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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初唐

作者: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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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功成退 第1053章 檢閱

第十卷 功成退

第1053章 檢閱

酒宴繼續,過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李泰回來了,面帶喜色,對李承乾道:「皇兄,妥當了,我找到太常寺的官吏,跟他說這個樂伶我看中了,讓他送到我府上去。」
李承乾一愣,忙問道:「你哪兒得到的消息,我自己都不知道,屬實嗎?」
李世民回眸,眼眸中鎮定自若地道:「朕就站在這裏,來,宣讀旨意吧。李牧,你站到朕的身邊來。」
其他人還沒察覺,倒是李泰瞧見了,他挨著李承乾,見他失態,偷偷伸手輕輕捏了他一把,低聲道:「皇兄,你看什麼呢?」
校尉們挺直了腰,齊聲道:「遵命。」
李承乾聽他這麼說,心裏才稍稍安穩,他瞅著李泰的神色,試探問道:「沒別的了?」
蘇定方腰間挎著一把唐直刀,眼眸在黑暗中深邃無比,檢查了著裝之後,低聲道:「諸位,講武堂的命運盡皆託付給你們了,都不要害怕,雖然訓練時間段,但也沒必緊張,像平時一樣就行了。」
克己復禮為仁,這是講武堂的中心思想,只有克制自己的慾望,提升自己的修養,才能是真正的武者,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講武堂中同樣是主旨中的主旨。另外,仁這個字也代表了仁義之師,大唐的軍隊,出師必有名。大唐的軍隊,必是伸張仁愛正義討伐邪惡的軍隊,正所謂,君候起仁義之師,弔民伐罪,四海引領而望,孰不歸心?
李承乾傻了,急道:「那可是我相中的人啊!」
李承乾的目光飄忽,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像是一個掃描儀,終於,他的目光一定,落在一個角落裡,那兒,等著獻舞的伶人們在待場。稱心自然也在,今日稱心要為皇室獻舞,打扮的尤為重視,妝容也是極美。眉眼汪汪,盡顯柔美,避嫌似地撇向李承乾不在的地方,不敢和他對視。烏黑的發尾,挽了個髻,髻上簪著一支白玉的簪,上面垂著流蘇,偷偷和圖書與旁邊的樂師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白白凈凈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柔美的唇角,說話時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人顯得清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她穿著件白色百褶宮裙,站在那兒,端莊而高貴,文靜而優雅;那麼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凡事,都必須得先佔個理字。
「微臣看到了。」
接下來,便是講武堂出場了,李牧扶著牆跺,都略帶jī動和不安,重軸戲在這裏,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李世民點點頭,道:「說的好,正是這樣的道理。好,你安排去吧,朕倒要看看講武堂能校閱出個什麼來,這才幾天!」
酒宴正式開始,喝了幾杯酒,開場舞畢,氣氛總算熱絡了一些,李世民生怕大家不肯盡歡,特意囑咐不必拘泥,那邊幾個膽大的皇子已經走動了,李泰也站起來,端著一杯酒,道:「我去和那樂伶說說話。」
黑暗之中,穿著黑色玄甲的校尉們無聲集結,宛如一支鋼鐵洪流,蘇定方所在的第一隊在前,因此他的干係是重大,整個校閱能否成功,他肩上的擔子不輕。
酒宴終有曲終人散的時候,那邊高公公,躬身行禮,朗聲道:「陛下,承天門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百姓聽到消息,全都傾城而出,都來觀禮了。」
