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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基要是想進我們長安，你猜是個什麼下場？除過刀槍劍矢，火炮，火槍，我們關中人就沒別的招待。

放空了槍的張松，眺望著最後一個鑽進樹林的騎兵，忍不住喃喃自語。

京城裡來的輔兵們對李弘基這群賊寇算是恨之入骨了。

包子是白菜豬肉粉條餡的，肉很肥，咬一口都是油。

張松探手朝筐子抓去，卻被火頭兵的旱煙杆子給敲打了一下。

這件事處理完畢之後，人們很快就忘了這些人的存在。

即便有人想到了這一點，也會刻意忘記。

從火頭兵那裡討來一碗熱水，張松就小心的湊到火頭兵跟前道：「大哥啊，聽說您家裡很有錢，怎麼還來軍中廝混這幾個軍餉呢？」

斥候道：「他們兵強馬壯，似乎沒有受到封鎖的影響。」

火頭兵往煙鍋子里裝了煙葉，用火鐮打著火，吧嗒了兩口煙道：「既然如此，你們被李弘基禍禍了，哪來那麼大的怨氣呢？

整座京城跟埋死人的地方一樣，人人都拉著臉，好像我們藍田欠你們五百兩銀子似的。

被踹的同伴給張松這個小隊長陪了一個謙卑的笑臉，就挪到一邊去了。

「關寧鐵騎啊。」

「砰！」

張松的火槍響了，一個裹著花衣裳的人就倒在了雪地上，不再動彈。

只是張松看著同樣狼吞虎咽的同伴，心頭卻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一腳踹開一個同伴，找了一處最乾燥的地方坐下來，氣呼呼的吃著包子。

和-圖-書海面上突然出現了幾個木筏，木筏上坐滿了人，他們拚命的向海上劃去，不一會就消失在海平面上，也不知道是被冬日的海浪吞沒了，還是逃出生天了。

說真的，你們是怎麼想的？

張國鳳道：「關寧鐵騎的戰力如何？」

張松嘆了一口氣，又拿起一個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個披著羊皮襖的斥候匆匆走進來，對張國鳳道：「將軍，關寧鐵騎出現了，追殺了一小隊叛逃的賊寇，然後就退回去了。」

既然當初你們敢放李弘基進城，就別後悔被人家禍禍。

畢竟，李定國的大軍擋在最前面，山海關在前邊，這兩重關隘，就把所有的悲慘事情都阻擋在了人們的視線範圍之外。

那些跟在婦人身後的賊寇們卻要在零星響起的火槍聲中，丟下幾具屍體，最後來到柵欄前邊，被人用繩子捆綁之後，在押送進柵欄。

張松被訓斥的無言以對，只好嘆口氣道：「誰能想到李弘基會把京城禍害成這個模樣啊。」

眼看著騎兵就要追到那兩個婦人了，張松急的從戰壕里站起來，舉起槍，也不顧能不能打的著，立刻就開槍了，他的部下見狀，也紛紛開槍，槍聲在空曠的山林中發出巨大的迴響。

大明的春天已經開始從南方向北方鋪開，人人都很忙碌，人人都想在新的紀元里種下自己的希望，所以，對於遙遠地方發生的事情沒有空閑去理會。

那些賊和圖書寇們想要從海路上逃跑，恐怕沒什麼機會。

我就問你，當初獻酒肉的有錢人都是什麼下場？那些往賊寇身上撒花的婊。子們又是一個什麼下場？

「洗手，洗臉，這裏鬧瘟疫，你想害死大家？」

火頭兵被張松的一番話氣的發笑了，瞟了張松一眼道：「都說你們順天府的人精明，原來都是這麼一個精明法。

就在張松準備好火槍，開始一天的工作的時候，一隊騎兵忽然從樹林里竄出來，他們揮舞著戰刀，輕易的就把那些賊寇一一砍死在地上。

老子聽說李弘基原本進不了城，是你們這群人打開了城門把李弘基迎接進去的，據說，當時的場面很是熱鬧啊。又是獻酒，又是獻吃食的，聽說，還有婊。子從二樓往下撒花。

火頭兵是藍田老兵，聽張松這麼說，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你這麼壯實，李弘基來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打仗呢？你看看那些閨女被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沒有人意識到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他們就像暴露在雪地上的傻狍子一般，對於近在咫尺的火槍視而不見，堅定的向山口蠕動。

那些披著黑斗篷的騎兵們紛紛撥轉馬頭，放棄繼續追擊那兩個婦人，重新縮回樹林子里去了。

此時，摩天嶺上白雪皚皚，右邊便是波濤起伏的大海，蒼茫的大海上只有一些不懼嚴寒的海鷗在海上飛翔，天空陰沉沉的，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國和-圖-書鳳，你覺得哪一個選擇對吳三桂比較好？」

