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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陽瞧著那高高齊天、把人蔘果樹整個掩住的九重宮闕之牆，忽得感慨：「至高已有將近塵世三百年，未化人形行走世間了……」

不過，人蔘果樹上的那兩顆人形果子，卻是枯萎了。

林沖瞧向李伯陽，「大哥此言何意？」

身旁站著的，還是李伯陽。

換句話說，至高比拼得是，編造歷史的能力，這能力，來源於其掌握的歷史多寡。

至高……怎麼打架？

「吾乃神工天主……林天衣？」

「不必，只是兩個無用外殼，停不了一時半刻，就會逝去。」

「二聖聚力之能，還是犀利，竟能照出我的本尊……就是不知道，你還能壓制她幾何？不奉陪了！」書生一揮袖，拉著自家天主，作勢要走。

不，不是這樣，至高許可權，沒有高下之分，只不過神工天主手中資源與可能性，都無比得多，他肯定是有過『格式化』天主的過往，才把這段過往，憑空剪到林沖身上。

帶著弧形底座的木馬，還在原地搖了幾搖。

一次和-圖-書格式化，一次複製粘貼。

身上灰色僧袍，也是悄悄一變，變成了一身與班輸類似的藍色葛布長袍。

與書生以林沖為戰場，過了一招后，人蔘果忽得在樹冠中，結下兩顆果實來，其中一顆與書生同模樣，細瞧卻是一塊金屬，另外一顆與班輸一個相貌，是個人形。

這兩顆果實一旦結成，書生與班輸，都只覺得那果子就是自己……這是要把二人的過往，分出一部分來，留在性命天界，到時候是死是活，就都由人蔘果樹處置。

這是渡化？

繼爾，無窮無盡的知識與神通，覆蓋了原本屬於性命天、屬於靈根生的一切，現在，林沖已是神工天的一位天主了。

林沖只覺自己又是自己了。

在一方天界中，至高就是一切的主宰，他方至高，權柄再甚，來到別人天界，也要俯首稱臣。

「方才……」李伯陽望向人蔘果樹，「神工至高為何如此挑釁？」

出了天宮之後，林沖先是往地上扔出一隻小馬，那和-圖-書小馬，立刻變大，變成了一隻……大木馬。

「無事，想探我虛實，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人蔘果樹降下個聲音，忽得枝葉一陣翻動，像是浪翻大海似的，而被翻動的樹葉，層層轉紅，這怪異情形，一下中止了人蔘果樹的話。

堪稱再一次複製粘貼。

他還是第一次見著，他界至高修改歷史的本事，竟然能夠活生生的，把別人家的天主，改成自己家的？

而且，這修改，並不需要知道林沖的全部歷史經歷，只是憑空掐造一場過往就行，這未免也有點作弊吧？

若非林沖是位至高，甚至都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林沖恍然這一點。

毫無疑問，是性命天至高，把林沖入性命界之後的歷史，又覆蓋在了林沖身上，只不過稍作修改，變成了，林沖才剛入界，就直奔天宮。

這一番變化，兔起鶻落，目不暇接。

「這樣講來，咱們已經十幾劫沒有試過手腳了……」書生邊說，邊將手中書卷，向林沖一展。

林衝心中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詫異無比。

果然，隨著人蔘果樹這話，那兩個臘像人形，化做飛灰，散落滿地。

林沖耳中彷彿聽到『爸爸的爸爸是爺爺……』這樣的兒歌聲。

林沖帶著疑惑，走出天宮。

但現在，他頭頂上『噌噌』長了頭髮。

林沖脫口說出這話，只覺這句話說得理所應當，他就是神工天主沒錯。

「性命至高，你這潑賴嘴臉……未免有點難看了。」書生搖頭，「諸天都在尋找唯一根本界，你若是是拿了，最好分潤大家一二，不然，之前那妖族根果，如何破碎，你莫不是忘了？對了，你不會忘，妖族根果破碎之時，你還瓜分了一大塊正界本史呢……」

剛才那是咋了？

好像走得不是他們兩個，而是那兩顆果子。

那時林沖披上的，不是性命天主靈根生給的長生袈裟，而是神工至高贈來的無暇天衣。

他會怎麼動手？

這玩意……林沖嘆息著騎上去，指了個方向，只覺雙耳生風，眼前一片模糊，再停下時，已到了數百里之和*圖*書外。

看來是人蔘果樹，把他們送出來的。

那感覺更是古怪，彷彿入性命天後，就直達此處，之前經歷的那些與白玉琯、朱剛鬣、李伯陽等天主相交往的經歷，只是個淡淡回憶，宛如前生之影，而今生再來一次輪迴。

林沖這具外殼，雖是新晉天主，但是位階仍是天主啊，就被兩位至高當作角力場，一通折騰。

這玩意是好，就是有點低齡化啊。

「你這是威脅於我？」人蔘果樹枝幹搖曳，「在我的天界里，威脅我？」

林沖目前的至高許可權，還停留在『順水推舟』這種，集齊了歷史線索，才能創造出一件事物，而神工天主，已然可以『憑空掐造』了……

「無事，無事。」李伯陽搖搖頭，拄著拐杖，往後殿方向走了幾步，身形越來越淡，直至消失在林沖眼前。

至高之威能，可怕如斯。

歷史從戰國界處有了分化。

比如李伯陽就是一臉驚訝，瞧著那兩尊如同臘像的人像，直欲動手。

如果林沖內中，不是至高內瓤，而是一位和-圖-書普通天主，現在怕是已經姓了『神工』了。

不對，這是格式化呀！

嗯？這話什麼意思？

下一刻，林沖只覺古怪。

他們這一作勢，將走未走，身形卻留在原地，彷彿兩尊蠟像，再也不動。

「他是深信，我拿了唯一根本界，哼，消息倒是靈通，藉著長生之名，就來討要，好大的麵皮！」人蔘果樹冷哼。

原本林沖是個灰袍和尚的造型，這造型是從靈根生處承繼過來的。

林沖一愣，這神工天至高，還真敢動手？

地球文明雖有完整的諸天歷史，但被崑崙仙宗吸納的，還只在一小部分，而執掌崑崙仙宗的至高林沖，在手段上，必然是不及二十四個老牌至高多矣的。

「父親你沒事吧？」林沖適時關心一句。

「在我眼皮子底下，想要渡化我的子嗣！」人蔘果降下霹靂怒音，枝葉一掃林沖頭頂。

於是，所有歷史都跟著改變。

林沖正為眼前此景詫異，又是只覺眼前一陣天眩地轉，再回過神兒來，人已到了九重宮闕之外。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