李泰不以為然,道:「皇兄,我雖然沒實踐過,但是見到的可比你多多了,你不好意思去說,我來幫你就是了。」
等喝完了酒,那邊已經看不到李泰和稱心了,李承乾頓覺心裏一空,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李世民俯瞰著樓下的芸芸眾生,突然生出一股豪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原來並不只是一句空話,看到那些熱情洋溢的卻又有些模糊的臉,那人頭攢動之處四處https://m.hetubook.com.com的頌揚,李世民扶著牆跺,目視遠方,眼眸之中,變得鎮定異常。
李牧紅光滿面地站起來,躬身應了一聲,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承天門。長安城的巷道修葺晚膳之後,承天門也已經修葺一新,起了一個觀禮台。觀禮台分為三層,一層是一些王公大臣,二層則是皇子、公主,外戚,最上層則是李世民和嬪妃的位置,今天晚上這事兒是李牧搗鼓出來的,當然得陪在皇帝身邊講解。
李泰甩開李承乾的手,道:「放心吧,皇兄,我有分寸。」
「謝啥……」李泰擺了擺手,兄弟倆飲了一杯。
李世民手指城樓之下:「李牧,你看到了嗎?」
李承乾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脖子伸了老長,這時李世民同他說話,李承乾趕忙收回目光,向李世民敬酒,藉以掩飾住尷尬。
李牧站在李世民的身邊,心思卻和李世民不同,高處不勝寒,這是他直觀的體會。
聖旨一下,人群紛紛跪下,這聖旨到底念的是什麼,誰也聽不清,早被風兒吹散,等到聖旨念畢,仍舊是山呼萬歲之聲。數十萬人的聲音連成一片,雖有凌亂,卻仍是氣勢如虹。
遠處傳出隆隆炮響,這是校閱的信號,隨即鼓聲轟鳴起來,彷彿連大地都不禁顫抖,城樓上,巨大的鼓聲伴隨顫音越加急促,連著李牧的心跳也不禁隨之跳躍起來。
李世民從城樓處出現,護城河外熙熙攘攘看不到盡頭的百姓瞬時爆出一陣陣頌揚聲,這樣的場景,讓李世民將方的重重心事一下拋諸腦後,竟是忍不住朝人群招了招手。如今這裏已點上了無數的孔明燈,懸浮在半空中,亮如白晝,過不多時,禮花四起,隨著一陣陣轟鳴,七彩繽紛的煙火在半空炸裂,絢麗無比。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顧不得其他,都仰頭去看禮花了。
李世民點點頭:「說的也是,我大唐民風尚武。」和*圖*書
李泰懵道:「還有啥?」
李泰眨巴眨巴眼睛,壓著嗓子道:「眼珠子都要貼上去了,這還是隨便看看呢?」他貼近李承乾,低聲嘿笑道:「皇兄不是動了心思吧?父皇不是說給你安排親事了么?岐州刺史蘇亶長女,聽說是個才女呢。」
正是這時,鳴金響起,高公公扯高了嗓,拿著一份聖旨站出來,朗聲道:「制曰:……」
李世民呵呵一笑,道:「沒有錯,原來朕還擔著這麼大的干係!」
「母后說的,你自己想咯……」李泰笑道,他眼睛眨了眨,朝向稱心所在之處看了一眼,道:「這個樂伶倒是生得不錯,皇兄若是喜歡,留在宮裡就是了,一點兒小事兒,何必偷偷摸摸呢?」
李世民擔憂道:「校閱?這好好的年,見了刀光劍影的,終歸有些不妥吧,恐怕會嚇到百姓。」
禮炮已經響了,鼓聲轟鳴,那幾分緊張漸漸地隨著鼓點消逝,事到臨頭就如同馬上要上戰場了,閑雜的念頭都漸漸退去,蘇定方站在隊伍前頭,道:「掌旗,挺胸,昂頭,走!」
李承乾悶著臉道:「你不明白。」
李泰這樣說,李承乾倒是有些心動了。但是眉宇之間,卻不見舒展。因為有一件事兒,他沒敢跟李泰坦白。
「微臣想到的是庶人之怒,伏屍二人,血濺五步,天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萬民的生死榮辱維繫陛下一身。」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在鼓聲之中,一雙雙眼睛一動不動的望向御道的盡頭,盡頭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卻又彷彿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動動,他們……就要來了!
