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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一位體質強者，這一吼中氣十足，回聲嘹亮。

二人就這麼一面聊著石墨烯，一面背包登山。

非說的話，他寧願被叫李毅二世。

但身為堅持「費曼學習法」的李崢，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很高的。

「那你知道為什麼嘛？」林逾靜扭頭看著李崢傻笑道。

周圍人都癱坐了下來。

比如拓撲材料，翻譯給劉新的話，就只能粗暴地成為「耐草材料」了。

「是專業的事情……」林逾靜又是唔唔一嘆，「天文學……有點無事可做的感覺……」

「唔……」林逾靜艱難地揉了揉腦門。

「哦哈！」林逾靜卻是眉色一揚，「袁園第二？」

……

「唔……」林逾靜聽得愈發恐懼起來，「我們到底是去霧山，還是橫跨塔克拉瑪干……」

「唉……」林逾靜無奈嘆道，「果然還是在勉強自己……其實我都行，做卷子和去野營都可以。」

相對於李崢，他更加根正苗紅，出身於科大少年班，成名于加州伯克利。

李崢稍作思索后，逐漸又回歸了雙手扶方向盤的狀態。

大學之所以平淡而無聊……

李崢還從未見過這種要求，這個層數已經超越自己情商的極限了。

李崢聞言大笑：「啊哈，這你就不行了，我起碼是優秀的研究生。」

那就這樣吧。

這本來應該很羞恥，林逾靜卻被莫名點燃了。

所謂耐草材料，就是你不管怎麼扭曲它，撕扯它，凍它燙它電擊它，它的性質都能完美如初，沒有一絲改變。

權衡一番后，李崢才試探性開口：「你如果不舒服……要不我們不玩這麼大，隨便找個地方放鬆放鬆？」

「那邊還有GPS定位，我們如果在山裡翻車了，救援隊可以很容易找到。」

「？？？」林逾靜驚道，「我最近剛好也在學這個。」

「唔！」林逾靜壞到了失語狀態，「別停，該說石墨烯超導了。」

「林逾靜，我想和你一起研究課題！！！妙不妙啊！！！」

她們的存在本就是事兒。

不知不覺，就內卷了起來。

透徹淋漓，就有種吶喊https://ｗwｗ.ｈeｔｕbｏoｋ.coｍ•com的慾望。

「妙啊！凝聚態妙啊！！」

李崢想了想，決定賭一把。

雖然沒有合影的意思，但還是走到了立著海拔石碑的山頂制高點。

「我是自謙。」

「零維。」

這一路，如飛雲掠日，旁人根本看不清二人，只聽到「緊束縛模型」、「I-V曲線」一類去你馬的名詞，便被甩在腦後。

登頂之時，二人已將凝聚態盤了個通透。

基於「女人說話反聽」的原則，她應該是有明確意向的。

這踏馬是什麼？

對他來說，吃透一個概念的終極標準是——

沒辦法……

「就知道！」

「嗯。」林逾靜點頭道，「很長一段時間內，我能接觸到的觀測數據，反倒不如NASA和歐洲天文台公布出來的有吸引力。」

「凝聚態也是，有大量的化學和材料學內容。」

「果然啊……我們搞錯了。」李崢關上發動機，振振點頭，「男女朋友那一套去死吧……學習，我果然還是只想和你一起學習。」

李崢和林逾靜則相對更單純一些，理論物理固然是聖杯，但他們也沒有過於執迷，何況這種事執迷了也沒有用。

同時，這個看上去「臟髒的」專業，最終也成為了大多數「志在統一場論的物理天才」的最終歸宿。

說到物理學中的，凝聚態中的，拓撲材料中的，超導拓撲材料中的，石墨烯。

她只是不想差太遠，從齊頭並進，逐漸變成被李崢哄著玩罷了。

一邊開車，還一邊指向後備箱。

「前沿科學的部分恰恰是各個學科重新交匯的路口。」