張松認為這些人逃出生天的機會不大，就在十天前，海面上出現了一些鐵殼船，這些船非常的巨大，還給摩天嶺這裏的駐軍運送了不少物資。

李定國靠在一張鋪了虎皮的巨大椅子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他身邊的火爐正在熊熊燃燒，張國鳳站在一張桌子前邊，用一支鉛筆在上面不斷地坐著標記。

執行這一任務的人大多數都是從順天府補充的軍卒，他們還不算是藍田的正規軍，屬於輔兵，想要成為正規軍，就一定要去鳳凰山大營培訓之後才能有正式的軍銜，以及名錄。

張松尷尬的笑了一下，拍著胸口道：「我壯實著呢。」

火頭兵冷笑一聲道：「就因為老子在外征戰，家裡的人才能安心種地做工，做生意，誰他娘的想著來混陛下的軍餉了，你看著，就算沒有軍餉，老子照樣把這個大頭兵當得有滋有味。」

「這就是老子被火頭兵笑話的原因啊。」

張松若有所思，想要問更多關於藍田軍中的事情，火頭軍卻挑著空空的筐子回去了。

在他的槍口下，總會有一群群黑乎乎的人在向摩天嶺山口蠕動。

張松搖頭道：「李弘基來的時候，大明皇帝曾經把銀子往街上丟，招募敢戰之士，可惜，那時候銀子燙手，我想去，家裡不讓。

我們陛下為了把我們這群人改造過來，新軍中一個老賊寇都不要，即便是有，也只能擔和圖書任輔助兵種，老子這個火頭兵就是，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的大軍是有紀律的。

那些沒有被改造的傢伙們，直到現在還他娘的賊心不改呢。」

張松梗著脖子道：「京城九道門，官府就打開了三個，他們都不打李弘基，你讓我們這些小民怎麼打？」

摩天嶺最前線的小隊長張松，從沒有發現自己居然有了決定人生死的權力。

嘿嘿嘿，小聰明上不了大檯面。」

李定國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看張國鳳道：「既然已經開始追殺叛逃的賊寇了，就說明，吳三桂對李弘基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

包子一如既往的好吃……

張松被火頭兵說的一臉通紅，頭一低就拿上肥皂去洗手洗臉去了。

雲昭最終沒有殺牛金星，而是派人把他送回了遼東。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張松重新帶著自己的小隊進入陣地的時候，遠處的林子里又鑽出一些黑乎乎的賊寇，在這些賊寇的前邊，還走著兩個婦人。

老哥，說真的，這天下就是人家皇帝的天下，跟我們這些小百姓有什麼關係？」

火頭兵上來的時候，挑了兩大筐包子。

走進狹窄的山口之後，這些婦人就看到了幾個女官，在她們的背後堆積著厚厚的一摞子寒衣，婦人們在女官的指引下，哆哆嗦嗦的穿上寒衣，就排著隊走過了高大的柵欄，然後就消失不見。

其實，這些賊寇們也很不容易，不但要按照定國大將軍的吩咐偷出來一些婦人，還要接受hetubook.com.com前線軍將們的抽殺令，能不能活下來，全靠天意。

冰水洗完的手，十根手指跟胡蘿蔔一個模樣，他最後還用白雪擦拭了一遍，這才端著自己的食盒去了火頭兵那裡。

所以，他們在執行這種非人軍令的時候，沒有半點的心理障礙。

在他們前邊，是一群衣衫單薄的婦人，向山口進發的時候，她們的腰板挺得比那些黑乎乎的賊寇們更直一些。

剩餘的人對這一幕似乎早就麻木了，依舊堅定的向山口前進。

遼東的春天來的很晚，一群被大族群拋棄的人，還在冰天雪地里苦苦掙扎。

從進入火槍射程直到進入柵欄，活著的賊寇不足原先人數的三成。

今天吃到的豬肉粉條，就是這些船送來的。

張國鳳就對靠在椅子里打盹的李定國道：「看樣子，吳三桂與李弘基的軍隊後勤並沒有混在一起，你說，這個局面他們還能維持多久？」

接下來，他會有兩個選擇，其一，拿出自己存糧，與李弘基共享，我覺得這個可能基本上沒有。那麼，只有第二個選擇了，他們準備分道揚鑣。

張松滿意的收起火槍，今天有些心慈手軟了，放過去的賊寇比昨日多了三個。

火頭兵嘿嘿笑道：「老子以前就是賊寇，現在告訴你一個道理，賊寇，就是賊寇，老子們的天職就是搶劫，指望狼不吃肉那是妄想。

分道揚鑣又有兩個選擇，其一，只是單純的與李弘基分開，其二，投奔建奴。

最看不起你們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