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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點點頭，對李牧笑了一下，起身離去了。

李世民緊緊攥著拳頭，繼續道：「等朕回師到了華陰，他洋洋自得地與朕介紹時，一切都已經晚了。朕還能如何？」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她服了毒藥。」

李世民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久久不語，好半天，才繼續說道：「誰知，朕食言了。仗打了四個月，等朕回師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李世民長嘆了一聲，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啊？！」李牧嚇了一跳，心中暗想，李世民你個大渣男，夠壞的啊！霸佔了人家不說，還毒啞了人家，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是李世民把楊氏毒啞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皇帝嘛，還是那句話，寧教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為了保證秘密不泄露，或者乾脆就是為了洩慾，他做出什麼都是正常，李牧半點都不會意外。

「既然木已成舟，從華陰回來，朕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齊王也沒有對父皇說起，只說在華陰遇到了她，脾氣相合，想要娶為正妻。父皇見她是弘農楊氏出身，便非常高興，特意下旨賜婚，就這樣，朕喜歡的女人，成了朕的弟媳。」

李牧脫口而出，道：「那她怎麼沒死——？」

李牧一陣無語，心想這不是廢話么？你率領大軍堵在人家門口，張口要娶人家女兒，誰敢說不讓啊！他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也沒有出聲打hetubook.com.com斷，等著李世民自己往下說。

「齊王性情暴躁，楊氏族老不敢招惹，只好叫她出來相見。他看楊氏玉貌雪膚，眉目如畫，又是朕相中的女人，便在當天夜裡，把她強佔了。」

說著，李世民咬緊了牙根，道：「朕能與隱太子走到刀兵相見的一幕，與他分不開干係！」

李世民又嘆了口氣：「其中，便有她的兒子。」

「朕只好下令，殺！」

他真的不是很關心這種事情，但是李世民要說，他能怎樣，難道說老子不聽你閉嘴？

這個劇情么……

李牧一聽這話，心裏暗想，得勒，又是一番『說來話長』了。

「玄武門之變，他和隱太子都死在了朕的手中。朕當時，真的不想多造殺戮。但是周遭的人都勸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今日不殺，來日必生大亂。到時生靈塗炭，都是朕的罪孽。」

「楊氏因此對朕十分失望，便當著朕的面，喝下了毒藥。」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捧哏的了，李牧適時出聲：「哎呀，這是為何？」

這人吶，總得給自己的醜事找點理由。李世民也是一樣，玄武門之變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自己，若他是個逆來順受之人，肯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他想做皇帝。

「好一個有情人終成眷屬！」李世民贊了一聲，心情似乎緩和了一些，道：「李牧，你小子還真是才華橫溢，這句話，深得朕心！」停和-圖-書頓了一下，李世民又道：「不過，朕與她能成眷屬，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是這種說法，不是那麼能站得住腳。不要忘了，玄武門之變的主角可不是李元吉，而是李建成。若李世民想要羞辱敵人，彰顯威勢，為何他不對李建成的老婆下手，反而對李元吉的老婆下手呢？

等楊氏走了，殿門關上，李牧不解問道：「陛下，為何……楊妃她不開口說話？」

李牧滿腦袋問號，這是什麼鬼劇情？老神棍還會醫術？

李牧福爾摩斯附身，仔細地觀察李世民的神色。與剛剛說起齊王的時候不同，此時的李世民，目光閃爍，雙手特意放在兩旁，像是沒什麼問題，但卻顯得過於鎮定。與他剛剛回憶時的激動，截然不同。

「朕自然是非常高興，但戰事催得急，便與之約定，三月之後，朕回師之時，便把她帶去長安成親……」

李牧抿嘴不語，但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就差在臉上寫上四個大字了：難道不是？

李牧下意識咧嘴，這叫什麼事兒啊！李世民你個渣男，你不是看上人家了么？既然還想跟人家好，你還殺人家兒子？這事兒都做絕了，一點迴轉的餘地都不留啊！

欸，對了，孫思邈說過，袁天罡的《許負相法》是他給的，袁天罡算是他的半個徒弟。這樣說來，袁天罡會點醫術，也是合理的。

李世民笑了一下，對楊氏道：「好了，見也見了，你先回去歇息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

前世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李牧就很奇怪，李世民為什麼要搶自己弟弟的妻子呢？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這都是解釋不通的一件事。

