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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達：「……」

還有一些傢具，將這個租的屋子，裝扮得有點家的味道了。

「明天你就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雖然給王雪灌雞湯的時候是說人生有限，要努力奮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實際上，李達只想做一隻無憂無慮的鹹魚。

「知道啦，來，嘗嘗這個排骨的味道。」

李達笑著說起了之前的事情，其實有多個孩子的家庭就這樣。

「你可別把她照顧到床上去了，沒有我看著，鬼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我可一點都不放心。」

聲音有些沉重，李達很快察覺到了好像不太對勁。

她以後的男朋友，或者說是丈夫，也得像李達這樣吧，會照顧人，會哄人開心，還得會做家務。

而且，李達是專業洗碗的。

「行，簽吧，下午就可以搬進來了。」

雖說是完全不像，但房東也接受了這個說法，反正也就是隨便聊聊。

「阿姨，其實他是我弟弟，您誤會了。」

其實男孩子的年齡並不是那麼好判斷，一般是從氣質上來看。

王雪心裏對顧流螢也是有這種愧疚的，所以她沒說自己是被辭退，而是說主動離開。

「乾的漂亮，就應該這樣。」

王雪見李達已經放下了筷子，知道他已經吃飽了，便起身收拾碗筷，同時叮囑了一句。

所以以前是計劃生育，不讓生二胎，一群人躲著超生。

「還有啊，你別再把我當嬌花一樣憐惜了，姐吃的苦頭可多著呢，所以，放心在家裡等好消息吧，我會把一切辦妥的。」

李達覺得他們這個辦事效率也算是很快了。

王雪說話，還是一樣的生猛。

「我還有兩個姐姐，她們都是出嫁比較早，她們長得都很漂亮，所以家裡要了蠻多彩禮錢的，我兩個姐姐走了之後，也沒有回家看過，我爸媽也不在乎，他們反正只要我弟弟出息就好了。不過我弟弟從小被慣壞了，好事不做，壞事做絕，讀初中ｈtｔｐs://ｗｗw•hｅｔuｂｏoｋ•ｃｏm.cｏm的時候就騙小女生，搞大了別人的肚子，人家家長來鬧，我爸媽就只好賠錢。最可笑的是最後讓人家姑娘把孩子生下來，人家家裡也同意了，還讓他們結婚了。我弟弟也才十五歲，那女孩比我弟弟還小一歲。」

咱能聊點開心的事情么？

王雪沒有和他爭，她做飯，李達洗碗，剛好分工合理。

「現在也不知道洛冬青怎麼樣了。」

「可能有隱情也說不定吧，反正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咱們也別去管別人的家事，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

「所以我真的很尊敬老師，還有學校，以及做教育的人。多虧了他們，我的人生都不一樣了，後來我高考的成績是全縣第一，也算是沒辜負他們的期望吧，就是可惜，到了大學，終究是不一樣了，我本來想考研的，但我大三那會兒，爸媽又想著把我嫁出去，要一筆彩禮錢了。那時候我以為我真沒辦法了。勤工儉學，省吃儉用，也只夠維持讀書和生活。」

王雪對李達小聲說道，雖然是她租房子，但李達也跟著她一直跑，她自然地就會去考慮李達的意見。

「你覺得還可以的話，咱們就定下這個吧。」

房東太太則是笑道：「你們小兩口是剛結婚的嗎，家裡還是聽老公的？」

學生的時候就很有學生氣，出了社會，就立馬不一樣了。

房東太太也震驚了，她仔細地看了看王雪，又瞅著李達，才忽然笑道：「你肯定是逗我，你最多比他大五歲，不可能十歲的。」

「噗，瞎說什麼呢！只是我小時候一直是受她照顧，所以對這樣的畫面印象比較深刻吧。」

看吧，姐看起來特年輕。

李達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只是誇了誇王雪的廚藝，然後就聯想到了自己姐姐，然後話題忽然就變更到了重男輕女這個問題上了，再接著，氣氛就沉重起來了……

「公司選hetuboｏｋ•ｃom.ｃｏm址和簽訂合同，不需要我陪你么？」

李達：「……」

李達聽著都覺得揪心，這什麼父母啊！

沒錯，的確不是十歲，是十二歲。

聽說那女孩後來還失了足，反正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晚上王雪下廚，李達打下手，這小日子過得，還真有新婚夫妻的感覺。

而李達換上成熟點的衣服，自然是很有社會人的氣息，就不想是十七八歲的學生娃了。

「可是，我比他大了十歲呢。」

李達有些緊張起來，王雪反倒笑道：「你緊張什麼啊，我能在這裏，當然是沒成啊！那時候我成績特別好，我們班主任聽說了我的事情，把校長都叫到了我們家去了，談了很久，最後是學校給了我爸媽一筆錢，然後讓他們同意我參加高考。擔心我會被強行嫁出去，高考前我都是寄住在學校里的，也沒收我的住宿費和伙食費。」

你直接說咱們不是夫妻不就得了么？

氣氛很沉重。

李達在洗碗的時候，王雪就打開了電視，調到了馬桶台，電視在播放威尼斯戀人，王雪並沒有興趣看。

李達也知道，老一輩的重男輕女的特別多，不過像王雪說的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極端的，李達只知道自己村裡，也有一個女孩子，讀書成績不錯，但是家裡不給讀，覺得是女的，讓出去打工了。

到現在的就好多了，少生優生這個口號，新一代的父母基本上都是這麼想的。

王雪一邊炒菜，一邊說道。

「你還真是把我當小女孩照顧是吧？放心吧，姐見過的風雨多著呢，可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現在不一樣了，鼓勵生二胎，但這一代夫妻不生了。