「有關昆蟲和野生蘑菇的食用指南我也看過了，穩的。」

「好玩么？」

「媽的……竟然輸在這麼無聊的問題上……那你能說出三種石墨烯的製備方法么？」

而是她喜歡的李崢喜歡學習。

「不是有很多大的天文項目么？」

「語……語文……」

林逾靜本來比較低沉的情緒，又被這個給激起來了，有些生氣地扭向窗外：「我警告你，永遠不要和-圖-書哄我。」

「至於新一代的大型望遠鏡，我們的項目雖然已經上馬，但距離能研究出一些東西，可能還有10年的距離。」

林逾靜回過頭去，看到各種大包小包的應急物資，雖然很過分，但還是搖頭一笑：「不過，你確實用心了啊，我以為你會帶一車卷子呢……」

「哈哈哈哈！」林逾靜捂嘴狂笑，「袁園二世，袁園接班人，純國產袁園……」

也許只是為了與那幾個看上去很土的專業進行區分，才取了這麼個高大帥氣有物理味兒的名字。

那不就成第二個張小可了嗎！

什麼情況，情緒如此低落？

「說你是袁園第二你還來勁了，那你告訴我石墨烯的一維結構體現是什麼？」

「所以你最近連飯都不跟我吃，就一直在煩惱這個？」

霧山腳下的停車場，當李崢停穩車子的時候，已是大汗淋漓。

不知不覺，他們也都成為了「撒大網型選手」。

這對旁邊本來齊齊整整出行、快快樂樂出行的三口之家們，無疑又是一次心情上的重創。

理論上，甚至你可以將它的原子排成一條一維直線，它的本質卻可以依舊與最初無二。

當然，基於劉新的知識結構，這類解釋總是要忽略一些嚴謹性，用一些接地氣的比喻。

「閉嘴……」

「三維……石墨烯的三維是什麼？」

這個進步已經很誇張了。

「別急。」李崢呵呵一笑，「帶了，我出去過夜，卷子能不帶么？」

同樣，林逾靜也重新體會到了高中時薄汗透輕衫的窒息感。

「理論上，我們只需要凈化自己身體排出的水分就可以活很久。」

當李崢橫空出世的時候，媒體很自然地會拿他對飆22歲即登上《Nature》的袁園。

原因當然不是她喜歡學習……

「你瞅瞅人家，跟你差不多歲數……你上學都學什麼了？」

「等等，這個我得停下來瞪個眼……嗯a/2（3，+-√3）。既然你將水平拔高到這裏，我們不妨討論一下Fermi能級吧……」

本來和和美美的一家m.hetubook.com.com人，看著這樣兩個人飛速掠過。

「？？？」李崢神色一緊，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你這就是在哄。」林逾靜瞬間找回了叫囂揮拳的感覺，「狗狗才要哄。」

上至廣義相對論，下至俄羅斯小學微積分。

「之前粗分的物理、化學、生物，反而在每個領域都重新組合起來。」

「就是這樣，上大學之前，我一直以為越到前沿，隨著專業的細分，各個領域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那……

這也是陷阱么？

本質上還是研究物質結構與性質。

「別別別！」林逾靜緊張地看向周圍，「不要在這裏喊奇怪的話……」

但李崢有辦法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敷衍。

客觀上來說，全世界搞物理的人，70%都在搞凝聚態。

因為有車輛安全性的保證，他人生頭一次，選擇了單手扶方向盤，右手默默地搭在了林逾靜身上。

「100%同感。」李崢也振奮道，「凝聚態我本來以為是個多難的東西，結果學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順利，現在想想就是學科大雜燴啊。」

