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志水鳴子那時難受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她還有些意識，對這個男朋友抱有幻想。

志水鳴子想去醫院，但之前掙來的錢都給了男朋友。找尾藤均要的時候，他面露難色，說錢已經花光了，然後匆匆甩上門離開。

柯南和鈴木園子正在專註的給毛利蘭加油打氣，朱蒂則怔在旁邊，持續刷新著對毛利蘭的印象，一時沒人注意白石去哪。

志水鳴子覺得，說不定自己這次生病，就是他們兩個的人生轉折點。

但實際上，尾藤均至今都還是無業游民。

她的男朋友尾藤均是這一帶有名的小混混。

她朝眼前的年輕人鞠了一個躬，轉身飛快的走了。

這事放在人身上，顯得非常荒謬，不過站在尾藤均的角度，用他的思維方式來看，又似乎很正常。

他在角落裡扔了一塊碎片進蠟燭，告訴鬼時間有限，讓她抓緊。

志水鳴子一邊生氣，一邊又只能幫他還債，她接連不斷的打工，每天和_圖_書只睡三四個小時，沒怎麼吃過東西，漸漸的，她因為營養失調，近乎失明。

她覺得尾藤均只是還沒長大，等玩過這一陣，就會走上正軌，而且每次談到這個話題，尾藤均都信誓旦旦的保證會去找工作。

——毛利蘭毆打完人機，忽然被人邀戰，隔著一條走廊的金髮男人轉過半邊臉，背朝她們邪魅一笑。

不知道是怨念太重，還是目前只有尾藤均知道她的死亡，黃泉燭點燃之後，志存鳴子看上去比白石見過的其他鬼凝實很多。

——尾藤均看到家裡多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地上還流了那麼多血，雖然這人是他的女朋友，但他也下意識覺得麻煩，還有點害怕，想躲。

白石繞到監控範圍外，稍微等了一會兒，那個枯瘦的女生飄飄悠悠的靠近，頂著一對巨大的黑眼圈：「你好。」

發現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志水鳴子有點慌，她找「很愛她很體貼」的男朋ｈeｔｕbｏｏk•ｃｏm.coｍ友商量，但尾藤均根本沒當回事，只讓她去配一副眼鏡，自己則繼續該玩玩，該浪浪。

白石覺得猝死就很合理，現在這年頭，突然猝死的年輕人那可太多了，更別說從鬼的描述來看，尾藤均的生活作息不怎麼健康。

「……」白石反應了一下，「扔了？」

他的錢不多，這個女朋友更是好幾天都沒掙到錢，眼睛的恢復也很麻煩，很可能是個無底洞。

尾藤均回家就看到床邊趴著一個滿頭是血的人，他嚇了一跳，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人還沒死，頓時鬆了一口氣。

反正兩人還沒結婚，不如現在就分手，然後切斷聯繫——本來嘛，要不是這個長相平庸的女人死纏爛打，自己也不會接受她，打工把自己身體打廢，也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尾藤均兜里沒有多少錢，但是賭馬、賽車、高利貸全都敢沾，最近他被追債追急了，甚至還加入了一個暴力團伙和圖書，簡單來講就是退步青年，社會渣滓。

電玩城裡的氛圍有點緊張。

其實她想進去的話，完全可以穿過窗戶飄進去，但她沒有，看著電玩城的眼神甚至充滿厭惡。

店門口不知何時飄來一個枯瘦如柴的女生，貼在窗戶上，幽幽看著店裡。

白石喜歡這種自力更生、扔一塊碎片就自動解決問題的鬼。

「我本來沒法拿到復讎執照，因為人是我自己選的。但是我不動手，我哥可能會殺他，我看到我哥準備河豚毒了……」

「……」還挺缺啥補啥，「你打算怎麼報仇？」

眼前的鬼可能是死於失血，也可能是低血糖、餓死、甚至氣死……總之她看上去怨氣不小。

毛利蘭已經體會到了這款遊戲的樂趣，開心的應下。

志水鳴子是有執照的，還很新，上面蓋了個紅戳，「加急」。

這麼想著，尾藤均迅速下定決心，趁著月黑風高，連夜把人扔了。

尾藤均對她，有點像一些人對待患了重wｗw.ｈetｕｂook.coｍ•cｏｍ病的貓狗，怕麻煩，就扔了。

白石躲開她身上更沉鬱的霧氣，沉默片刻，終於想出一句安慰的話：「……不要難過，你的眼光很有進步空間。」

剛刷新出任務，就飄來一隻鬼，怎麼看都和自己的任務有關。

鬼說起話來慢吞吞的，有點獃滯：「所以我還要去當兩千五百天義工，負責擦拭靈魂檢定儀，簽發證件的姐姐讓我學一下怎麼識人。」

「……你好。」白石打量了它一會兒，感覺這隻鬼精氣神不是很好，例行公事的問，「有證嗎？」

雖然要氪，不過在碎片多起來之後，這種一鍵掃蕩的感覺還不錯。

結果這確實是轉折點，只不過是從「差」轉到了「更差」。

結果當晚，鬱郁躺了一天的志水鳴子低血糖，起床的時候趔趄了一下，撞在了床頭櫃的稜角上，沒能站起來。

不過鬼搖了搖頭，目標很明確：「能借一下您的蠟燭嗎？」

朱蒂看了一眼，說金髮男人是一個常年混跡www.hetubook.com.com于電玩城的遊戲高手。

因為在她以前看過很多電視劇里，遊手好閒的男主在經歷了巨大的變故——比如愛人或者家人死亡之後，往往會性情大變，從此走上正軌。

志水鳴子沒辦法，只能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哥哥，想找他借錢治療。

在毛利蘭隔空毆打機器里的紙片人時，白石看了一眼店門，假裝接電話，走出門去。

但是聽到哥哥在電話那頭痛罵尾藤均，她心裏又難受，掛斷了電話，覺得兩個人的事，還是該他們准夫妻兩人自己解決——哥哥本來就不喜歡尾藤均，如果現在真的要了他的錢，以後尾藤均在他面前會抬不起頭來。

他茫然了一會兒，先摸出手機查了查大致的醫療費，又記起白天女朋友說的「失明」，感覺這得是一筆巨款。

但是這枚渣滓的外形很有男人氣概，遊戲也打得好，還會一口哄人的甜言蜜語，即使周圍所有人都勸志水鳴子趕緊分手，她還是捨不得分。

鬼慢慢點了一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