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龍即是我，我即為龍
第一二零章 地上一口井，何以名凌霄？
庄冥聞言，微有震駭，道：「當年南域領主一脈，幼子存留，有何隱秘？」
「多年未見，老夫不知。」柯天師搖頭道。
「聽見了。」柯天師吐出口氣，說道：「凌霄井可以重塑身軀，此人是想要復生，當年老夫告訴他，不論落到什麼樣的境地，只要歸返此地，入凌霄井，留存一口氣，或可重生……當然，這是假的。」
「如此，天師憑什麼不為我解惑？」
柯天師說道：「當年劫數末尾，有大道降臨，抹殺諸天萬界之神獸，如今世間如有真龍，必是修行太虛清氣化龍篇。」
柯天師眼神中，忽有嘲諷，道：「不過是與魔尊一樣的下場而已，你是它，但不是它。」
「他於我傳法恩德，我助他完成心愿，但早在數百年前，他便隕落了，而我今年，不過百余歲。」庄冥笑著說道：「他生前如何，我不知曉，如何盡信？」
庄冥說道：「南域領主一脈，有幼子倖存，未經大劫，未被抹殺。」和圖書
道界。
「大天師說是真的。」柯天師吐出口氣，說道：「可是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在其中復生，就連大天師，最後也是投入井中，然後灰飛煙滅的……老夫之所以告訴他可以復生，只是讓他在外邊有恃無恐，死得快些。」
庄冥看了他片刻，說道：「天師或許算錯了。」
「因為這座府邸，就是天師府。」柯天師撫須說道：「這片洞天是老夫的，但是這座府邸，是老夫搬回來的，當然……陣法還是老夫親自布下的。」
「原來如此，可天師還是沒有解我疑惑。」
凌霄井旁。
「大劫之後，一切破滅，大神通者盡數消隱，諸天仙神沉眠，道在何處？」
「此井有何妙用？」庄冥不禁又道：「地上一口井，何以名凌霄？井中有一身影，此身是為何人？」
秘境府邸之中。
柯天師良久未言，抬起頭來，看著庄冥，片刻后，才道：「真龍之身，不難看穿。和-圖-書」
「你受他法門，卻不信此人？」柯天師神色有些鄙夷，道：「這可是欺師滅祖。」
「也是大劫之後才留下的，這是天師層次的法印……十有八九，應是柯天師留下的。」
「我心有疑惑，修行難以順暢。」庄冥嘆道：「我修行路上的阻礙，天師願意看見嗎？天師留下此法，有何念頭？是為傳承？是為謀划？是為上古的延續？我遇阻礙，天師不為晚輩解惑？若天師不願解惑，此事到此為止……晚輩這便離去，逢年過節，空閑了便來為您老燒紙。」
「此井是天師府的。」柯天師笑著說道：「或者說，此井是天賜的。」
道界，九宮，第六宮。
……
柯天師沉吟道：「錯在何處？」
正因為他看穿了太虛清氣化龍篇，所以庄冥才又開口。
「天師早知人心易變，為何先前不提？」庄冥問道。
「老夫憑什麼解你疑惑？」
書房之中，沉默良久。
庄冥放下了太虛道人的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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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呢？」庄冥問道。
「墜靈域。」
「這確實是天師府的印記。」
柯天師沒有回應，只是說道：「你身上的真龍氣息，與上古龍族血脈不同，你有血脈，但龍身不同……這是以太虛清氣化龍篇，修鍊出來的身軀，而不是與生俱來的，老夫如何看不出來？」
「他打算繼續尋道，死在尋道的路上，抱著微小的希望，能夠破除大道的盡頭。」
「天師憑什麼不解疑惑？」
「再這樣下去，尊駕便要徹底消散了。」
柯天師頓生無奈，道：「你好像明白了什麼。」
「……」庄冥皺眉道：「既然是假的，天師為何騙他？」
不待柯天師回答，便聽得庄冥應道：「天師看出了我的真身，知曉了我的功法，不……或許是天師創造的功法。」
……
「天師？」庄冥再度問了一聲。
庄冥說道：「天師老了。」
柯天師看穿了庄冥的太虛清氣化龍篇。
庄冥笑道：「和_圖_書何以看見真龍，便覺我受其恩德？」
而下一刻，庄冥轉身，回到了書房。
而這具屍骸，隱隱有些顫動，殘念不消，甚是激烈。
「他留下印記，究竟想要什麼？」
「當年還是心懷正義的。」柯天師如是道來。
柯天師為之默然，道：「老夫破綻在哪裡？」
「……」柯天師再度陷入沉寂之中，片刻后，才問道：「老夫功法，落入你手，你受老夫恩德，乃是欠了老夫的！你不來孝敬便也罷了，憑什麼有恃無恐，讓老夫為你解惑？」
「老夫與他有過承諾，有朝一日，他若歸來，送他入凌霄井。」柯天師說道。
「道在何處？」
書房之中，柯天師的身影，再度出現。
「……」
「……」柯天師陷入沉思當中，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暗道：「這廝好生無賴，完全不講道理……老夫修行一生，這份傳承，怎麼落在這傢伙手中？可偏偏他說的，還讓老夫不得不服，他的疑惑老夫還真就不得不解？」
「不知，和圖書但他沒有死在這裏。」
庄冥平靜道：「先前天師提及，我受其功法，但是，我何曾說過，與他有師徒之恩？天師從何得知？」
……
「此乃天師洞府，卻不是天師府。」庄冥說道：「但書房之中，典籍種種，不該是一人獨有，此井也不該是一人獨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
庄冥笑了聲，將它裹在拘神禁術當中。
「從他傳法的言談上來看，他也不準備回返自家洞府。」
「人是會變的。」柯天師嘆道：「雖然真相未必如你所言，但你所言，或許最近於真相。」
「你覺得他應該年少氣盛，被人所殺，但他沒有這般下場，也即是說，他或許磨平了稜角。」庄冥說道：「你說他心懷正義，具有情義，可他屠滅了自家本族，雖然是族中有人對他下手，但他卻牽連全族，禍及無辜……如今死後，他念的不是種族，念的不是舊人，念的是一口井，這樣的性情，可不像是什麼心懷正義的熱血少年。」
「你不信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