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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黨這個黨魁真是一心為國，半點私心都無啊。

楊漣露出了笑容，「當是那白髮老將劉綎的功勞了！」

院子里除了一直在等侯消息的楊漣、左光斗外，還有御史房可壯和汪文言。

所謂賢寺，十居一二而矣。

楊漣也面露不解，汪文言則是眉頭一皺，似想到什麼。

房可壯著實有些恍惚，李如柏被殺之事都沒能讓他吃驚。

房可壯一怔，「總不會是李如柏吧？」

汪文言給出建議，他道：「諸位，軍功堪驗不是小事，豈能容他楊鎬說什麼就是什麼，必須由都察院和兵部派人去驗點，到時是真是假自然水落石出。」

隨著遼東的露布報捷，整個北京城都轟動了。

「哪個內臣魏某？」

「霹靂叭拉」的爆竹聲中，任職行人的魏大中和僕人在嗆人的白煙中快步穿梭，直到來到楊漣家的小院。

可魏大中卻還是搖頭，然後告訴眾人，李如柏因與建奴私通已被皇帝中旨誅殺，楊鎬捷報上說是內臣魏某立功甚巨，每戰必在wｗw•h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軍前，當為此役第一人。

現在，福王是不在京，宮裡卻還有個九皇子朱常潓呢。

更重要的是，這個手握兵權的太監是鄭貴妃的人，而鄭貴妃可是跟東宮爭了二十多年國本。

因此，哪怕是與東林為敵，但在知道鄭貴妃被王皇后攆出乾清宮后，包括齊黨在內的諸黨官員對此均是表示大快人心的。

一進院，魏大中就喊了起來。

換言之，魏某的這支親軍比得上朝廷的平叛大軍了！

左光斗不通兵事，也不好兵書，倒是年初在開封收的孝子學生史可法愛看兵書，左光斗怕這學生被雜書分了心神，誤了科舉，還特意訓過他。

而阻止魏某率得勝親軍班師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留在關外，直到東宮順利登基。

楊漣、左光斗均覺這個主意不錯，當下便商議起由何人去遼東堪驗的事來。

這便是汪文言的優點了，他雖經王安介紹與東林黨這眾青年才俊交好熟識，但眾人之中畢竟和_圖_書他身份最低，只是個雜流舍人，故即便眾人不以勢利之眼看他，待他也如多年好友，汪文言還是牢記自己身份，甘心為眾人做些雜役之事。

形象的說，亓詩教等諸黨人士同東林黨的鬥爭是官僚之間的爭鬥，雙方哪怕斗得死去活來，也頂多是罷除官職趕出朝堂，屬於朝堂內部矛盾。

「就是這個狗賊！初時我也以為聽錯了，可兵部黃大人說就是此賊！嘿，這事真是奇了怪了，那狗賊明明在江南督辦海事，怎麼就跑去遼東平奴了？還被楊鎬稱為平奴第一人？」魏大中一臉想不明白的樣子。

聞言，楊漣面色疾變，房可壯也是臉上一緊。

房可壯欣然點頭：「杜松雖猛但卻無智，劉綎雖老但卻智勇雙全，當初楊鎬用兵四路，我便看好劉綎這一路，果不其然，劉老將軍沒讓朝廷失望啊！」

前者是智勇雙全的老將，後者是將門虎子，這平奴第一人非劉即李，不作他人想了。

魏大中說的這些都是兵部那些小吏告訴他的，hetubook.com.com為此還花了他三兩銀子。

「魏大人，你坐下慢慢說，」

左光斗他們也以為是李如柏，因為四路大軍杜松部和馬林部相繼敗亡，餘下二路就是劉綎和李如柏。

楊漣怒聲道，「一個閹人，如何能每戰必在軍前，又如何能蓋過劉綎、李如柏，我看八成是這廝冒領軍功，欺騙了天下人！」

亓詩教的提醒是對的，雖說那個提督親軍的魏某跟東林黨很不對付，但甭管哪朝哪代，一個手握兵權且還能帶兵打仗的太監，對於國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而這個最不可能的情形又多是後宮和閹宦所為！

汪文言見魏大中額頭都出了汗，趕緊拿過凳子請他坐，又拎起茶壺為對方倒水。

「好，就這麼辦！」

為了國本，亓詩教必須阻止魏某帶領他那支朝廷管不了的大軍入關，否則，誰也無法想象會出什麼事。

左光斗則是已經拍桌道：「孔時，你不要告訴我們，那第一人是燒我東林書院的魏閹！」

近半年來，鄭貴妃借口照顧皇https://m.hetubook.com.com帝賴在乾清宮，導致太子和外朝的重臣們都難以見到皇帝，事實上隔絕了中外。

但和鄭貴妃的鬥爭卻是敵我矛盾，在共同的敵人面前，諸黨是可以同東林黨一起對付外敵的。

朝廷為了對付建奴，費盡心思從關內各鎮也不過才湊了不到七萬人出關。

叫楊漣這麼一說，眾人均覺有理，細一琢磨，都認為那魏閹絕無可能如楊鎬所言那般。

……

而在不遠處的一條大街上，一對父女正捂著耳朵看那正在燃放鞭炮的人群。

因為，誰敢保證皇帝駕崩之時，這個一直就在窺視皇位的貴妃娘娘不會拿出一份篡改的遺詔來？

「噢？那第一人是誰？」

當然，亓詩教也不是針對那個親軍太監魏某，不管是誰，只要是鄭貴妃的人他都會加以警惕。

熟讀經典的亓詩教很清楚，中國歷史上太子能夠順順利利登基為帝的不到三成，排除做太子時被廢的，又有近三成的太子倒在了最不可能的情形之下。

雖說京里的百姓對發生在遼東的這場戰事並沒hetubook.com.com有切實感受，因為那地方實在太遠，甚至很多人不知道建奴是什麼，但官軍打了大勝仗，百姓們還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下午的時候，北京城就有鞭炮聲響起，都是些因為躲避戰亂而從關外遷入京師的遼東富戶和商人們所放。

可就在眾人都以為是劉綎為朝廷立下了平奴大功時，那魏大中卻搖了搖頭，道：「不是劉綎，他雖有功，但在楊鎬的捷報上卻非第一人。」

「大洪，共之，我剛剛從兵部打聽清楚了，遼東確是大捷！」

「不對！」

「如此說來，遼東真是大捷了？」

左光斗為此說過汪文言，都被他呵呵一笑而過。

楊鎬的報捷文書上寫得明白，說什麼皇帝親軍六萬之眾，六萬之眾是個什麼概念？

更何況這個魏某還手握重兵！

左光斗和房可壯也是面面相覷，無法理解。

魏大中也是渴的很，「咕嘟」喝了幾口，道：「捷報是楊鎬自瀋陽發來的，說是建奴八旗兵被我官軍重創，斬殺俘獲數萬，平奴戰事取得了重大勝利，說什麼堪比成化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