說罷,李泰走向稱心,李承乾心虛,不敢硬攔著,低頭喝悶酒不說話,眼睛一直鎖定在李泰身上。那邊,稱心表演完畢,正準備退場,眼見一個皇子模樣的人走過來,也略帶幾分緊張,腳步更快了。李泰見他要跑,心中疑惑,這樂伶怎麼如此怕生呢?往年樂伶和-圖-書表演完畢,可都是慢慢的走,指望著哪個貴人相中了,或者給點賞賜什麼,怎地她就例外?想到這兒,李泰也加快了腳步,小跑著追了上去。
李承乾手心捏了一把汗,趕緊拉住李泰,道:「別胡鬧了。」
李牧正要解釋,旁邊的長孫皇后卻道:「我大唐靠的就是刀光劍影解救萬民於水火,此時校閱,正是陛下重視武備的舉措,好得很呢。」
站在蘇定方身後的兩個校尉摯起旗來,一面綉著「仁」字的大旗在黑夜中招展。
李承乾有苦難言,只是道:「你不明白,算了,不提了。」
李承乾將目光收回,尷尬一笑,輕聲道:「就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李世民略帶激動地頷首,道:「甚好,酒宴就到這兒,都到承天門觀禮去,與民同樂吧。李牧,你搗鼓出來的噱頭,可別讓朕失望,讓百姓看了笑話。」
若他是她,這樣做也就罷了。但他是他,東宮之中,豈容得下一個男子?更何況,他是太子,無論是禮法還是人倫,都不允許他跟一個男人廝混。
李牧道:「這是沒錯,如今雖是天下太平,但是這太平來之不易。所謂『君以除戎器,戒不虞。夫兵不可玩,玩則無威;兵不可廢,廢則召寇』,昔吳王夫差好戰而亡,徐偃王無武亦滅。故明王之制國也,上不玩兵,下不廢武。我大唐不為黎明生計,自不能輕啟戰端,卻也不能忘戰,忘戰必危。這等思想,要從上而下,滲透給百姓,如此才能上下一心,陛下以為呢?」
「哎呀,急什麼!」李泰白了他一眼,道:「我還能跟你搶不成?說送到我府上,還不是為了你么?過幾天我就回洛陽了,到時候你再把人接走就是。」
「你是怎麼想的?」
大年初三,宮裡的酒宴開席,喜氣洋洋,宮女、內侍來回穿梭,皇帝、嬪妃、太子、皇子、公主、外戚依次序坐下,李承乾作為皇太子,挨著李世民這一桌,和-圖-書作為嫡子,李泰也坐得近,其他皇子就離得遠了。皇家父子親情畢竟淡薄了一些,皇帝的兒女多,哪能全都親近。因而其他皇子和公主們距離李世民的位置足有數丈之遠,李世民未舉杯,所有人也不說話,只等正主動了筷,酒宴正式開始。
這是大唐有史以來第一次慶典,雖然許多規矩尚未成熟,卻也有模有樣,好在汴京本就人多,有了趕廟會的經驗,這一場盛大的慶典還不致出差錯,四處都有禁軍維護次序,不怕出現踐踏、混亂。
李牧在一旁看了李世民一眼,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皇帝有點兒陌生,怎麼說呢,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在從前李世民還算是比較接地氣的一個人,對待他的時候,更像是一個叔侄的關係。
冷風朔朔,站在這風口上,面龐被冷風吹刮,一旁的高公公小聲提醒道:「陛下,這裏冷,不如進裡頭歇一歇。」
李承乾心說,這是不知道稱心是男的。既然不知道,也不必說明,混過去最好。他趕緊舉杯,對李泰道:「那就多謝幫忙了。」
李世民把李牧叫到身邊,低聲詢問如何安排的,李牧小聲解釋:「待會兒,先是放禮花,禮花就是大爆竹,是臣改進過的,好看的很,陛下看了就知道。而後是陛下發表新年講話,講稿不是預備好了么,拿著念就行,百姓能聽到聲音,看不到陛下拿稿子,放心。最後是重頭戲,講武堂校尉接受陛下校閱。」
李泰笑了笑,只當他是不好意思,也未多說什麼。
只是現在……現在的李世民沉穩篤定,大有一副天下盡在掌握的豪邁。
這也不是李泰放浪,而是對於他的身份來說,一個樂伶確實不算什麼事情。他的年紀小,還未接觸到這方面。但他卻見識過,比方說召開一場文會,各路文人騷客齊聚一堂,酒至憨處,就有行酒令賭小妾的。這個年代,一個小妾,或者說一個女人的價值,怕是不比一匹寶馬良駒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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