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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師親自搭配的衣服，青春時尚，絕非那些妖艷賤貨可比，且極有個性。

噝！

聊了一會兒。

藉著夜色到台里，直奔食堂，熱火朝天，好多人正跟師傅一塊做飯。京台還沒放假，剩下的唯一工作就是確保春晚播放順利。

八點整，1987京城電視台首屆春晚拉開大幕。

鄧在君微微皺眉，京台這麼大胆子么？

而且她對自己的節目有信心，語言類有兩張王牌：姜老師的相聲《虎口遐想》，馬大師的群口《五官爭功》。

「是啊，天天都練，太煩人了！」

「唔！」

1987年春晚剛完成了最後一次綵排，總導演鄧在君回到辦公室休息，又累又期盼，因為明天過後，自己就解放了。

「那明天回來么？」

「我是支持啊！但醫院那麼多人，怎麼就她高尚，就她不可或缺……」

「飯店！」

大家亂鬨哄的擠過來，啪！許非打開了食堂的電視機。

……

現場觀眾的笑聲清清楚楚，這會可沒有副導演在底下揮手，樂是真樂。

滾！

她丈夫早死，自己拉扯一個兒子，如今兒子又不在身邊，過年過節全靠鄰居幫忙。

外面忽有人呼喊，女人擦了擦手，出來一看，「小東來了，快進屋坐會兒。」

「旺旺！」

她認為這倆相聲都是突破性的，諷刺當下，藝術水準極高。

許非鄙視。

「嘿嘿，這話說的，也不知謙虛還是驕傲。」

「哈哈哈！」

眾人來到會議室，打開電視機。

「啪！」

伍玉娟簡單直爽，台詞全在點上。

「行了，這個節目還不錯，尺度和-圖-書把握的很好。」鄧在君擺擺手。

鄧在君變得極為嚴肅，再不似方才那般心態。

「哦，那也忙工作，你得支持。」

不少人自覺過來，為大家加油鼓勁。

正房是不許進的，門窗平時鎖上，廚房也不許進，東西廂房可以，但不能拉屎。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

「嗯，你也旺，大家都旺，給你個紅包。」

緊跟著，伍玉娟上台，眾人更是眼睛一亮，姑娘太漂亮了！

馮褲子又開始了。

「我覺得挺好看的。」

「必須得看啊，村裡也算出名人了，記著來啊！」

「可別說上電視，我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幹了個啥。」

「站住！」

眾人連聲起鬨，迸發出一種在央視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嗚嗚！」

「還你沒看出來，我們有時候都看不出來啊！」

「有點，不過還行，總體上心裏有譜。」

「慫貨！」

「下面請欣賞，由京城舞蹈學院帶來的芭蕾舞……」

「我可緊張，成敗在此一舉，在此一舉……」

「哈哈！」

「弟妹……啊不是，姑娘，你這可冤枉人了。這位老弟可是勤勤懇懇，認真負責，今天不是他上班，順手都能為人民服務啊……」

傍晚，剛爬起來不久的許老師，正圍著爐子吃今天的第一頓飯。

他扔過去一根骨頭，葫蘆咬在嘴裏看了看，湊到石榴旁邊。

「哪裡低俗了？你這叫封建思想。」

「開始了，開始了！」

奶奶連忙摟在懷裡，「你說你，沖孩子撒什麼氣？」

爐火很旺，紅通通的，石和*圖*書榴pia在爐邊烤著火。它抱回來兩個多月，皮毛愈發顯眼，不再膽小謹慎，原形畢露跟只小老虎似的。

若非現在還上不了牆，一天基本就看不著影兒。

有幾個人她認識，都是大領導啊！難道是要上台的？

奶奶趕緊哄，「不哭不哭，大寶想媽媽了？咱晚上看電視，晚上就能見著媽媽了。」

她站起身，幾個同事莫名其妙，隨即反應過來，「哦，京台春晚今天播吧？」

「不是，真不是……」

「看著沒有？改革開放換新顏，社會天天都在變，抓住小偷不法辦，人家請你吃頓飯！」

她一邊哄孫子，一邊小聲問：「慧娟今年又值班啊？去年不就值過了么？」

晚會都這樣，開場兩三段歌舞，緊跟相聲或小品，質量一般不錯，因為要起到暖場作用。

「……」

芭蕾舞過後，接著是個小品。

「陳嬸兒在家么？」

……

她家是村裡有名的富戶。

「去飯店幹啥？」

男人越說越激動，又拍起桌子，孩子終於嚇哭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正在外屋揉面，年歲倒也不大，但生活的艱辛早已讓這張臉爬上了皺紋。

