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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李淵把摺子拿起來，眯著眼睛瞧，李牧看他的樣子，似乎有點看不清，便問道：「太上皇覺得眼睛不受使么？」

「愚鈍就好好想一想，若是想不明白，你也就不是本侯需要的人。」

「吶，看看吧，天才的妙想！」

許敬宗隱約地明白一點，但又不甚明白，猶豫了一下，道：「侯爺，學生愚鈍。」

許敬宗垂首道：「敬宗明白。」

「不明白就好好想想，本侯尚有耐心，可以等你一會兒。」

「主要的目的，還是給郡主招婿。」李牧嘿嘿笑道：「但是您也得考慮，這女孩家臉皮薄，郡主的出身有點特別，難免非議就多些。要不您看，她能這麼抗拒么？不過沒關係，我有聰明的頭腦，咱們把事情搞大一點，多拉幾個人下水，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個人尷尬，人多了就不尷尬了。如果大張旗鼓，只為郡主一人招婿，成，是一段佳話，不成，十分尷尬，這樣和_圖_書隱藏在眾人之間，成或者不成，都有個台階下，多好？」

「老花眼……」李牧吸溜了一口粥，含混道：「小子或許能有點辦法。」

乘升降梯到了五層，剛進來，李牧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李淵如今作息並不規律，偶爾起床很早，偶爾就睡懶覺，今兒就是起來晚了，這不早不晚的，他才吃的是早飯。

李牧說完，細細品茶，另一隻手敲擊桌面，一下接著一下，像是敲打在許敬宗的心上一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菜品已經陸續上來了，許敬宗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大，終於，在第一滴汗落下的時候，許敬宗終於熬不住了，他跪在李牧的面前，道：「敬宗鬱郁不得志，一身所學無可施展，盼侯爺能夠提攜一二，敬宗必結草銜環以報之。」

……

李牧呿了一聲，道：「您這個當爺爺的，還怕她不成！」

「知道啦，都安排了。」李牧從懷裡掏出一個摺子，https://m.hetubook.com.com這是他昨晚連夜寫好的，關於這次給李有容選婿的策劃書。

說罷，李牧起身，滿桌的菜一口沒動。

「我吃飽了，下樓去忙了。」瞧著李牧坐下，李有容冷著臉放下筷子起身，李牧不滿地皺起眉頭，李淵拍拍他的手背，道：「老頭子說漏了嘴，讓她給知道了，別理她，咱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李淵興緻勃勃地看著李牧，道：「小子，我也不是催你，知道你這幾天忙，但你也別不當回事，老頭子我可活不幾年了，還想著有生之年看看下一代呢。」

「豈能一樣？」李淵搖頭道：「有容畢竟是建成的女兒，這些年又吃了那麼多的苦……罷了，不跟你說這些。」李淵拿了個雞蛋剝了，放到李牧的粥碗裡頭，道：「快吃，吃完了給老頭辦事去。」

「我的客人走了，這些菜都沒動，幫我打包，我要帶走！」

李牧瞧了眼許敬宗，淡淡一笑，和圖書道：「許學士，本侯不太喜歡賣弄聰明的人，因為啊，本侯至今也沒發現，誰比本侯更聰明，所以看到別人賣弄聰明時，本侯就非常的尷尬，你說這拆穿了吧，對方面上不好看，不拆穿吧，自己心裡頭犯膈應。」

許敬宗面色一白，強作鎮定，道：「學生、學生不懂侯爺的意思。」

李牧接過話，道：「這還不容易，我那兒入冬就生了，到時候您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怕呀。」李淵嘆了口氣，道：「不到我這個歲數，你是不會明白的。人吶，這輩子無論多麼風光過，老了，總會不一樣。我這輩子，什麼都嘗過了，唯有這天倫之樂，卻還欠缺一點兒，我現在只盼著有容能嫁個好人家，來日我到了九泉之下，見到她父親，也能說一句，我這個做父親的，儘力了……」

李淵嗤笑道：「瞧給你能耐的，老花又不是病，除非你真是仙人……」李淵把摺子放在桌上，伸手指著摺子上的m.hetubook.com.com內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看著不像是給我孫女一個人招婿，倒像是給全城的少男少女保媒啊？」

「小子來啦，坐，陪老傢伙喝點。」李淵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伺候的人給李牧添碗筷。

「老啦！」李淵嘆了口氣，道：「現在還勉強能看見，再過幾年可就不一定了，老眼昏花，沒聽說過？」

「過幾日，陛下應該會下旨意，成立專門的衙門口，負責重修大唐律的事宜。屆時會招募有名的學士加入其中，我想辦法舉薦你，不出意外，你會成為這個衙門口的二把手，僅在魏徵之下。相比你現在的處境，應該算是提攜了！你先熟悉幾日，我會派人通知你需要做什麼，切記，今日之後，沒我的召見，見到我的時候，當做不認識就好。我讓你做的事情，會提前通知你，若沒有我的通知，你甚至可以視情況反對我，明白么？」

「唔……也有點道理。」李淵點點頭，把摺子遞還給李牧，和圖書道：「你小子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這東西別放在我這裏，讓有容瞧見了，又要不陪我下棋了。」

許敬宗等李牧出去了，才敢起身，整個人像是脫了一層水一樣癱坐。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猶豫了一下，把服務員叫了進來。

剛走出不遠的李牧聽到這話，不禁笑了一下：「這個許敬宗啊，終於有一點能讓我看上的優點了。」

李牧笑了，道：「對嘛，說點實際的話，比繞彎子好很多。」他把茶杯放下，道：「本侯能見你，自然是打算提攜你，但你卻對本侯不夠坦誠，跟本侯玩什麼得遇明主那一套，當本侯是傻子不成？你也不必擔憂你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本侯又沒打算與你稱兄道弟，不過就是找一個辦事的人而已，你能把事情辦妥了，合乎本侯的心思，那麼你應得的獎賞必然不會少，你若辦不好事情，也自有頂替你的人。能否抓住機會，就看你自己有幾分能力了。話說到這個份上，許學士應該有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