都由百戶大人自個做主,咱家不逼你。也不妨再跟你露個底,咱家這裏不過是走個過場,不管你說與不說,天亮之後咱家都要進宮奏稟。」
別人關心的是王曰乾供出來的謀反大案,關心的是孔學和王三詔等人是如何密謀造反,關心的是這件事和鄭貴妃究竟有沒有關係。
聞言,王曰乾雙手微動了下,繼而一口否認:「公公怕是想多了,世上哪有蠢人這麼做。」
「我不說,公公拿我如何?用刑?」
魏良臣朝外拍了拍手,立時有和*圖*書番子將油燈端了進來。
魏良臣目光閃爍了一下,仍是搖頭,道:「王曰乾,你不必管咱家是誰派來的,咱家但只給你一句話,咱家能把你從刑部大牢弄出來,你的生死便都在咱家手中捏著。」
「聽不懂沒關係,只要咱家懂就行了。」
因為眼前這個小太監的問事方法和刑部那幫人完全不同,甚至於他真的覺得在對方眼裡,自己的所作所為根本不重要。
屋內油香味重,引得蒼蠅到處飛,不少蒼蠅好像挺喜歡他魏公公的油頭,這讓公公不勝煩燥。
「我什麼也沒說,公公拿什麼奏稟?」王曰乾難以置信的望著魏良臣。
「你不說,可咱家會說啊。」魏良臣似笑非笑,「是你自己說,還是咱家動動腦子替你說?」
王曰乾臉頰抽了抽,悶聲道:「我死了,謀反案仍在,陛下如何清凈得了。」
魏良臣關心的則是首告之人,他想知道王曰乾為何要跑皇城裡面放銃。
但他依舊這樣做了。
「我不想死。」
總不能說hetubook•com•com這位錦衣衛百戶真是失心瘋了吧。
魏良臣微微擺手:「咱說了,咱能把你弄來,你的生死就是咱說了算。」頓了頓,索性又道:「實不相瞞,在進來之前,咱家倒是想過直接弄死你得了,省得和你費這麼多口舌。」
……
「照公公這麼說,我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王曰乾的情緒明顯有些波動。
王曰乾默默看著魏良臣在那趕蒼蠅,並沒有露出恥笑的表情,也沒有露出驚慌的神情,只在那定定看著。
「公公這說法是好,可是若照公公這法子說,公公未必保得了我的命。」王曰乾將鐵鏈放下,低頭看著地面。
「不是。」
王曰乾有些糊塗的抬起頭看著魏良臣。
「陛下恨的不是你,而是你供稱的那些人。」魏良臣道。
「什麼意思?」
「不必用刑,咱家命人直接杖死你得了。」魏良臣搖了搖頭,「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王曰乾聽了這話再次沉默,屋內頓時陷入寂靜。
魏良臣也不急,他是趕時間,可不趕在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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