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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何時才可以改變這樣的局面？

回想著那一幕，顧青山身後的虛空之中，一柄柄長劍悄然出現。

天。

顧青山繼續說下去：

顧青山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我不會與你們為敵。」

數息之間，她就想起來，曾經有一個潛入宗門的人，手上就拿著這柄長劍。

山海棲霞的聲音揚了起來：「你把李秋山怎麼樣了？可曾傷他性命？」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講過道理？

顧青山笑了笑，反問道：「你不也幹掉了想替換你的怪物？為什麼你行，我反而不行？」

「這樣一來，它們也脫離了末日的封印，你們也得到了傳承，同時又懲戒了那些作惡之徒，長此以往，可以讓社會治安好轉，人民幸福，安居樂業，人與怪物之間和諧相處，攜手共同抗擊末日——這麼一舉多得的事情它們都不做，反而設下詭計，利用你們渴望變強的心，以傳承去謀奪你們的身體，實在是——怎麼說呢？」

那些人，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守護？

末日肆虐的時代，誰會跟你講道理？

在漫長的歲月中，人族不僅要面對末日的侵襲，還要面對各種強大怪物的謀算。

顧青山緩聲道：「這座大墓牽扯甚廣，秘密甚深，惡鬼世界的人也來到此地，想奪得那柄定界神器，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還有，我剛才說過了，我站在你和圖書們這一邊。」

她臉上露出彷徨之色，一時連自己該怎麼辦都想不出。

「願聞其詳。」山海棲霞道。

顧青山適才已經從她的記憶里看到了整個過程，這時就讚歎道：「你們果然早就有所察覺，可惜這些怪物實在太強，否則你們不用付出那麼多代價。」

顧青山道：「它們完全可以開誠布公的與你們商量，並達成協議。」

天地雙劍。

不知為何，顧青山又想起昔日在上古時代，荒雲天宮之中，謝孤鴻收他為弟子之時，曾說過的話：

山海棲霞見了這兩柄劍，微微一怔。

話未說完，她已再次跪地——她跪在顧青山面前，抓著他一隻手道：「我是唯一一個戰勝怪物的人，但我如今也只能自保，根本無法保護流派的人。」

在他們的最後一刻，也是同樣的神情。

幾千年前，人族一些高手對奪舍之事有所察覺，但因為根本不是對手，只能默默隱忍，並四處尋找對付怪物的方法。

依稀間，那道熟悉的沙啞聲彷彿再次從記憶深處浮現——

山海棲霞會意，壓低聲音，飛快說道：

顧青山暗暗點頭，和顏悅色的道：「李秋山一直是我。」

如果是他的話，自然是有可能幹掉戰爭祭司。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山海棲霞問道。

山海棲霞看著他，索性大方承認道：「我行www.hetubook.com.com是因為我乃是整個萬獸深窟所有人族，集中一切力量，甚至以我父親的死為代價，這才換來了一次伏擊入侵者的機會。」

四柄劍靜靜懸浮在他背後的虛空之中，齊齊發出嗡鳴聲。

山海棲霞厲聲道：「協議？我們絕不會願意把自己的身軀讓給——」

如果他願意幫忙……

想了想，顧青山評價道：「不講道理，欺人太甚。」

對方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我是唯一一個成功殺死奪舍怪物的人，整個萬獸深窟之中，所有人族的命運，都在我身上。」

不僅是仙王。

她露出回憶之色，呢喃道：「這劍……很眼熟……」

不過轉念一想，這位劍修曾所做下的那些事，又何嘗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也許有實力的人，總是在想法上與別人有些不同。

山海棲霞立刻追問道：「所以你站在我們這一邊？如果我們與怪物爭鬥起來，如果我被它們擊敗，你會為我們這些萬獸深窟的人族出手嗎？」

顧青山看著她，一時有些失神，連嘴邊的話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畢竟這裡是軍官們的聚居區，最好不要引起一些麻煩。

