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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可以修建馳道，也不是秦朝多麼有錢。而是秦滅六國，集六國之財，成了一個暴發戶，在他做皇帝的幾十年中，他不缺錢而已。等他駕崩之後，秦二世無能，老底子也花得差不多了，自然就維繫不了了。

這次朝廷借錢，竟然只給半成利息，傻子才借給你錢！

高公公轉身要除去，又被李世民給叫住了。

到了漢朝時期，文、景帝已經沒有能力為自己的御車配備顏色相同的馬，許多將相只能坐牛車。由於嚴重缺少馬匹，馳道自然也就被廢弛了。而沒有車子在上面跑的馳道，由於枕木的存在，反而阻礙了交通，所以秦始皇的「軌路」，有的在戰爭中被毀，其餘的絕大部分也在戰後被拆，成了普通的路。

高公公強忍著沒笑出來，躬身退了下去。

半成利，少了！

李世民瞪眼：「咋，你跟朕算賬呢？天下都是朕的，朕找你要錢要不得？」

「陛下您要是這麼說！」李牧的脾氣也上來了，把手裡的筆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臣不管了好吧，反正修不修馳道，跟對洛陽也沒有大礙，窮的是長安又不是洛陽。臣的洛陽城乃中原腹地，四通八達，水陸皆是坦途，加上臣的手段，用不上三年，超長安城一倍沒有問題。醜話說在前頭啊陛下，到時候您要找臣要錢，臣可沒有！」

……

李牧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陛下，所謂中央財政，就是各地方上繳朝廷的部分，比方說稅收，礦產收入等等，而地方財政，就是一府一縣自己的收入，天下有窮縣有富縣，為何有貧富啊？就是各地方的出產不同，價值不同，甚至管事的本事不同。臣不是誇口，賺錢這方面，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臣的對手。臣以後主政洛陽了，自然得以洛陽為優先。臣賺的錢，除了按規矩上繳朝廷的部分，剩下的錢，得先留著發展洛陽。到時候那錢啊，可不能像陛下之前那樣，隨便從臣的錢袋掏了和-圖-書。得問問洛陽的幾十萬百姓答應不答應，陛下是皇帝啊，不能打劫吧？」

李泰認為，秦朝是一個短命的王朝，秦始皇統一六國，連年征戰，秦末動亂，也是曠日持久。民間百姓幾乎沒有休養生息過，造成了很嚴重的破壞。

「挺高興？」李世民不懂了，奇怪道：「他高興什麼？難不成這小子被朕給逼瘋了？」

「你先別說話！」李世民打斷李牧的辯解，道：「你總是在跟朕說，投入越大，回報就越大。是，你說得對，朕也確實看到回報了，但是，李牧啊。朕的騎兵到現在可還是沒見著影兒呢，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回報有了，但都讓你干別的用了，那裡外里，朕的回報哪兒去了？朕最初就是想搞點錢，弄個像樣的騎兵出來，現在騎兵呢？馬沒有，兵器也沒有，甲胄更沒有，騎兵在哪兒呢？」

「啥是國債？」

一夜之間，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都談論起了『馳道』，『國債』的消息，回報率，搶購，銀行等詞句，也都成了熱門詞彙。在《大唐日報》的宣傳下，口口相傳的宣傳中，百姓們終於搞清了所謂「大唐貞觀五年第一工程」和「國債」的意思。

「洛陽和長安，都是大唐的城池，你分得那麼清楚作甚？」

光是想想這份投入，李世民的腦袋就大。他跟李牧研究，研究的也是錢。他有一種感覺，李牧雖說是能給他掙錢，但好像也更能花錢，他每次手裡有點錢，想搞一搞自己的騎兵的時候，李牧總能想出辦法來，把這筆錢給花掉。

說到底，還是一個錢字。

大唐的民間借貸，利息一直是非常高的。如慈恩寺的和尚，之前房貸，那都是三倍利息起的。就算是朝廷公廨貸款，那也是一倍的利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李牧成立銀行，貸款的利息從三倍，下降到了三成，獲得內務府支持的項目，往往能得到一成的實惠利率，這已經是最低的標準了和-圖-書，在做生意的人眼中，一成利息幾乎跟沒利息也沒啥區別了。可是一成利息，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利息，還都是維持在三成以上，尤其是民間借貸，最少也得是跟銀行持平的三成。

