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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大長老怔了下，旋即說道：「對老夫而言，狐族便是需要一生傾力守護的所有，而狐族的靈泉，便是狐族的機緣。可是先生留下，不為靈泉，也不求外界機緣，是因為……先生不缺乏機緣？」

……

庄冥略有沉吟，因為對這九陰石不夠熟悉，終究沒有貿然取出這一枚九陰石。

「不必擔憂，我此行是為靈泉，但不是為了奪取靈泉。」

庄冥輕笑著說道：「我若是需要靈泉，這二十年來，怎麼說也該向你討上一些，即便不如白雕要得多，總也該有幾十瓶罷？」

內中似乎有什麼難以辨明的氣息，正在不斷溢散。

當年驅虎吞狼，斬殺了那頭狼王，卻引來了紫煙觀這頭猛虎。

「弊端在於先生？」狐族大長老聞言，神色異樣。

可是湧現出來的泉水，卻具有極為不凡的氣息。

放在以往，這就是狐族的根基。

……

或許那座池，就是天大的機緣。

狐族大長老見他走向的是靈泉方向，心中當即沉了下去。

他以為這位太虛道友，是因為引狼入室，讓紫煙觀掌控狐族，而心有愧疚，或者對狐族境遇有些同情，避免今後出現更大變故，所以留在此處，算是為狐族坐鎮。

每一個狐狸，出生之前，在母胎之時，便會受到靈泉的滋養。

所以紫煙觀對此極為重視，認為這也是能夠讓仙宗保持長盛不衰的一種根基底蘊。

「龍族精血？」狐族大長老心中當即湧起狂潮，臉色變幻，呼吸為之急促。

ｗww•ｈeｔubooｋ•com.coｍ但狐族大長老一路之上心緒不寧，他也察覺出來。

「大長老。」庄冥背負雙手，說道：「可有想要讓這一汪靈泉，變得更加不凡？」

「我有一法，可煉入九陰石，從此之後，無論是飲下九陰泉的族眾，還是以九陰泉洗鍊身軀的族眾，都能得到比以往更大的益處。」庄冥停頓了下，說道：「不過，泉水日夜沖刷，消耗其中力量，效用約莫只在十年之內，只過得十年，泉水效用依然如舊。」

「這……」狐族大長老的眼神中，略帶些許迷茫。

「眼下引動了整個陰山的龍族精血，出自於我手，你應該知曉的。」庄冥淡然說來。

這就是九陰泉，但並不能直接取用，而狐族自有一番取得靈泉的法門，但也因此，每日只能取用一瓶。

但在二十年間，靈泉每年上供，又被白雕奪去許多，幾乎沒有存留，新生的狐族都不如以往那般聰慧，修行方面的天資也不如以往那般出色。

他沒有了先前那樣的忐忑。

「說得好聽一些，便是行事謹慎，但說得不好聽些，便是心有怯弱。」庄冥說到這裏，略帶微笑。

「什麼？」大長老聞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潺潺水聲，悅耳動聽。

庄冥站在了這裏。

適才太虛先生一番話，打消了他許多擔憂。

「有何弊端？」大長老不禁又問了聲，他也算真玄級數大修士，深諳天地之道，有得必有失，既然得益，定有弊端。和-圖-書

在大長老顫聲開口之時，他便明白了大長老的憂慮。

狐族大長老似乎想通了什麼。

「這就是九陰石？」

狐族大長老這般賀了一聲，但心中頗為複雜，送走了一尊大神，自然是少了壓力，但是也缺了庇護，更何況，二十年間，也算有些情誼。

「弊端在我，不在靈泉之中。」

「這……」大長老臉色變了變，旋即問道：「世間還有這等法門？」

畢竟這是一頭老狐狸，眼見他走向靈泉的所在，自然也會想到很多方面。

如今總算退去了紫煙觀這頭猛虎，難道又要盤踞一尊惡龍？

庄冥笑著說道：「但是修行人，不單是閉關苦修，還有的遊歷天下，搜羅各方天材地寶，各類珍奇寶物，獲得諸般機緣。」

更是因為，他不需要為外界的機緣而涉險。

庄冥含笑點頭。

甚至父母嫡系血脈，有大功于狐族者，能獲取充足靈泉，以靈泉洗經伐髓。

這是在等侯那尊真龍的到來。

「或許是這樣。」庄冥笑著說道：「所以今日之後，我將要開始行走于這方天地之間了。」

庄冥哈哈一笑，腳步依然未停，只緩緩說道：「你可知道，我替狐族解決禍患，反而引狼入室，這二十年間，留在狐族，是為何故？」

而在今日，他大約明白，太虛先生垂釣的是真龍。

「自然是有。」庄冥微微點頭。

狐族的靈泉，妙用甚多，非同尋常，更難得的是可以源源不斷，長久取用。

但是，以狐族的說法，以及hetu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傳說的記載，九陰石要放置於泉眼之中，足足千年光景，才能改變成一汪靈泉。

