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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討喜，不討喜，不討喜！

「李早瑜，請問你對……」

或者，坐在前面的情侶忽然打起了KISS？

李早瑜撥亂反正地說道：「我永遠感謝甘哥。」

但這種分心在碰到冷冽、粗暴、生硬的止血戲份后被扭轉了。

反正，不管怎樣，觀眾的數個小動作就代表他們發出了可供解讀的信號，這是有些危險的。

前面故事里的李早瑜有多麼努力，病床上因為脊椎斷裂一動不動的她就有多無力。

「甘導，甘導……」

相較於這邊一位導演、兩位主演的不正經，稍右一些坐著的姜淳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甚至因為太過專註都沒聽到三人的聊天。

或者，坐在右邊的人掏出了一個煎餅果子？

甘敬無聲笑笑，沒說話。

甘敬抬手又往下壓，等到現場安靜下來后才說道：「感謝大家參加我們的首映，為了不耽誤後面的觀影，媒體朋友們再問三個問題我們就結束。晚宴就在旁邊，我們還能邊吃邊聊。」

在觀影廳放著《百萬寶貝》前面部分的時候，甘敬能察覺到在場觀眾有一些分心，這從偶爾響起的竊竊私語和圖書和一小塊屏幕照亮的臉龐就能看出來。

所以，當觀眾不能集中注意力在大屏幕上的時候往往代表著一個不好的信號，是不是電影哪裡出問題了？不好看？演員不漂亮？主角演技不好？反派不夠壞？

影廳觀眾們的心裏不約而同的「咯噔」了一聲。

前排的主創團隊們起身鞠躬表示感謝。

姜淳這一部戲是有全程參与的，哪怕後期自己的戲份殺青他都堅持賴在劇組不走就為了有個全須全尾的儀式感。

即便不是商業片，藝術片能調動情緒最直接的手段也包含著感官刺|激。

「阿甘，這個畫面處理的漂亮，李早瑜演的也漂亮。真的，就這麼一會，我忽然忘了李早瑜之前演電影給我的印象。」張中暉是在電影小劇情過去之後才湊到甘敬這邊低聲分享。

「那不得有我給她搭戲啊？沒有我這麼恰如其分的表演就能突出她這樣的出彩？」張中暉據理力爭的聲音稍大，引來了李早瑜的注意。

如果是普通觀眾或許還沒那麼敏銳，但在座的人不少都十分內行，這一瞬間他們一下子就明白影片前和圖書面92分鐘的冷色調畫面風格是為何而來。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不錯，李早瑜表現的這麼棒，這麼被人看在眼裡，那證明兒子錯了，自己對了，也挺好！

「會贏，都會贏，我相信姜老師也是這樣認為的。」李早瑜這次回答帶上了旁邊的姜淳。

導演怎麼敢這麼來玩？！

「李早瑜，我想問你對你這次表演滿意嗎？你覺得這部戲能讓你拿到獎盃嗎？上次的《我和他》只是入圍但沒有絲毫斬獲。」女記者起來之後機智的快速問道。

拳擊賽觀眾們的喧囂陡然放緩，男主角張中暉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偷襲揮拳的對手張望倒下的李早瑜，姜淳則站在黑暗中臉色悲戚。

此刻，那種儀式感不見，享受關注的心思消失，姜淳瞧著大屏幕上自己熟知的一幕幕戲不斷閃過，心裏只有驚嘆，甘敬就這麼剪出來了？就特么剪的完成度這麼高？

甘敬打斷影帝的調侃：「還看不看了？你倆聊不夠了還。看電影。」

鏡頭從低往高拉伸，俯瞰的畫面里李早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影廳大屏幕上的表演繼續往下和*圖*書走，當劇情過了大半，當女主角逐漸成功，當她又一次站在了拳擊台上，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對手的一次偷襲而改變。

張中暉繼續說道：「沒白費咱倆對她的良苦用心啊，我現在一想，李早瑜每部片子都在進步呢。」

姜淳知道故事的結局，他和別人看電影的角度心態自是不同，可越是這樣越覺得這戲份安排的很好。

李早瑜沒想到第一個提問是對自己的，她略一思考，保持簡單：「挺滿意的，希望能拿獎。」

女記者明顯不滿意這個回答，於是，後面記者乾脆第二個問題也問了她：「你覺得《百萬寶貝》能取得什麼樣的票房？要知道國內對於這類沉重題材的電影並沒有多少商業上的接受度。」

一般來說，觀眾坐在電影院是比自家電視機前更能投入注意力，一是因為影廳環境給了觀眾強制性觀影的條件，二是因為電影票有著更為直觀的花錢消費。

這特么根本就不是一部雞湯片吧！

「你完了，我跟你說……」

「那你覺得這部片子和《拳擊手》相比會贏嗎？兩個方面，票房和口碑上。」

當主創和_圖_書團隊們重新登上舞台，紛擾的問題立即沒有秩序的襲來，在場有著媒體屬性的人似乎格外激動，而這種激動相較於影片開始前還有些小小的不同——他們主動詢問李早瑜了。

電影在繼續，四十分鐘，後面四十分鐘的觀影廳里一片寂靜，只有女主角自殺未果和最終張中暉幫助李早瑜結束的那一刻才有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沒有燈，太黑了，看不到。」李早瑜擺明了毋庸置疑的立場。

姜淳忽然沮喪，默默看著導演甘敬開始說收尾的場面話，看著大家給予熱烈的掌聲和對重點演員的注目禮。

「甘導，我想問一個……」

他是直接拿剪子「咔嚓咔嚓」剪的啊？牲口！

李早瑜這次猶豫：「票房的事我沒想過，我就覺得像甘哥說的，大家對於藝術片應該多些寬容，票房不是衡量它的最重要標準。」

甘敬側頭用餘光那麼一掃，心裏也就琢磨了個12345，電影剛開始放的時候大家都應該是存著看雞湯電影的預估，但這部片子畫面色彩的風格並不是昂揚的，而且，雞湯電影一般都需要那種黃土地上一朵嬌花般的www.hetubｏok.ｃom•ｃｏｍ細節，這是《百萬寶貝》所缺少的。

隨著一陣緩慢的鋼琴聲，大屏幕上緩緩浮現演員表，影廳的燈光也重新亮起。

甘敬不能無聲了，他低聲斥了一句：「什麼就咱倆？是我，是我，我是導演。」

電影故事自此轉向徹底的冷冽。

《百萬寶貝》的首映結束了，一部132分鐘的電影結束了。

張中暉悻悻的縮回座位，李早瑜則是小小得意于老闆的拉偏架。

熱烈的鼓掌聲響起。

或者，坐在左邊的人吃爆米花的聲音太大？

一次偷襲，倒下的位置讓腳凳正對脖頸，毀滅性的打擊在這一刻展露出猙獰。

不管這部作品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如何轉折，它總體的風格是敘事性而非喜劇或趣味，這樣的後果就是此刻觀眾呈現出的分心。

姜淳點點頭，有些期待記者們順勢問過來，可是場下的人還是把目光放在李早瑜身上，這和開場時相比簡直是大大的不同了。

這次不用主持人廖悠來挑，甘敬直接省事的連挑了三個漂亮的記者。

我這麼快就過氣了？

「李早瑜，你知道未來的科幻之王在注視著你嗎？」張中暉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