李牧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道：「陛下有話為何憋著？臣聆聽聖諭啊。」

「那他就是神仙了——」李世民啞然失笑，李牧雖然種種神奇，但他畢竟是個人，怎麼會是神仙？

漢朝的經濟到了很久以後才復甦，又長期實行無為而治，所以也一直沒有勞師動眾重修「軌路」。加上秦朝的馳道太寬，不利於維護，許多道路被開墾為耕地，變窄了，甚至完全不復存在了。

「為——」

「聽說了么？要發行國債了！」

「老奴也不清楚，只是聽侯爺說。這個大買賣，陛下不做，有的是人做，他拿去送人情是正好。」

李牧嘆氣：「陛下您這就是抬杠了啊，江山是您的，可不是我的。我這幫您想主意，幫您辦事兒，您只盯著騎兵，騎兵有啥用，能讓老百姓填飽肚子么？」

「可若無騎兵，威懾力不夠，蠻夷便會窺伺中原，到了那時，百姓的命都不保，能不能填飽肚子，重要嗎？」

「你自己想辦法，朕交給你了！」李世民說完，就要趕李牧走，但又覺得有些不妥，好像是太過於無賴了些，便道：「你想怎麼做，朕配合你就是了，但是，朕的騎兵真的不能再拖了。」

還有，秦朝的「軌路」顯然是用於長途運輸的，為了統治六國之地。而漢朝長期分封諸侯，用另一種辦法構建了穩定，沒有長途運輸的必要，運輸線變短，馳道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馳道的維護成本是非常高的，當必要性失去了之後，自然而然也就荒廢了。

「你——」李世民被李牧也噎了一下，李牧說的也沒啥錯處，讓他主政洛陽，那是李世民親口說的，他專心發展洛陽，是題中應有之義，總不能讓李牧『身和-圖-書在曹營心在漢』，在洛陽賺錢，都運到長安來吧。

「國債都不知道？國債就是……」

「說得太好了，」李世民忍不住拍手，李牧臉上剛浮現出笑容，他又把手攤開：「但是朕的騎兵在哪兒？朕不過就是想要個像樣的騎兵！」

李世民敲著桌案，兀自還在猜，李牧想要怎麼做，才能花一份錢，把兩件事都辦妥了。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李牧真的是能變出錢來。

還有就是，馳道得有馬匹。在不過於消耗馬力的前提下，加上一定的負載，約莫百里就得讓馬匹休息。長安距離洛陽，約莫七百八十里。也就是說，得設置八個站點才合理。八個站點，得多少馬匹？驛站，馬廄，貨棧，哪一樣不是錢？

沒有的事兒！

李世民緊皺眉頭：「他這樣說？難道朕錯了？你快去把他追——」

呆坐沉思了一會兒，李世民又道：「算了，朕實在是猜不出他會怎麼做了。萬一他是故意這麼說，想讓朕把他叫回來，朕可就上了他的當了。不管了，不管了，只要把事兒給朕辦了，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朕那是因為——」李世民又被噎了一下，氣得嘴角抽搐。這叫什麼混賬話，內庫的錢都搬到國庫去？那朕以後給妃嬪買點胭脂，還得去國庫支取了？到時候花的多了少了的，還得讓御史台的人過過目，日子還能活么？

「李牧啊，」李世民終於是忍不住了，道：「朕有一句話，憋在心裏許久了，今天不得不說了。」

「陛下，您這是耍賴，臣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憑空把錢變出來吧！」

李牧咧嘴笑了笑，道：「陛下，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您雖然沒看到騎兵，但是看到了欣欣向榮的大唐了呀。江山固若金湯，您那麼著急要騎兵做什麼？騎兵，那是要錢的。而且還不是一次性的錢，每年養兵養馬，都花錢。一次消費，終生賠本。但是用在民生上的錢，可是增值的呀。比方說這馳道，修和*圖*書建了之後，長安城再無斷糧之憂，兩地往來密切，商賈如雲，光是稅收，朝廷就收得手軟，陛下您得向前看，不能只看眼前啊！」