「沒事。」

「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

果然，還是學習快樂啊！

「比如你剛剛搞的電鏡，就是物理學家發明的用於生物研究的設備，結果化學竟然也很好用。」

「誰知道恰恰相反。」

「泰勒烯。」

「沒啊，我一直在學習。」

李崢這可就來興緻了：「你學到什麼程度了？」

還是聊學習開心一些。

這是……一對文曲星，隕落成魔了？

「學習上不存在自謙，你就是不自信。」

原因無它，這個有應用價值，好拿經費也容易出成果。

可以說是一種量子味兒很濃的宏觀展現了。

女人，不存在沒事的。

「真的不用強迫自己。」林逾靜歇倚在車窗上，隨手點起玻璃，唔唔一嘆。

李崢本人當然也很尊重他，只是一天到晚被稱為XX第二就會很吐。

原來只是因為渣味兒不夠！

李崢眼兒一瞪，聽得險些踩剎車：「早說啊，現在掉頭列印卷子去自習室還來得及。」

李崢也是心和_圖_書下一涼。

事實上，凝聚態的具體內容並沒有它的名字本身這麼高大上。

大約相當於「固體物理+材料學+物理化學+化學物理」。

「就感覺是各個領域的精英，走到無路可走，突然開始互相串門了。」

「！！！」林逾靜好像被戳中了一樣，瞬間滿面光彩地比劃起來。

學輪眼——卍解！

落實到應用上主要還是集中在材料方面。

聽到石墨烯這個詞，李崢眉頭一皺。

與學院里的人一起研究固然開心，但那個節奏還是太老年了，哪有跟靜靜碰撞香啊。

「啊？有這個嗎？」

因為他知道，整條高速上，沒人的車能撞得過他的。

果然，學習才是最極致的享受。

林逾靜一個抽縮，唔了一聲，但也沒把他拍走。

作為對比，李崢自己經歷了這周後半段的狂學，學力也不過是4327而已。

不虧，而且隱隱顯露出一股霸氣。

「鑒於我國天文望遠鏡與歐美差出一兩個代際的差距，你將來所能接觸到的天文數據也會極其有限，甚至說都是歐美天文學家半個世紀前研究過的東西。」

「石墨啊，渣渣！」

「說好了野營，就要野營。」李崢厲聲道，「我喜歡野營。」

「納米管。」

前沿就是這樣，本來已經是材料學、物理、化學的多人運動了，然而精細到拓撲材料這裏，就連量子物理也興緻勃勃參与了進來。

就繞不開袁園這位少年天才。

「背一個《長恨歌》。」

「普通的研究生狀態吧。」

李崢轉而問道：「話說我最近集中學習了一下凝聚態方面的事情，你們學到了么？」

李崢也不管不顧，這便對著群山，開始大喘氣。

這是一個陷阱！

李崢這可就穩了，一面擼一面隨口笑道：「有啥煩惱就說唄，是課太簡單了還是老師講得太慢了？」

「誒，是非常正經的話。」李崢一吸牟足，魔性大發地衝著群山大吼——

能在50個字以內，解釋給劉新。

「都要等，還要等很久，望遠鏡和天文衛星就算建成了，也還要等很久積累數據，之後再從中找出值得和*圖*書研究的部分。」林逾靜呆望著天空道，「雖然討厭出國，但有的時候，真想看看旅行者一號傳回來了什麼啊……」

【學力：2268】

「就是不許哄！」林逾靜扭頭瞪眼。

如此推測的話，毫無疑問——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李崢啼笑皆非，「好好好，我反過來……你愛咋咋地，我學我的，與你無關。」

「三維？」

談起凝聚態，這就很快扯到其中最熱門的「拓撲材料」方面了。

「好好好，不哄不哄，不氣不氣。」

這就顯得很敷衍了。

直把周圍的人都聽傻了。

「此外還有一周的儲備糧、應急醫療包、管制邊緣的刀具和小型凈水裝置。」

【林逾靜】

這一路的氛圍也從「感情磨合」瞬間過渡到「學習探討」。

在李崢的推搡之下，對著群山廓著手，使勁擠著眼睛唔唔回應。

「化學氣相沉積法、機械剝離法、分子組裝法，這種問題太笨了，渣渣。你現在腦補一下石墨烯的六角蜂窩結構，設其中兩個碳原子之間的距離為a，立刻心算出它的二維倒格矢。」

「沒人比我更懂石墨烯。」

不過，似乎這樣顯得自己地位很高的樣子。

「掉頭！取卷子去！」

如果凝聚態的概念常人還能勉強理解，那理解拓撲幾乎是不可能了，它本身就是艱澀的高等數學概念。

沒事？

「有備無患嘛。」李崢笑道，「這大概就是一家之主的覺悟吧。」

「哈，我就知道。」李崢興奮抬眉，「你終於也喜歡上學習了啊。」

「斗題還是晚點再說吧，」李崢又問道，「學下來以後，我對前沿科學有了新的理解。」

與上一次的文海自駕行不同，這一次李崢開車，無論是心態還是車技都穩了許多。

去你娘的感情，今後我們只聊學習。

「唔……」李崢開著車有些發顫，「黃二以後，你的學習強度我有點不適應啊。」

並不是開車累，而是聊的爽。

「唔，這就對了。」林逾靜這才滿意點頭。

究極直男學霸的自殺性表白？

「特別好玩。」

「唉？聊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