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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挑了一處最靠近奶奶卧室的房間，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裹好小毛毯，假裝在看書。

事情最終以杜林標心靈和身體遭受雙重打擊而暫時收尾。

白石在傭人們循聲找過來之前處理好現場，留下爬不起來的杜林標，帶著一堆「真·罪證」溜走，一路躲開傭人跑到客廳，把《化龍寶典》等等全都扔進壁爐，燒毀罪證。

然後女僕們就會如臨大敵的擋在白石身前。

杜林標於是去指使堂弟。

那種心情突然從天上掉進地底的感覺，那種被捆成蠶蛹單方面毆打，而且求助無門，不知道究竟要被踩著打多久的恐怖經歷，對一個四歲多點還沒到五歲的熊孩子來說，實在太沉重了。

在場的人看看安靜的白石，再看看比他高了一頭多的杜林標，沒忍住露出「噫大少爺不光欺負人竟然還學會了倒打一耙和撒謊」的表情。

後來發現杜林標竟然想打白石，立刻把人攔住。

杜林標「胡言亂語」的時候，白石就抱著他慈祥的奶奶不說話。

「唉，之前忘了告訴你，化龍其實有一道和*圖*書審判程序。」

但也只是暫時。

「他先打我的！」杜林標震驚的發現堂弟在歪曲事實，這種被倒打一耙的事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憤怒之下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想了想，好像一切的起源都是堂弟講的那個故事。

隔著幾層被子毆打，不容易留下明顯的傷痕。

杜林標迎著堂弟詭譎的目光，終於感覺情況好像有哪裡不對。

傭人們起初很疑惑他要幹什麼，只是追在後面。

比如在打翻蛋糕這件事上，杜林標對不起期待了很久卻沒能及時吃到蛋糕的白石，對不起收拾地板的女僕，對不起做出甜點的甜點師，對不起採購原料的師傅，對不起辛苦生長的小麥和努力下蛋的雞，對不起被擠過奶的奶牛，對不起加工原材料流水線上的工人，對不起製作機器的設計師……

何況白石和杜林標也不能算「同等條件」，比起事多的熊孩子，懂事的好小孩誰能不喜歡。

三歲小孩的戰鬥力並不算強，力氣也確實小，但那是相對於大人而言的。

堂弟慢吞吞的和圖書在手心拍了拍那根木棍，敦實的響動聽得杜林標臉色一白：「只有樂於助人，乖巧聽話的好人才能變龍，像你這種……」

那一天，傭人們也終於注意到了隱形人似的杜林標——實在是因為他哭的太響。

總之，那麼幾次下去，傭人們越發確定了杜林標在欺負弟弟。一旦他出現在白石周圍，都不用白石提醒，他們就能自動鎖定目標。

此時一群人想起那些被打翻的蛋糕，被撕開的繪本……決定明天彙報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些事告訴家教，看看，孩子都熊成什麼樣了。

「……」

導致杜林標心情一度非常複雜——能被人注意到，對一個小孩來說，其實是挺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化龍寶典》上寫了一大堆變龍原理，其中還引用了一些玄之又玄的專業術語，杜林標雖然完全沒看懂它在說些什麼，甚至連裏面的漢字都認不全，但是就感覺它說的很有道理。

杜林標一向很喜歡的奶奶，這次也沒能如他所願看破真相。

每次他暗搓搓的出現在門口，都沒等看清堂弟hetubook.com.com在哪，就會聽到堂弟很無辜的向傭人們尋求幫助：「哥哥又來啦。」

不管從性格還是體型，明眼人都不信白石能打到杜林標。

但是為了變成最像「龍」的形態，他的胳膊也被緊緊卷在了被子里，只有頭還露在外面。

但是為什麼偏偏是在他打算利用「不起眼」這種優勢搞突然襲擊的時候呢……

杜林標躺在地毯上，一臉期待的讓堂弟幫他捲成一個毛巾卷。

接受過奇怪教育的熊孩子果然沒有立刻屈服，很快，杜林標就又紅著眼，一瘸一拐的殺過來了。

但是堂弟沒理他，而是抓起兩根事先放在毛巾被下面的寬頻子，把毛巾卷捆牢，不至於讓人窒息，但裏面的人絕對沒法自己跑出來。

雖然孫子們應該被平等對待，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同等條件下，視覺生物們就是會不自覺的偏心更好看的那個。

然後就被可愛的小孫子一頭扎進懷裡，孫子欲言又止的小聲控訴：「哥哥要打我，明明是他自己絆倒的……」

杜林標還是很記仇的。何況從那天開始，他就總做噩和_圖_書夢，想忘也難。

白石摸出一張花里胡哨的紙，上面列滿杜林標的「罪證」，他很有氣勢的刷拉抖開，沉聲說：「還是老老實實當條米蟲吧。」

數一件，就拎著木棍敲一下。

他下意識想往遠離堂弟的地方躲，但是被子卷的太緊，杜林標連翻滾都很難做到，只能勉強在地上蠕動，而且蠕動了沒兩下就被踩住了。

傭人們雖然經常會忽略掉杜林標乾的壞事，但是在再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往往還是能記起來。

但是白石能講出來的故事，一個四歲多的小孩在只聽一遍的情況下就想複述……

隔壁喜歡窩在陽台上曬太陽的奶奶聽到動靜，扶著拐杖出門查看。

可是事情並不按照他的劇本發展。

在杜林標驚恐的注視和「放開我！」的掙扎聲中，白石念公文似的把他乾的壞事重數了一遍，並且對其進行了合理擴充。

然後他看到堂弟在地毯邊緣摸了摸，拎出一根洗乾淨的木棍，棍子看上去像是從壁爐旁邊偷的。

落實到具體的行動上，大概就是要讓自己變成一長條，這樣才像寶典上描述hetｕｂｏok.cｏm•ｃom的「五爪金龍」。

杜林標有點奇怪，想拿過寶典，比對一下是哪出了問題。

而且雖然不明白原理，但他至少看懂了該怎麼做——要形似、神似。

杜林標本來以為，自己能像以前撕堂弟的繪本，或者打翻他的蛋糕時一樣，趁幫傭不注意突然衝過去，揍堂弟一拳就走，然後如法炮製，直到把挨過的打悉數回去……

第四次大早上被噩夢驚醒后，杜林標決心要給自己報仇。

先變成龍，再修鍊成人形，他就也可以變成龍王了，嘿嘿嘿……

雖然小孩子忘性大，但是每天噩夢都要提醒他一次。

但是陰險的堂弟很注意防範。

存在感低，不代表真的能當一個隱形人，都被白石明確點出來了，杜林標當然沒法得手。爺爺選人的標準還是很嚴格的，即使是看上去身嬌體軟的女僕，也不可能制伏不了一個五歲的小屁孩。

按理說完事之後，他應該感到一陣神力從頭頂灌入，而後充斥身軀……但是沒有。

而對一個只差兩歲的同齡人來說……杜林標疼不疼，白石體驗不到，反正最後他握杆子的手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