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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擋了幾下，卻見所有劍氣驟然凝成一輪月色。

瘋狂的嘶吼從書生口中傳出。

「這句『虛偽』罵的極好，老禿驢你拿話堵我，我現在堵回去，看你怎麼接。」

「十萬年前的洪荒時代，有山神與水神在此決戰，最後都死在這裏。」

「這就通過了？」顧青山問道。

船夫道：「只要殺了龍就算過關，你倆都想摘什麼榜，現在可以說了。」

「我的問題，是問劍心。」和尚獃獃的望著手中長劍，說道。

「劍榜……能刺出剛才那一劍，我就不必再考驗了，可以直接送你過去。」

長劍出，劍氣成絲，瞬間朝和尚身上纏去。

船夫看著他手中那柄劍，說道：

霎時間，月光如輕煙似薄霧，任憑和尚劍出如風也無法抵擋分毫。

「殺殺殺殺殺！天地萬物，無不可殺！」

聽船夫這樣說，冷天星便接過柳枝，靈力往其中猛力一催。

在這一條時間線上，自己從未抵達過百花宗的地界。

畫卷掉落在地上，而顧青山已不見蹤跡。

「……也是，必須入百花宮。」顧青山同意道。

冷天星沉思片刻，道：「在下想嘗試摘古代器物類的榜。」

她看了看那炷香，才燃去了一丁點。

畫卷中，書生點點頭，消失不見。

自己手握地劍，還被冠上一個「三世童子」的說法，已經跟另一條時間線徹底不同。

「我早已告訴你了。」顧青山道。

顧青山握著地劍，朝前輕輕一遞。

「也罷，那和尚還想拿劍說事，我怕再說下去一劍收了他，那就不太好看了。」顧青山自然而然地說道。

那名宮女似乎見慣了這一幕，轉向顧青山道：「你可是來摘劍榜的？」

他手持一柄長劍和_圖_書，目露迷茫。

「什麼太亂？」書生問。

顧青山神情淡淡的道：「劍術，最重要的是能破掉對方的防禦，一擊殺敵，而不是什麼『天地萬物，無不可殺』——那都是扯淡。」

「來。」顧青山道。

如果還默守陳規，導致沒被師尊看入眼，以至於無法拜入百花宗——

顧青山喜道：「多謝！」

長劍驟然而動，書生的身影淹沒在傾瀉的劍氣之中，撲向顧青山。

「你殺蒼生是你的事，不要怪你的劍。」

「以劍斬殺眾生，眾生雖入輪迴，卻無法消除妄念和執念，反倒是未來因果之因。」

「你的劍招太亂，最好重新練基本劍訣，不要想七想八。」顧青山道。

這個問題，若是被繞進去，是會摧毀道心的。

「那阻我劍道之人——」

「今天只有一個？」宮女繼續問道。

「理不辨不清，施主你就算殺了我，終究還是說不清何為劍心。」和尚道。

這是一名和尚。

「擔心你無法拜入百花宗——你可記得，想去找天劍，唯有靈兒才有荒雲天宮的傳送陣。」地劍道。

她伸手取出一張霧氣蒙蒙的傳訊符。

畫卷外，那宮女忍不住微微點頭。

地劍忽而在他心間哼了一聲，說：「我剛才還擔心你沒法再入百花宮——嘖，我可真是瞎操心。」

兩人直接從小船上消失。

「劍就是道理。」

在這一條時間線上，魔王序列什麼時候會降臨？

又一名修士出現在顧青山眼前。

宮女道：「通過了。」

船夫蹲下去，從水中拎起一根漂浮打轉的柳枝，遞到冷天星手中。

宮女眼波流轉，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好像是在妖魔叢中殺出來的，但具體怎m•hｅｔubooｋ.ｃｏｍ.ｃｏｍ麼回事，還得等他成功摘了榜再看。」