「你們姐弟感情挺好啊。」

也不知道為啥，就是感覺有點涼意。

王雪忽然提起了洛冬青，又有些感傷。

王雪聞言，也點了點頭，她就算是想干涉，現在也干涉不了了，畢竟因為頂撞了顧流螢，她都被辭退了吧。

王雪十分警和-圖-書惕地對李達說道。

李達試探性地問道：「雪姐，你有兄弟姐妹么？」

「所以，我其實覺得顧總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心裏很尊重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唉。」

李達覺得要是自己攤上這種爹媽，那也會趁早斷絕關係。

雖然她本來就是想用吃的堵住李達的嘴，不是想燙他，但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那之後你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王雪，這像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果然活久見了，但這個故事並不誇張，很多地方的人完全沒點法律意識，發生這種事不意外。

王雪：「……」

李達：「……」

租金是三千五一個月，在郡沙這個地方，在這個時候，算是比較昂貴了，但李達覺得這地方配得上這個價格。主要是環境比較好，價格貴一些也好，住戶的成分就不會太複雜了。

合同簽好之後，交了房租和押金，拿了鑰匙，王雪就可以正式入住了。

你弟弟真是個崽種，放現在，非得抓緊去坐牢不可。

王雪瞟了他一眼，道：「想聽故事就直接點說，不過我身上也沒什麼特別的故事，無非就是重男輕女而已，在中國，像我們那樣的家庭太多了，我運氣不錯，讀書成績比較好，得到了別人的資助，上了大學，現在也過得可以了。我一個認識的人，才十六歲，就嫁給村裡的一個四十來歲死了老婆的男人當續弦，說是嫁，其實也是賣吧。」

飯桌上，李達對王雪的廚藝表示了高度讚賞，但王雪卻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提到他姐了？

聽了李達的話，王雪低聲道：「你們這個算什麼重男輕女，真正的重男輕女，是不把女孩當人看的。」

王雪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給了李達一個眼神。

因為那時候的家庭條件都不怎麼好，吃的用的就那麼多。

李達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他想過的，當個包租公，混吃等死多好。

「現在不都流行姐弟和圖書戀嘛，女大三，抱金磚，現在的男孩子，就喜歡成熟一點的女人，我兒子和我兒媳婦就差了四歲，兩人的小日子過得挺幸福的。」

「明天我回去，就好好哄她，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明白你是想說什麼，但是能不能注意一下用詞？

兩人去酒店退了房間，下午去商場轉悠了一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回來。

用方言說就是眼睛皮子淺，看到對方有好的，自己沒有，就要鬧，看到自己做事比較多，對方比較少，也會不平衡。多數的兄弟姐妹都是這樣吵吵鬧鬧一起長大的。

李達能聽得出來，她在說起自己家人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甚至有些想笑，或許，她應該是完全釋懷了，並不記恨他們，但說到顧流螢，她的心情反倒更加鬱悶。

估計顧流螢還會覺得她是個叛徒，明明是她在王雪最艱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但王雪卻站到洛冬青那邊去了。

王雪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李達給王雪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相比這些，王雪的運氣可能算是不錯吧。

李達：「……」

她開著電視，目光卻是放在了在廚房洗碗的李達身上。

其實這也有把李達的年齡看大了的原因。

王雪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李達咬住之後，只覺得燙的不行，但又捨不得吐了，只好不停地哈氣，這滑稽的樣子，把王雪都逗笑了。

兩人對視一眼，王雪緩緩道：「阿姨，你沒看出來我年紀大一些么？」

王雪吃著飯，隨意地和李達閑聊。

「所以有時候我也想過，女孩子真的是不當人，既然不把女兒當人看，為什麼要生下來。當時我也很害怕，因為我弟弟結婚，要錢，我爸媽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安排我跟別人相親。」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李達和王雪終於看好了一個房子，兩人都比較滿意，房東是個老太太，看不出家裡很有錢，但張口就是幾套房子租出去了……

李達：「……」

「和-圖-書你這就說笑了，我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果然是忽然聊到了比較沉重的話題。

碗最後是李達洗的，洗碗其實傷手，不利於保養。

房東太太十分健談，拉著王雪的手道：「姑娘誒，你也別太介意年齡的事情，你老公要是介意的話，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姑且就信了你吧，反正你真要做了什麼，洛冬青她爸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以後要是有了女兒，誰家臭小子敢欺負她，我當場拿刀給他切了。」

「對了，我的事情，也只和你說過了，洛冬青都不知道，所以，要保密哦。」

沒別的原因，養孩子成本太高。

李達當然應諾，一邊幫著她一起收拾。

王雪嘆了口氣。

黑雪上線。

李達：「……」

完美。

「這就不得不說說我的運氣了，每次遇到問題，總能得到別人的幫助，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遇到了顧總，她聽說了我的事情，又找學校了解了一下我的情況，就高薪聘用了我。而且預支了二十萬給我，讓我好好處理家事。我把她預支給我的錢，給了家裡，同時約定好斷絕關係，從此和他們再無瓜葛。」

「十歲……」

「你不會是喜歡你姐姐穿圍裙的樣子吧？」

王雪改了個說法，房東太太也恍然大悟，又道：「你們是姐弟啊，這就真看不出來，一點都不像。」

「嗯，小時候經常打架的那種好，經常爭風吃醋，她覺得咱家是重男輕女，我覺得是重女輕男，然後經常爭寵。現在想想也挺有趣的，不過，我爸倒是承認了，他有些重男輕女的傾向，不過講道理哦，家裡的重活累活都是我在干啊，我姐姐就只做飯的，而且每次做飯前還得讓我來幫她刷鍋。」

「然後呢？」

王雪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認真，李達想了想，點點頭道：「那好，就辛苦你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雪姐你的廚藝真的太好了，主要是穿圍裙的時候，特別像我姐。」

別說生育之恩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