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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身體和腳下的地面一樣開始崩解，消散，最終融入了周圍洶湧澎湃的代碼流之中，消失無蹤。

「是的。」辰點頭。

這一次，他說的話多了幾個字。

「放下你的弓。」

過了好久，杜維才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去的。」

辰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整個人被陳小練一拳打得飛了起來，像是炮彈一樣撞在了領域的邊緣，重重落在了地上。

「喬——」

「辰——！」陳小練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已經看見面前的喬喬露出了一個平靜的微笑。

「會的。因為我接下來打算做的事……」辰疲倦地對陳小練擺了擺手：「先把弓放下來吧。」

他走得很慢，但卻低著頭，直到走到了辰的面前，才緩緩抬起頭來，和辰對視著。

「逆向刷新……？」陳小練遲疑了一下，冷笑道：「上次的逆向刷新就被開發組中止了。你以為現在他們還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么？」

「少他媽跟我屁話！別忘了你之前比老子更想殺他！」陳小練頭也不回地咆哮了一聲，拉開弓對準了辰：「想阻止我，就從背後砍下來！」

辰竟然不依靠GM的幫助，就張開了奇點，在零城之中再度創造出和*圖*書了一小片獨立的領域？

他們……死了！

陳小練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看見奔涌的代碼流已經卷上了喬喬的身體。

「會的！」陳小練堅定地點頭。

在辰吸納奇點的時候，中樞室已經在刷新中分崩離析得只剩下了最中心的一小塊空間，其餘的部分已經都徹底化為了奔涌狂暴的綠色代碼流。

「是。」杜維皺眉點頭：「不過我們不清楚這段時間會有多長。而且，我們現在應該沒有一個人達到了初代GM的力量層次，遠不足以成為風眼。」

短短片刻之間，奇點的旋轉已經達到了最高速。

陳小練閉上眼，重重呼吸了兩口，緩緩放下了計都羅喉弓。

周圍的一切還在飛快地崩解著。地面、牆壁，甚至是空間本身，都在破碎消失，最終化作一團團的代碼流，洶湧狂暴地翻騰著。

橙橙冷冷的聲音從陳小練的背後傳來：「你現在就算殺了他，有什麼意義？」

「那麼……你準備好接收我們的力量了吧？」

在這個庇護所里，是可以躲過刷新的！

「辰！！！！！！！」

辰停頓了一下，點頭道：「人生永遠都充滿了無奈。」

「是的。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責任。」

「極限？」陳小練已經被憤hｔｔｐs://ｍ.hetuｂｏｏｋ•cｏm•ｃｏm怒沖昏了頭腦，手中的計都羅喉弓兩側的鋒刃閃動著寒光：「意思是，我現在要砍掉你的腦袋，不用費半點力氣了對么？」

但現在，他們卻被隔絕在了庇護所之外！

喬喬和羅迪他們，已經為了避開周圍飛速席捲而來的代碼流浪潮，盡量地向著中心挪去，距離陳小練之間只差上了幾步而已。

一直默然旁觀的杜維突然開口，向著辰走了過來。

陳小練咬牙切齒，兩隻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邁步向著地上的辰走去：「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你只要把領域張開得更大一點，他們就都不會死……」

一道光芒驟然從那片混沌之中綻放開來，將陳小練和傘先生白起等人籠罩在了當中。

就像辰的前身，初代GM曾經做過的那樣，他現在也同樣製造出了一個小型的庇護所！

喬喬，還有羅迪秀秀，輪胎備胎，夏小雷他們……統統都沒有被辰張開的領域籠罩在當中！

「就算能做到又怎麼樣？你該不會真的打算玉石俱焚吧？」陳小練終於平復下了憤怒的情緒，只是面色依舊沉鬱：「開發組說過，道臨對兩個世界都不滿意。就算我們將力量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製造出hetubook.com.com了風眼，最終的結果就是他的重新降臨。那個時候，我們的世界依舊會被他毀掉。」

誰，來做這個風眼？

這相當於是……一個極其微型版的零城！

「但是我想……不管我們誰提出，你都一定會說你更合適一些。」杜維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陳小練……別忘了你上一次在零城裡做過什麼。」辰雖然整個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還是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搖了搖頭：「你忘了，對奇點灌注力量，可以逆向刷新么？」

但卻並不像陳小練那一次得到奇點一樣，盤旋著的混沌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卻沒有沿著辰的手臂，向著他的身體內流去。

「單個人當然是不夠，但我計算過了。根據羽翼中他的表現……如果能把我們所有人的力量都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應該就足以達到那個臨界點了。」辰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卻很堅定。

每個人都低下頭，開始沉思起來。

「好了，這下我們——」陳小練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扭過頭，望向喬喬。

「小臉……我們會活下來的，對么？」喬喬抿著嘴，抬起頭，眼睛一霎不霎地望著身前的陳小練。

杜維輕輕嘆了口氣：「真是無奈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hetubook.com.com只是彼此望著對方。

過了片刻，傘先生抬起頭，輕聲道：「可行。」

「當然。」辰微笑道。

現在，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個問題。

而且是在刷新之中，被徹底分解，再也沒有任何復活的機會！

所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緩緩點了點頭。

他僅僅是聽完了陳小練和開發組的對話之後，通過這麼點隻言片語，就複原了全部的細節，並在開發組發動陰謀的同一時刻，就擬出了唯一可行的對策！

就在自己的面前，僅僅相隔幾步的距離，眼睜睜地看著愛人，好友……這麼死在面前！

「是的。」辰的語氣與表情都沒有變過，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而辰……甚至並沒有讀取過那對特殊羽翼內記載的完整信息。

「所以……反正總得有一個人去。我想來想去，都是你去最好，對吧？」

「抱歉，但我已經儘力了。」辰扶著地面直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眼神里透著無盡的疲倦：「我之前消耗了太多的力量，這個範圍，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小小孤島，而且還在被驚濤駭浪不斷地拍打吞噬著。

而這個微型零城之中，沒有GM的存在！

還有羅迪，還有秀秀，還有輪胎……

當接觸到辰右手的那一剎那，和圖書混沌旋轉的速度猛然加快了數十倍。

能夠站立的位置，已經越來越小。

陳小練先是一愣，隨後眼神一亮。

推算的結果，這是目前的唯一解了。

辰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整個人身體一晃，跪坐在了地上，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氣。

在辰說完之後，小小的空間內頓時陷入了平靜。

陳小練猛地爆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怒吼，扭過頭沖向了辰，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打在了辰的臉上。

而當他的目光剛剛觸及喬喬時，整個人彷彿突然掉進了冰窟之中，從指尖直到發梢，都凍結成了冰。

「聽剛才你和開發組的對話……即便成為風眼，也是可以暫時保留自己的記憶和人格的，對吧？」辰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在被道臨徹底佔據身體之前的一定時間內，我可以擁有他的力量。」

「沒關係的，小臉……沒關係的……」

「辦法很簡單，在成為風眼，開始聚集神識的力量之後，就前往上層世界。」辰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來：「在自己的身體被道臨佔據之前，將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繫徹底割裂。」

剛才在突如其來的一剎那看到全部的隊友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一瞬間的狂暴情緒沖昏了他的頭腦。現在冷靜了下來，他也知道這種無謂的憤怒沒有半點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