「楊氏是前隋觀王楊雄侄孫女，弘農楊氏。雖不及五姓七望，也算的上是地方的大族了。家學淵源，自不必說。立國之初，隱太子與父皇坐鎮長安，朕則征戰四方，平定豪強。到了華陰，楊氏一族獻糧草，見到了她，雖驚鴻一瞥，卻似遇到了故人。那時，朕已經得知牡丹夫人成親的消息，即便儘力忘卻，卻一直縈繞腦海，越想忘記，越忘不掉。」

李牧微微蹙眉，他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理解上有些難度。但是想一想，他也能夠理解李元吉的想法，畢竟相對於李世民來說，他就是個渣渣。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如果可以自由選擇，誰不想嫁給天策上將李世民呢？這種妒恨的心裏，稍加扭曲，就會形成臆想，然後惡性循環，最終不可抑制。

李牧點頭應承，心裏卻不這樣想。

李牧見李世民有些激動，心中雖然對李世民說的這些話仍存些許懷疑，但現在他畢竟是自己的BOSS，那李元吉早就死了，人有人權，死人可沒有死人權，自然是緊著BOSS這頭了，趕緊勸道：「陛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楊妃不是在陛下身邊么，有情人終成眷屬，當年的事情，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李世民嘆息不止，道：「大軍出征，糧草為重。朕在前方打hetuｂｏoｋ•com.ｃoｍ仗，需要一個可靠之人，督運糧草。剛起兵的時候，是隱太子負責這件事。後來他成了太子，便交給齊王負責了。朕與這個弟弟，從小就合不來，他看我不順眼，我看他也不順眼，當時朕沒有爭皇位的意思，他卻屢屢在隱太子面前說朕的壞話，說朕擁兵自重，早晚一日，會犯上作亂，不得不防——」

「到了後期，已經是瘋狂了。」

李世民餘光瞧見李牧的神色，長出了口氣，繼續道：「楊氏經歷生死，又見朕如此關心她，還有女兒羈絆，這尋死之心便淡了。朕一心想要彌補她，對她加倍的寵愛，漸漸也讓她敞開了心扉。如今，沒人提起當年的事情，她也不會去想了。朕與她，便如民間的夫妻一般，看著她，朕就能想到牡丹夫人……」忽然李世民笑了，道：「可是再次見到牡丹夫人，朕發覺朕還是錯了，牡丹夫人駐顏有術，與朕同齡，卻比朕年輕得多，看起來只有二十許人，與朕都不像是一代人了。」

李世民看到他的神色，就猜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麼，沒好氣道：「你當是朕給她餵了毒？」

而且李世民是要做明君的人，他不會不知道，他搶了李元吉的老婆，史書上會留下什麼樣的名聲。但他還是這樣做了，必然有他一定要這樣做的理由。以前李牧不明白，但是看到了這位齊王妃，李牧明白了，求之不得，退而求其次，這位齊王妃在李世民心裏就是王鷗的替代品！

「人救活了，卻啞了。」

「朕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前方打仗，華陰就變成了後方。輜重大營，便設置在了華陰。齊王到了華陰，楊氏一族自然要款待於他，席間，族老提起朕求親的事情，齊王便好奇，朕到底看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相對比較主流的解釋是說，李唐一脈有胡人血統，而胡人就是「搶來主義」，成王敗寇，勝者全得。我贏了，我是皇帝，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

「袁天罡雲遊四方，偶得了一瓶葯，據說是出自孫神醫之手，可解天下大部分毒藥。當時楊氏已在彌留之際，朕也不知這葯能不能救活她，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把一整瓶葯，都給她灌了下去！」

李牧見李世民說起王鷗時一副傾慕的樣子，心裏大罵，媽的蛋蛋，你個老渣男吃著盆里望著鍋里，有了齊王妃還不知足，還在惦記我老婆！

李牧沒吭聲，一副惋惜的神色。

可以斷定，他在撒謊。

「見到了她，所有回憶就都浮現了出來。當時朕率軍駐紮城外，一夜未眠，次日清晨，朕實在按捺不住，就去提親了。她的父親也非常爽快，一口答應了下來。」

哇喔……

「這要感謝袁天罡。」

他還特意為這件事搜索過資料。

「朕看上的女人，竟成了朕的弟媳。」

「此後，朕便斷了念想，從來沒有再表示過什麼。但齊王這個人，心胸狹隘。他總是懷疑朕與他的王妃有染，已然陷入了病態。即便他派了數人日夜盯住楊氏，還是不放心。做夢都能夢見朕與楊氏私通，還以此為憑，當眾辱罵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