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明興廢
第0100章 貴妃娘娘嚇癱了
東宮出了強人行兇這等大事，大小管事太監但凡在宮中的都來了。
「呃？是么，那是咱家記錯了。」
錢忠順著這話便道：「那要不就梁公公去一趟？」
他草草問了幾句就擬了份奏疏報了上去。
東宮管事太監王安正在司禮監和諸位當值的秉筆說事，聞聽東宮出事，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等聽說賊人已被擒住，小爺、娘娘們無恙方才鬆了口氣，爾後趕緊和幾位秉筆招呼一聲匆匆趕回東宮。
「是咧，是咧！」
「怎麼報，說有人行刺太子殿下？事情沒弄清楚，冒然去報怕是不妥。」說這話的是宮裡有名的老好人蕭玉公公。
每個人腦海中都只有四個字——行刺太子！
韓本用剛才一直在審問那凶漢，但凶漢卻什麼也不肯說。
楊啟明是東林黨人，東宮行刺這等大案落在他手上，自是格外重視，當即委派同是東林黨人的刑部提牢主事王之寀密審此案。
「老奴知道了。」
有常吃二叔酒肉的伙者們www.hetubook.com.com自是識趣的在邊上叫好，不住的恭維，把個二叔聽的是心花怒放，只覺剛才受的皮肉苦全是值得的。
曹化淳說完就又和韓本用走到一邊商量起來，二叔不敢近前偷聽，只憨憨的站在那，不時還跟人群中相識的伙者們打個招呼，自豪說上一句「是俺擒住的賊人咧。」
巡皇城御史劉廷元是浙黨中人，他都沒審便以為這案子多半和貴妃娘娘有關。
小爺卻沒有因此而鎮定下來，而是有些緊張的抓住王安的手道：「我聽韓本用說，刺客是從東華門進來的，這便怪了，東華門戒備何等森嚴，刺客若無人接應是怎麼放進來的？他又是怎麼知道往東宮路的？」
第一個到的是掌班太監曹化淳，望著已被韓本用讓人捆起來的那凶漢，才二十幾歲的曹掌班臉上是陰晴不定。
二叔很是激動的把頭直點，「曹掌班莫看老奴年紀大了，可老奴身子骨壯實著咧。」說著還作勢挺m•hetubook.ｃom.cｏm了挺腰桿。
……
蕭玉愣了下，道：「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東宮報上來的卻是說王才人是病死。」
因浙黨自四明相公開始就與貴妃娘娘關係緊密，尤其是眼下浙黨還在和貴妃娘娘寵信的內侍魏良臣合辦海事，所以這要是真的徹查下去難保不會搬石頭砸浙黨的腳，故而劉廷元根本不敢細審。
但是，劉廷元也不敢把擔子背在自個一個人身上，因此他又在奏疏後面多加了一句「臣觀賊人面相似有狡猾，可著法司嚴審。」
小爺點了點頭，重新坐了回去，想起一事忙又說道，「對了，大伴，那個賊人是咱宮裡人擒住的，你要替我好好的賞他。」
坐在蕭玉邊上的另一位秉筆太監梁棟說了句：「咱怎麼記得幾年前東宮好像也鬧過這麼一出，當時不是說皇長孫的生母王才人被打死了嗎？」
「殿下仁慈至孝，哪會得罪什麼人？殿下也萬勿多想，賊人我已交老韓押至巡城御史處審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待有了結果陛下定會給殿下做主的。」王安寬慰道。
梁棟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爾後緩緩站起徑直去了乾清宮。出了這麼大事，誰敢瞞著不報？
王安欠了欠身，賊人是西李娘娘處的李進忠所擒他已聽曹化淳說了，不想這個李進忠還有這等本事和忠心，從前倒是因他侄子的事對他有些苛刻，卻是有些對不住人家，須要好好犒賞才是。
倒是西李娘娘頗有擔當，聽說宮門來了賊人，她當時有些失神，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命人馬上把校哥兒帶到她這裏，然後就守著校哥兒哪兒都不去。
爾後走到了正在拿布條塞鼻子的魏忠賢面前，「聽說賊人是你擒住的？」
一連串的疑惑加在一塊，令得這位內書堂出來的翹楚心頭很是沉重。他擔心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大陰謀。
校哥兒的乳母客媽媽也跟人過來看動靜，見著自家情郎二叔如此威風，竟能把賊人給活擒了，客媽媽那心裏自也是歡喜萬分。
梁棟擺了擺m•ｈｅtubｏoｋ.ｃom•cｏm手，「東宮好歹也是儲君居所，這接二連三鬧出事來也太不成話，看來加派守衛的事情得跟皇爺說說才好。」
「好，咱家記著了，不會沒了你功勞。」
乾清宮，聽了梁棟所說之事，萬曆足足怔了小半炷香時辰。
王安按規矩將賊人送到了巡皇城御史處審問。
這前後矛盾的奏疏遞了上去沒多久就迅速有了迴音，一向不喜批閱外朝奏疏的皇帝破天荒的在上面批了五個字——「著法司嚴審」。
案子迅速被轉到刑部，刑部已數年沒有堂官尚書，部務都由侍郎楊啟明領。
因為，除了貴妃娘娘，劉廷元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會派人到東宮行刺太子。
……
「大伴，我自問為太子以來為人謹慎，從不干涉朝堂，亦從不得罪人，卻為何我這宮裡接連有人來行刺，他們這是真的容不下我嗎？」小爺聽到消息后一直很震驚，也很恐慌。
其餘幾位秉筆你看我，我看你，明著誰也沒說什麼，但各人心中此刻卻都如驚濤駭浪般。
娘娘們倒是不曾www.hetubook.com.com出來，東李娘娘更是嚇的躲在寢室不敢出來。
……
「東宮出了這等事得趕緊報給皇爺知道，諸位誰跑一趟的？」秉筆錢忠皺眉說道。
疏中說道犯人似患有瘋病，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多半是民間瘋人誤入皇城。
曹化淳點了點頭：「等王公公來了再說。」
……
至於檢哥兒，李娘娘卻是忘的一乾二淨了。
「好，我聽大伴的。」
「殿下，此事過於蹊蹺，看著似有內情，但老奴以為殿下萬不可著慌，一切由著外面去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王安意味深長。
「曹公公，賊人什麼都不肯吐露。」
並且，那賊人被押過來后，一會兒裝瘋賣傻，一會兒面露懼色，說話更是顛三倒四，時而躲躲閃閃，這便愈發讓劉廷元堅定事涉鄭貴妃。
翊坤宮，貴妃娘娘聽了內侍密奏之後，也是嚇的身子一軟，癱坐在床上。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凶漢拿著木棍大搖大擺通過東華門來到東宮門前行兇，他是怎麼辦到的？他又是想打殺誰？背後又是誰指使？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