李世民所擔憂的，也差不多。他現在有點錢，這錢，就是李牧從高昌『搶』回來的那筆錢，李世民本來已經算計好了，這不是東城兵工廠已經基本竣工了么，想把錢撥過去，打造騎兵裝備。這些錢不夠制甲，但可以打造幾千把馬槊，也是不小的提升了。

「陛下！」李牧梗著脖子跟李世民掰扯：「您能不能分得清，啥叫中央財政，啥叫地方財政？」話一出口，李牧就後悔了，他說這話簡直跟放屁一樣，李世民又不是穿越者，他能分得清就見鬼了。

或許有人會覺得疑惑，如此先進的軌道交通，為何沒有流傳下來呢？李泰為此，也進行了考證。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足以讓消息靈通者沸騰了。

李牧笑了，不答反問，道：「那內庫和國庫，也都是陛下的金庫，陛下怎麼不把內庫的錢，都搬到國庫去呢？」

達到一定數額！

「賣報，賣報！大唐貞觀五年第一工程，長洛馳道工程正式啟動，相關國債即日發行，限時限量，欲購從速，回報率高，欲知詳情，來份《大唐日報》吧！」「國債都不知道？國債就是……」「國債都不知道？國債就是……」

「陛下，臣可——」

高公公搖搖頭，道：「沒有，侯爺不但沒嘟囔，反而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行了，收起你的嘴臉。」李世民厭惡地瞪了李牧一眼，道：「朕是想說這錢的事兒，朕忽然有種感覺啊，你看是不是這麼回事兒，朕手裡就不能有點錢，朕只要有點閑錢了，想開始打造騎兵了，你總能給朕找點花錢的地方。」

這是所有人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如此低的利息，還想借錢？是不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想錢想瘋了？

大部分的人，只注意到了頭版頭條的大字，看過就完了。但只有極少數的人，注和圖書意到了後面跟著的小字兒細則，其中有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中寫，購買國債達到一定數額者，可參与長洛馳道項目。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很快就不關注了。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證明了，有這種想法的人，才真的是傻子。

也不知是哪兒出來的消息，馳道要建八個站點。每個站點的驛站、馬廄、客店，貨棧，都是可以承包的。馳道一旦建設成功，這些驛站馬廄，客店貨棧，那可都是聚寶盆。承包下來，必定賺錢。那麼誰才能得到這寶貴的機會呢？秘密就在這行小字兒上了。

「朕懶得理你！」李世民甩袖子站了起來，背過身板著臉道：「這錢朕可以出，但是騎兵也不能拖了，要麼你安排修馳道的錢，要麼你安排造馬槊的錢，怎麼辦你想主意，反正事兒不能耽誤！」

「別問，朕自有用處！」李世民打斷李牧的話，擺了下手，高公公湊過來，堆笑道：「侯爺，陛下乏了，您請吧？」

簡單來說就是，朝廷想修一條從長安到洛陽的馳道，但卻沒有錢。沒錢自然修不了，所以洛陽侯李牧想出來一個辦法，簡單而且直接，朝廷不是沒錢嘛，那就借錢！借錢不白借，給利息。利息給多少呢？半成利！

李牧被噎住了，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李世民心心念念的萬人騎兵，到現在還啥也沒有呢。他預備做騎兵的錢，不是投入了兵工廠的營建，就是花在了修葺長安城巷道上，真正投入到騎兵上的錢，到現在可是一文錢都沒有呢。

李牧還能說什麼，嘆了口氣，行禮告退出去了。李世民透過玻璃窗，看著李牧走遠，自覺有些過分與慚愧，等高公公送李牧回來了，問道：「那小子沒嘟囔吧？」

但是若用在修馳道上，僅僅長安到洛陽這一段，就要兩倍於此的錢。這些錢扔進去了，連個水花都飄不起來，頂多就是個起步資金。李世民擔心後續的財力跟不上，到時候修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完全是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