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又給他們叮囑了幾句，沈隆出門離開了南橫街，哎，李奎勇家實在是太窮了，就這麼去陝北插隊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在離開之前還得弄點錢啊。

「沒幹嘛……」剛想辯解兩句，看到沈隆的目光，李奎元馬上慫了，李順發一死，李奎勇就成了這個家庭的主心骨，擔起了管理家庭收入的重任，就連他媽買菜也得找他要錢，李奎元和幾個弟妹都得聽他的話，只要他一瞪眼，李奎元絕對不敢分辨。

兩個妹妹李大妮、李二妮也沒害怕，李家四兄弟出去打群架那是慣有的事兒，「哥，我去給你們燒水，等你們回來。」打架之後難免要洗下血漬什麼的，這些事兒她倆也干慣了。

高考可以說是社會底層改變命運最好的機會了，再加上進入《血色浪漫》世界之前，沈隆對恢復高考之初那幾屆考試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所以只要李奎元他們幾個肯下心思學習，絕對能考上大學，擺脫和圖書原本的命運。

「我今兒個給你們看這個，就是想告訴你們，打架沒啥好下場，從今往後，你們都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裡，不要出去給我惹事兒，我這回命大才逃過一劫，要不然就要跟著周長利一塊兒下去了。」自尊沒問題，可如果因為這個就天天打架，就不值得了。

「走吧，跟我回家去吧！」李奎勇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奪過李奎元的軍刺一把丟到下水道，提溜著脖子把他帶回了家。

「奎勇，你咋回來了？醫生不是說還得住幾天么？是不是沒錢了？我給你拿去！」他媽看他回來，趕緊就要打開箱子找錢。

房子被用木板和紅磚支起來的大通鋪擠得滿滿當當，全家的換洗衣服放在幾口木箱里，木箱放在鋪板上靠牆的位置，三隻箱子疊起來都快到天花板了，沒多餘的地兒拜餐桌，吃飯只能用炕桌。

掃了一眼，三個弟弟和兩個妹妹都在，和圖書李奎勇將他們召集起來，身為家中長子，就要肩負起家庭的責任來，不能再任由他們在街上打架混日子了，現在是六八年，距離七七年恢復高考還有九年時間，現在努力完全來得及。

「媽，沒事兒，我就是在醫院待得時間長了想回家看看，坐一會兒就走。」沈隆好說歹說，才讓母親相信真的不是缺錢。

「大妮、二妮去把課本拿出來，奎元，你出去弄幾塊光木板回來，奎陽、奎應，你們倆去找幾根細柴燒幾根炭筆出來。」以他們家的條件，鉛筆白紙是別指望了，就用這東西來練習吧。

一看他這架勢，沈隆就知道他要幹什麼，臉馬上拉了下來，「袖子里藏著什麼？這是打算幹嘛去？」

有樣學樣，他這幾個弟弟也都和他一樣，從小就不愛學習，反倒對打架鬥狠極其熱衷，從電視劇里最後李奎元去找鍾躍民告訴他李奎勇重病時的衣著打扮來看，這孩子將和-圖-書來也和他一樣，都是在社會底層廝混。

「醫院里待了這麼多天，憋得慌，就跑出來回家看看。」說話間倆人已經回到了他們家院子外面，李奎勇一家七口和其它十幾戶人家住在一個大雜院里，擠在東邊兩間加起來只有十四平米的小房子里。

準備好之後，沈隆監督著他們五個學了一個小時，「嗯，後天我再回來，到時候檢查，誰要是不用功別怪我心狠。」

「哥，你不是在住院么？怎麼回來了？」李奎元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軍刺，這可是好東西啊，可也不敢說什麼，只好問起了李奎勇為啥從醫院出來。

李順發還在的時候，李奎勇因為是長子有資格上炕桌吃飯，他母親和幾個弟妹就只能端著碗蹲在地上吃。

沈隆盤腿在炕上做好，他母親看出他要訓話，轉身就躲到隔壁屋去了，這也是李順發還在時候的慣例。

「奎元，等我出院我就要去陝北插隊了，從今往後家和-圖-書裡都得你照看了，把這身兒給我脫了，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和人打架，我就打斷你的腿。」沈隆不想看到這幾個孩子再走上李奎勇的老路。

「哥，是誰捅的？我們哥幾個給你報仇去！」李奎元下意識就把手縮回袖子里，想去摸那根軍刺，其它兩個男孩兒李奎陽、李奎應也是義憤填膺，只要李奎勇一聲令下，兄弟四人馬上就能拉出去找人干架。

「給咱們幫忙幹活，去居委會幫忙，在家自己學習功課！大妮、二妮，你倆學習好點，多教教他們，誰要是不聽話，你就跟我說，我打斷他的腿。」這些孩子，你給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沈隆只好拿出暴力威脅的手段。

李奎勇，你都是怎麼管教弟妹的啊？沈隆忍不住以手覆面，啪的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打架我還用得著叫你們！」

李奎元家裡排行第三，實際上卻是兄弟六人中第二大的，比他大的那個沒能養活，這小子今年十四歲，正和-圖-書穿著李奎勇從老兵那兒搶來的將校呢軍服，一手縮在袖子里。

「來，給你們看看。」沈隆環視一圈，解開衣服露出了繃帶包裹的傷口，「都抬起頭來好好看著，這就是打架的下場，我這還算是好的了，周長利你們也見過，這回他可是把命都丟了。」周長利就是小混蛋。

「哥，現在學校也停課了，待在家裡幹啥啊？」十四五歲的孩子，那個能在家裡呆得住？再說了，李奎勇家也沒多大地方啊，他們五個孩子擠在家裡怕是只能睡覺了。

窮人家的孩子性格容易走兩個極端，要麼極其自尊，要麼極其自卑，李奎勇屬於前者，他從小好勇鬥狠，打起架來不要命，他練摔跤打拳的唯一目的，就是不受人欺負；在和別人打交道的時候只求平等，如果別人不給，他就會用拳頭說話。

李奎元亮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東西，一把五六式軍刺，將校呢再加上五六式軍刺，不用說，這鐵定是準備出去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