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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廷最恭敬的，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白衣青年。」

尤其是袁濤，身為武者，與陸合等人的關係，亦是極為親近。

……

花甲老者搖頭道：「岳廷桀驁，此人若無本事，就算是庄氏商行本土家主的嫡親獨子，也不可能讓他敬畏。來人即便不是庄氏商行的真正主人，也必是執掌大權，並且得以服眾，讓岳廷敬畏的人物……」

「這……」

「接見了五人？四男一女？」老者負手而立，微微蹙眉。

袁濤語氣微澀，道：「如此？」

鄭元山沉聲道：「在他壓服三地局勢之前，你我先發制人，攪亂他的布置，讓他猝不及防，受三地各家勢力圍攻，置他于險境之中！否則，他一旦緩過神來，以他的謀划，加上陸合等人……」

「希望……能回心轉意罷。」

「是，屬下這邊去置辦。」

陸合沉默了一下。

且又藉此而在天御福地境內，為五大宗門搜羅各類天材地寶，諸般奇物，定名造冊，進貢於五大宗門，成為五宗修行用度的來源。

五宗之下所轄，便是大楚王朝的五大境。

花甲老者道：「江地境內，廣發請柬，但是庄氏商行……發兩封。」

「四男一女，為首的是一個白衣年輕人？」

福老鬼、鄭元山、袁濤、岳廷等人，會受那麼一個青澀少年的指派，來海外開拓商行？

花甲老者稍作沉吟，道：「設大宴，廣邀各方。」

他看向袁濤，神色凝重。

「邀他來江地，赴老夫的宴席。」

「什麼？」老者愈發錯愕，道：「年輕人？」

大楚王朝的禮儀風俗，是一家不出二帖。

蛟龍之力，高如仙神。

「鄭元山不是想自立么？」

黑衣人單膝跪地，應道：「至於那少女，頗為美貌，但年歲極淺，從在和-圖-書場眼線的仔細觀測來看，應該是那個白衣年輕人的侍女。」

后經剩餘五宗協商，准許這五宗共同推舉的外門一脈，得以立國，號為大楚！

此地繁華，又與東勝王朝有著極大差異，其衣著服飾，言語口音，以及行禮風俗，均有不同。

「您是指，乾陽和殷明？」

老者低聲道：「難道不是庄氏商行的主人親至？」

袁濤聞言，知曉其意，稍有遲疑。

消息上稱，那白衣年輕人，二十余歲的樣子。

黑衣人應道：「一人沉厚內斂，腳步穩健，氣血如烘爐，已入宗師。餘下二人，武道二重巔峰，但不像宗師人物……至於那少女，不見武功。」

只不過，傳聞在數百年前，共同推舉一脈，來統籌天御福地的，其實有六大宗門。

從此，造戶籍，定名冊，統籌人口，搜羅世間根骨奇佳的修行苗子。

「這倒也是，畢竟大楚王朝，是茫茫海上，最為興盛的。」

「但五大仙宗，卻是共同推舉一脈，形成大楚王朝，執掌天御福地，招收傑出根苗，搜羅諸般寶物。」

「你指的內鬼是……」

「必有內鬼，如若不然，行蹤不會泄露。」岳廷沉聲說道。

現在看來……是他們已有自立之心？

然而庄冥似是不覺，神色依然如舊。

岳廷抬了抬手，正色道：「人心易變，只因其心不定，我岳廷見此浩浩大世，卻也從未有過二心。」

白慶哈哈一笑，拍了他腦袋一下，道：「好兄弟，以後不欺負你了。」

他目光一掃而過，復又收回，卻未開口。

那公人遲疑道：「會不會是他庄氏商行主人的哪個後輩？」

岳廷緩緩說道：「公子來此，他們事先也不知曉……不過，此次我親自到迎東埠，來迎接公子和*圖*書，並沒有遮掩行蹤，他二人定然收到風聲，但此刻仍然故作不知。」

庄冥平靜道：「無妨。」

那公人頓時驚愕。

「也許在他們本土，武道三重的宗師，過於罕見。」黑衣人這般說道。

「大人怎麼看？」

五宗並立，各自宗門所轄大地，均是極為廣闊。

……

「一名宗師護衛，兩名武道二重，未入宗師。」中年人沉吟道：「如此看來，庄氏商行在他們本土的地界，底蘊也不是那麼深厚……」

「能讓岳廷恭敬，足見這年輕人身份不凡，應該是他們庄氏商行在本土的上層決策人物。」

停頓了一下，花甲老者卻又笑道：「無論如何，既然他庄氏商行本土的決策者來了，咱們倒也該探一探他的底細，這些年來，福老鬼送我不少寶貝……接下來福老鬼死了，他若接替了福老鬼，真的穩住局面，也許要輪到他來與老夫打交道了。」