「下船？」

他忽然一靜。

「沒錯，這柄劍是聖人的隨身佩劍，斬一條幼龍當然不成問題，至於你……」

書生慢慢低頭，卻見自己心口位置多了一抹劍痕。

畫卷外，宮女忽然抿起嘴角。

起點太低，連最基礎的劍訣都難以弄到，修行等級低下，根本沒有機會來百花宗摘榜。

船夫一手按住顧青山的肩膀，另一隻手飛快的捏了個訣。

「是的。」船夫道。

「你的劍就像你的念頭，太多太雜，其實只要一個念頭就夠了。」顧青山道。

「放心，我會把靈力壓縮在鍊氣七層，方便你出手。」書生道。

書生斯斯文文的，極有禮貌的沖顧青山作了個揖，道：「我這套劍法乃是家族傳下來的，一般修士連招架都招架不住，但我感覺還是有些缺點，你且看看，幫忙找一下問題。」

書生拾起長劍，不服氣的道：「我倒想再試試。」

又是這個問題！

船夫和顧青山現出身形。

……

「這樣啊，你要不要隱藏實力？畢竟你在劍道上的造詣太高了，萬一做得太過，讓事情改變太多，會不會又出新的問題啊。」地劍問。

正想著，只見前方那座巨大的綠玉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名宮妝打扮的女子。

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和尚怔住，又道：「那天下蒼生——」

「你敢親身置於龍口之中出那一劍，也算是不錯。」

書生身形一展，人與劍瞬間化作繚亂模糊的劍影，根本無法看清分毫。

「若是如此，何必不殺眾生，何必不用劍？」

和尚一禮，道：「如此兩道，乃劍修真意，施主如何說？和*圖*書還請施主說法。」

書生笑了笑，取出一柄劍。

現在情況已經不同。

——要隱藏實力，讓一切按原本的樣子重來一遍嗎？

「那些人劍意不正，放進宮來什麼也幹不了，只會污了這裏的靈氣。」船夫道。

船夫一拍掌，道：「妙，果然是緣法，你可以下船了。」

書生站在原地，頗有些迷惘之色。

「你在擔心什麼？」顧青山反問。

顧青山對面站著一名書生。

「行了，人我應帶來了，你們看著辦吧。」船夫說完，直接消失不見。

「什麼？」

他施施然朝和尚走去。

宮女抱著長長畫捲走來，朝船夫行了一禮。

——前世自己比別人晚了很久才加入「諸界末日在線·魔王序列」，抵達修行世界。

「這個地劍選中的少年倒有幾分不一般的氣度，看來確實是劍修種子。」

當！

「你就一個使劍的，能教人生孩子還是能教人娶媳婦？我從來都沒有這種迷一樣的自信。」

宮女點上一炷香，將手中畫卷遞給顧青山：「你且進去，若是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過關，就有資格摘劍榜。」

顧青山露出笑意。

顧青山問道：「和尚，現在我的劍只需輕輕一動，便可切下你的頭顱，至於你的說法，在我的劍面前又有什麼用？」

「怎麼樣？這一路走來，跟你以前發生的那些事可還相同？」地劍悄然問道。

「原來如此，我總是追求繁複和快，看來是走錯了路。」

她隨手捏了個法訣，顧青山頓時從畫卷中跳了出來。

顧青山默默接過畫卷，靈力灌注其中。

畫卷之中。

和尚頓了頓，面帶得色道：「數十年來，我收集了天下劍意，最後得出兩個答案。」

顧青山笑笑，說m•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道：「首先，近萬年來大家所推崇的說法，也只是說法而已；其次，所謂劍修真意——」

「這是今天要摘劍榜的人？」宮女問道。

和尚一擺手道：「這都是近萬年來，劍修所推崇的說法，第一種說法是，任他如何，我自一劍斬之，直到斬出一方天地，重新教化萬物生靈，皆聽我意。」

和尚臉色一變，喝道：「我跟你論道，你為何出手？」

顧青山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象，微微有些感嘆。

「怎麼了？」顧青山奇道。

「請問施主，用劍之人究竟如何自處？」和尚問道。

當！

「那教化萬物眾生——」

「什麼？」

「第二種說法是，修行如逆水行舟，劍術也是如此，誰若阻我劍道，便是我生死仇敵，就算是老天，也斬給你看。」

「心性唯純，劍意至簡，我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他是三世的童子了……」

兩人和和氣氣的站著論道，其實比在妖魔群中殺個七進七出更為兇險。

不知何時，那柄劍已架在他脖子上。

宮女頓時心情大好，笑道：「對，修行路上哪有那麼多說教，一劍斬了其實更妙——本來我還準備了幾關考驗，但現在我決定，立刻就放你去試一試劍榜。」

啪。

「你們這對師徒一個比一個脾氣大，簡直是臭味相投，怎麼可能不湊在一起。」地劍道。

「前面很多地方都改變了，反倒在這裏，依然遇見了這個書生。」顧青山回應道。

不……

「你想殺誰就殺，別找些什麼劍心來當借口，虛偽。」

「正是。」顧青山回過神，行禮道。

顧青山心頭微松，隨手取出地劍。

若是被問的動搖了，道心也會隨之破碎。

書生怔住。

「多謝。」顧青山道。

和*圖*書和尚臉色複雜，開口道：「但道理不對。」

他將長劍拔|出|來，整個人氣質頓時變了。

任何時候，謝道靈的眼光都是世間第一高的。

顧青山拱手道：「我們過關了嗎？」

顧青山抱拳一禮，道：「在下摘劍榜。」

「我手上這柄劍乃聖人佩劍，觸之則死，和尚小心了。」

顧青山等了數息。

宮女說著，手上靈力一催，傳訊符頓時化作火光，往天際飛去。

和尚一時說不出話來。

——魔王序列！

——他的劍被擊飛了。

他思忖了一息。

顧青山搖搖頭，挺劍一戳。

百花宮。

顧青山道：「太亂。」

「請講。」顧青山簡單說道。

書生倒退幾步，驚奇的看看自己手上。

修道之人，連道心都被破了，修行上就會遲滯下來，再也難以寸進。

「……就這麼簡單？」

「殺敵。」

他身形漸漸變淡。

和尚突然僵住。

顧青山不說話，示意他低頭。

柳枝舒展開來，引動水中伸出一隻巨手，輕輕托住冷天星，緩緩縮回去。

「這柳枝能保你平安，你下去尋幾件洪荒真品上來。」

——這是秘劍！

「問。」顧青山道。

「道理隨便你們去講，我只負責殺你們——你們死都死了，想必以後不會再來找我講理。」顧青山道。

和尚手腳大亂，不得不全力抵擋。

「到你了，」船夫望向顧青山，「你又是來摘什麼榜的？」

冷天星左右望去，除了小船，四周只見浩蕩行水。

「此處正是上古時期遺留的水下遺迹。」

顧青山心中做了決定，抱拳回禮道：「請。」

一柄劍飛出去。

宮女拾起畫卷，將其放在一張紅木桌上，口中輕聲喃喃道：「我倒要看看，地劍親自選的劍主究竟有什麼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