這樣的神情，自己太熟悉了，熟悉得刻骨銘心。

山海棲霞無聲的流下雙淚，繼續道：「我已經儘力了，但實在是孤掌難鳴，我真的做不到。」

顧青山坐著沒ｈｔｔｐs://wｗｗ.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m動。

「……你這般的孩子也是少見，今日我就收你為徒，希望你終有一天得成大道，為我人族蕩平一切不平之事。」

顧青山曾穿越時光，去往上古時代，與三神戰過一場，還贏下了天地雙劍。

山海棲霞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聽聞修行者崇尚逆天而行，奪天地之造化為己用，那麼在你眼中，那些怪物應該也只是求生存而已，你並不會倒向我們。」

——如果對方是戰爭祭司，自己殺了他的妻子，他現在一定會把自己剝皮抽筋，狠狠折磨，最後才殺掉。

地。

顧青山放鬆的靠在椅背上，說道：「我們修行者也是普通人罷了，但我們修行突破的過程中，老天總是降雷劈我們，雷打不死就用其他劫難考驗我們——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讓它劈死，肯定會反抗，這就是你說的逆天。」

被看穿了。

山海棲霞道：「你的意思是，你並不可憐那些怪物？」

她抓緊了顧青山的手，等待著一個回答。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春刀和王順他們，乃至西海窟、整個萬獸深窟的人族，一步步走向深淵，他們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怪物丟進末日，並霸佔他們的身軀。」

人族的生存史，從來都是一曲譜滿了血淚的悲歌。

顧青山嘆了口氣，說：「這是末日的時代，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權利，但其和-圖-書實它們原本可以做的更好。」

「是我。」顧青山道。

上古時代，靈魂尖嘯者曾操控神族與荒古怪物，逼迫人族幫它鍛造天地雙劍。

顧青山想了想，索性把自己在戰場上救下飛羽少主，意外來到萬獸深窟的事說了一遍。

那些在戰場上搏殺的修士，那些曾經的戰友……

山海棲霞已經聽呆了。

「天地雙劍……你是顧青山？」

山海棲霞糊塗了，喃喃道：「你是說——」

那更不可能！

山海棲霞面色怪異的問：「也就是說，你原本是打算扮作惡鬼世界的人，潛入惡鬼世界的？」

「誰來？」

山海棲霞平復了下心情，輕聲問道：

顧青山嘆息道：「是啊，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頭疼。」

山海棲霞心思一動，忽然問道：「顧劍仙，你殺了戰爭祭司卻還不走，接下來除了對付惡鬼，還打算做什麼？」

她自問經歷了無數風雨，看遍了世間兇險，卻想不到顧青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潮音。

顧青山失笑道：「你可能是道聽途說了許多修行者的事，所以對我們有些誤會。」

她那美麗臉龐上，透出一股孤零零的絕望之色，又帶著最後一絲希翼。

顧青山回過神，望著山海棲霞。

他失笑道：「我猜換做任何人來，都會逆天。」

他背後的虛空之中，卻有兩柄長劍悄然浮現，又瞬間消失。

以戰爭祭司的實力，和_圖_書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顧青山抬起手，輕輕朝下壓，說道：「小聲點。」

「這不可能，你究竟是誰？不過無論你是誰，都無法殺掉戰爭祭司。」

顧青山揮手打斷她，說道：「並不是要你們投降，而是它們可以付出傳承和力量，用來幫你們變強，而你們則從各地挑選一些罪大惡極之徒，用來充做它們的身軀。」

仙王臨死之際，面露絕望之色，雙目流下血淚，舉劍四顧。

「你化作李秋山，進入了我們山海流派？」

而如今，那些墓中的怪物們直接掠奪人族的身軀，以此來躲避末日。

可是若要說他不是戰爭祭司，而是一個殺掉了戰爭祭司的凡人——

唯有這一次，利用父女的因果羈絆，以山海棲霞之父與老一輩高手們的生命和靈魂為代價，發動了一種因果律技能，這才幹掉那個怪物。

他直視著她的雙眸，輕聲說道：「世間多有不平事，我輩劍修，遇不平則拔劍平之。」

她望著顧青山，繼續說道：「請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麼殺死那個戰爭祭司的？」

但是——

六界神山。

他們失敗了很多次。

「對。」

「顧青山，你能殺掉戰爭祭司，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對抗這些怪物，我求你幫幫我！」

人族的死活，對於它們來說根本就是不需要考慮的事。

山海棲霞的神情無比嚴肅，沉聲道：

「誰來取走這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