「是。」庄冥點頭道。

後來又認為，太虛先生是隱居避世，逃離塵世恩怨，借住于狐族。

「先生？」大長老見他長久看著九陰石，儘管覺得這位太虛先生或許看不上靈泉，但心中不免還是忐忑……不會看著看著，就看上了罷？

他的本身，就是諸天萬界之中，最為驚天動地的機緣。

故而此地狐族的修行天資，都遠勝於外界各方的狐族。

狐族大長老聞言，心中微動。

再後來，則又認為太虛先生，在山谷外那座池邊垂釣，必有深意。

而且他也並沒有覺得太虛先生的話有什麼虛假之處。

庄冥背負雙手，俯視著這清澈的泉水，以他的眼裡，一眼便看到了泉水的最深處。

「第一，我在狐族借住二十年，也算對狐族有些情義。」庄冥平靜說道：「第二，飲用靈泉和沐浴靈泉的狐族，會逐漸變得強大，而且今後會適應一樁天大的機緣，只要願意，就能一步登天……」

「想聽實話？」庄冥忽然笑了聲，道。

庄冥靜靜看著那石頭。

「算是在等。」庄冥平淡說道：「只不過，天地之大，處處皆可等侯，可我依然停留在狐族，你以為是何意？」

「先生是在等侯那尊強大的龍君？」狐族大長老遲疑著道。

不單是因為謹慎。

「天地之間，無數的生靈，便有無窮的思緒，世間芸芸眾生自然不會只有一種想法，https://m.hetubook.com.com世間巔峰真玄也不全是性情相同。」庄冥笑著說道：「這些年間，我以真玄初境的修為，也算天地間的強者，無論行走到哪一方地界，都足以被尊稱為大修行者，但是你須知曉，在我之上，依然還有許多強大的真玄大修士，試想一番，若是因為什麼變故，無意間得罪了他們，以我修為未復之處境，豈非糟糕？」

「靈泉。」

庄冥走在前方。

「什麼天大的機緣？」狐族大長老不禁追問道。

狐族大長老聞言，當即怔了下，心中頗為複雜，仍不能知庄冥所想，但在庄冥道破他心思之後，只覺頗為尷尬，面上便也只能露出慚愧之色，苦笑一聲，自嘲道：「老夫久居山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先生借紫煙觀斬殺狼王，解滅族之禍，而今驅退紫煙觀，恩德早已還清。」大長老沉聲說道：「真要細究其中恩德業債，該是我狐族欠了先生的大恩。」

難道是因為離開水之後，這九陰石便會封閉，不會再這樣溢散氣息，只有重新放置水中千年，才能恢復？

「太虛先生……」

他之所以不出陰山。

出世之後，仍然可以長久服用靈泉。

在感知當中，這九陰石頗是古怪。

「修行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不是這樣的心境？」狐族大長老不禁問道。

這一枚黑石，約手掌大小，橢圓形狀，靜靜堵在泉眼之處。

而狐族自然也是極為看重的。

「狐族畢竟將我從山間救回，有恩德於我。」庄冥說道。

而溢和圖書出的泉水，被那玄妙的氣息滲入，便化作了靈泉。

石頭堵住了泉眼，但仍然有泉水溢出。

但他暗中探查過，那座池再是普通不過。

「謹慎？怯弱？」狐族大長老愈發感到訝異。

卻聽得庄冥再度開口。

可是才當他想到這裏。

弊端在於自身，不在靈泉之中，因此飲用靈泉，或者沐浴靈泉的狐族，都不會有什麼弊端。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

那裡有一枚玄黑色的石頭。

「你是否覺得，強大到我這般地步，即便一時修為跌落，但終究是踏足過世間巔峰的存在，因此面對世間任何事情與大敵，都應該心如止水，無懼生死，無懼任何局面？」庄冥笑著問道。

「我之所以留在這裏，隱居避世，是因為不夠強大，而避免去招惹到更強大的人物。」

「可是今日之後，想必沒有人可以比先生更加強大了。」狐族大長老感嘆道。

不過，他忽然想到，太虛先生說了這麼多話，仍然沒有說到真正的原因。

庄冥這般說來，他這一次，說的是實話。

「事關狐族根基，老夫不敢聽假話。」狐族大長老正色道。

接下來這幾步路，走得頗為平靜。

正是因此，泉水受阻，湧出得慢，也湧出得少。

更是因為，太虛先生已經強大到了可以驚退紫煙觀的地步，也可以直接強行鎮壓狐族，將靈泉據為己有，完全不需要再來瞞騙於他。

這是一汪清泉，清澈見底。

「先生為何不惜損害自身，為我狐族提升靈泉品階？」狐族大長老不禁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