「大楚王朝的東元境，這是五宗之一，太元宗所轄之地，不知那老道可歸來了否？」

岳廷適才，已將來龍去脈粗略提了一遍，此刻眾人均是思索。

「鄭元山還是袁濤？或者……二人皆是？」

「設宴。」

……

而到了四百年前，不知因何緣故，天御福地動蕩不堪，凡俗竟起戰亂，百姓流離失所，太平盛世變成亂世。

那數年之前，豈非更為青澀？

「這倒也是，當年我在東勝王朝，替公子辦事，或押運貨物，或保護人手，甚至暗中刺殺，也沾了不少血，被人所傷，甚至被人所殺，也不怎麼稀奇。」袁濤說道。

陸合這般嘆了一聲。

花甲老者輕笑道：「一封給這位新來的主事，另一封給鄭元山。」

「是，老爺。」

「福老遇襲，疑有內鬼？」陸合神色凝和圖書重，如是沉吟道。

「四男一女，根據消息來看，其中二人，應該是陸合、柳河，另一人像是白慶，不過此人是斷臂……」

庄氏商行分支所在。

「一舉一動，氣質不凡，然而，並無習武痕迹，只像是個富家公子。」

鄭元山低沉道：「福老鬼在三地的商行，底蘊不淺，公子若是順利接手，鎮住三地，待他騰出手來……我也沒有把握勝他。」

「其實與我當年的想法，也有些異曲同工之意，只是相較之下，我只依附於王朝之內，而五大仙宗則凌駕于王朝之上。」

當年的鄭元山與袁濤，實則也算心腹。

當年被公子派來海外的，也都能稱得是心腹，如福老，如岳廷。

至於這兩位曾經的同伴，若真一意孤行，便也只能出於昔年情誼，為他們立碑上香了。

「以公子的手腕，未必不能壓穩方、江、永三地的局勢，咱們想要看戲，或許便是等死。」

「不可能，你我都曾在公子麾下，他麾下有本事的年輕人，你我怎會不識？何況，消息上說，岳廷對那年輕人十分恭敬，想他岳廷桀驁不馴，連陸合都不服，也只有公子，他才會有恭敬之狀。」

多年之前，因五大境內，地域太廣，而凡塵俗世之中，芸芸眾生，俗務太多，秩序紛亂，而這五大仙宗，終究是高居世外的宗門，無暇管理濁世……因此，才有了大楚王朝的前身。

公子之謀，亦深沉難測。

鄭元山緩緩說道：「要麼負荊請罪，要麼決心自立……若是前者，你我數年間的奮鬥成果，都要拱手交與他庄冥，若是後者，你我便不能顧念舊情了。」

「不過如何？」

眾人聞言，俱都明朗。

「老爺，岳廷等人回程了，這是送來的消息。」

「比岳廷還要年和_圖_書輕。」那人回應道。

「您是覺得？」袁濤遲疑道。

公人訝然道：「這是為何？」

「不錯。」鄭元山說道：「公子身邊，兩大宗師，形影不離，此次卻不曾來……而且，消息上說，是一個白衣年輕人，卻沒有說他雙腿殘疾，坐在輪椅上。」

「等等……」

「二人自立之心，於今年初，已是昭然若揭，福老也制不住。」岳廷正色道。

「難道來的不是公子？」袁濤錯愕道。

「其他三個男子，跟隨在他身後，像是護衛，而且其中一人，斷了一臂。」

公子到來，鄭元山和袁濤卻沒有來此迎接，原以為海外商行諸事繁忙，二人無暇前來。

馬車內瞬間寂靜。

「老夫推他一把！」

「我向公子求援，沒有知會他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公子。

如若利欲熏心，反心深種，執意要叛，那麼，除立碑上香，便也別無他法了。

「無財不足以養道，我依附於東勝王朝之內，借東勝王朝的太平盛世，秩序規則，而創立庄氏商行，聚斂銀兩，招攬人手，搜羅諸般奇物寶葯，從而豢養蛟龍。」

「刀口舔血，斷一臂也算意外。」鄭元山緩緩說道：「公子在東勝王朝，說到底也就是個商人，與人爭奪生意，涉及利益錢財，不免明刀暗箭，難道你還陌生么？何況，樹大招風，庄氏商行太過鼎盛，也許東勝王朝的官員，甚至皇室……都會盯上來。」

中年人問道：「本領如何？」

昔日好友，若能回心轉意，自是皆大歡喜。

鄭元山微微閉目，半晌才開口，道：「我本想著，靜觀其變，看公子如何應付三地局勢，不過，之前靜思半個時辰，卻發覺不妥……」

「怪事，桀驁如他岳廷，會對一個年輕人這般恭敬？」

「和*圖*書如何不妥？」

「大人的意思是？」

「是的，不過……」

老者沉吟道：「莫不是故布疑陣？你探一探，他們運的什麼貨物？是否暗中還有人來？也許暗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決策之人……」

東元境，第七府，禾地。

袁濤低聲道：「岳廷是宗師，武力猶高於我。」

當年五大仙宗，共同推舉外門一脈，由各宗門人組成，執掌天御福地的凡塵俗世，統御億萬眾生。

庄冥隱約聽九師兄提過，大楚得以趁勢立國，內中真相，錯綜複雜。

「斷臂的白慶還好說，只是那兩位沒有來。」鄭元山道。

區區三地之事，便也不足為慮。

「那白衣年輕人呢？」

「看他敢不敢來！」

鄭元山說道：「陸合等人作為護衛，而且那少女像是當年的小霜靈，必是公子無疑……或許他是得遇名醫，雙腿恢復了。」

……

霜靈抿了抿唇，低聲道：「天御福地，大楚王朝……竟是如此輕易，便動搖人心么？」

中年人這般說道：「繼續探一探，看看風聲。」

袁濤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鄭元山目光沉凝，道：「先發制人！」

大楚王朝，平定戰亂，重獲太平，時至今日！

「趁公子初到此地，對一切尚未熟悉，對局勢尚未明朗……」

天御福地，地域廣袤。

庄冥這般想著，目光掃過馬車之外的人群。

「什麼意思？」白慶面色微變。

「不是他們，是我方、江、永三地之內的管事，因為……」岳廷頓了下，低沉道：「他們二人，根本不知道福老此行的路線。」

……

花甲老者撫須沉吟道：「只是太年輕了……」

陸合神色略有沉重，而白慶與柳河，也都顯得神色複雜。

但究其根本，實則與自家恩師白聖君二次劍壓東洲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