「旺旺！」

「許老師！」

「大哥，咱去哪兒啊？」

許非正吃著，葫蘆顛顛跑進來，滾了一身枯草，扒住主人的褲腿開始吐舌頭。

「哎，八點了，電視電視！」

京郊的一個村子里，破落平房，炊煙裊裊。

「有啥好看的。」女人有點不好意思。

「有苦才有甜呢！如今你兒子立了功，那叫大出息，就連你自己不也上電視了么？」

「和*圖*書用心了。」

「吃飯！」

「本來不是她，那人家裡出了點事，她就頂上去了。」

「你也參加大練兵啊？」

「不了，我媽讓我給您送點肉。」

鄧在君暗暗評價，開頭不錯，節日氣氛一下子拉起來了，但軟硬體太差，服裝廉價，舞美燈光也不行……

這怎麼能請的來呢？

「……」

這兩首歌太好了！

三言兩語介紹了故事主題，一下子引出矛盾衝突。

嗯？

只見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帶著小偷去相親》。

「你那是享清福，不像我受苦受累的。」

「喲，發麵吶？」

許非教育了倆月，才讓它們知道，拉屎要拉在樹根底下，或者花叢、草叢裡。水缸也搬了進來，倆王八老老實實的冬眠，最省事。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都不嗶嗶了，這節奏感太好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個白胖女人擅自闖進來，「要說你可真勤快，我不行，我看著灶台就犯迷糊。」

京台就本地加城邊。

「快八點了。」

「嗯。」

他吃了飯，收拾一番，看時間六點多，遂推著車出門。

央視大樓。

「幾點了？」

再一看，小短裙，白襪子，姑娘十分漂亮。不過動作好像改了些，沒有高抬腿，就算有，攝影機也給正面視角。

「舞台忒小，還不如我孩子學校操場呢。」

兒子被訓斥，癟著嘴要哭。

「練！貓都練，耗子不練，你不找死么你！」申君宜一甩衣服，又賤又痞。

倆人一前一後跑上舞台，都挺陌生，一個流里流氣，一個穿著便衣。

「我說不行吧，也hetubook.com.com就圖個熱鬧，論質量比我們差遠了。」

「那後天回來么？」

歌舞類更牛，《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血染的風采》、《小小的我》都頗為出色，何況還有王中王——專門請個灣灣歌手唱了兩首歌。

開場過後，倆主持人上台，一通客套話，跟著唱了首歌，然後是第三個節目。

會議室里瞬間爆笑，鄧在君也樂了，緊跟著眼神一凝。那鏡頭掃過觀眾席，個個拍手大笑，前面圓桌坐的都是嘉賓。

光覆蓋面就冠絕全國，1985年，中國衛星電視才得到發展，央視是唯一一個上星的，能覆蓋全國大部分地區。

「咋就不知道，我想上還沒人請呢！哎，今天不說要播么？晚上來咱家看電視，村裡人也都叫上。」

劉迪沒心情扯皮，最是魂不守舍，播放的事兒他使不上勁，只能憋屈的當觀眾。

「去會議室。」

鄧在君心裏一跳，似乎逐漸脫離了自己預料，京台沒有中規中矩，居然如此的敢突破。

「就是，別看報紙那麼吹，能跟咱們比么？」

鄧在君想想就很欣慰，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辦一台好晚會么？

「臘月二十八，把面發，打糕蒸饃貼花花。」

「這話我真不愛聽！就你們男的有事業是吧，我還帶著畢業班呢！我也忙，可我不也來了么？這就是個人尊重問題，我覺得你沒尊重我。」

「播就播唄，有什麼可看的？」

「哈哈哈哈！」

一個年輕警察相親爽約了兩次，第三次的路上抓了個小偷，實在沒辦法便把小偷帶到飯店，但又不能明說，只得讓他假裝自和_圖_書己同事。

主持人沒上，音樂起，呼啦啦湧出來一堆人，鑼鼓喧天，載歌載舞。你唱幾句陝北小調，我來幾句江南民歌，要的就是熱鬧。

「我就想問問，我哪點也不差吧？憑什麼爽了我兩次約，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麼著？」

「別跑！」

「你小點聲！」

女人推拒不過，只好接過一斤豬肉，回到屋裡。

「因人而異，許老師這樣的，再怎麼驕傲都會被認作謙虛。」

她五十多歲，資歷極深，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忽地一抬頭。

「嘩寵取寵，肯定得挨批！」

趙寶鋼和著面，招呼道：「怎麼樣，緊張吧？」

鄧在君嘴上沒說什麼，其實心裏也不以為然，央視的資源在這擺著呢！

砰！

貓狗的體型都大了挺多，他在院里搭了個狗窩和貓窩，鋪上厚厚的稻草，還能遮風擋雨。石榴不太喜歡，一般在窗台上卧著，葫蘆喜歡的不得了，私人領地，誰靠近跟誰齜牙。

「媽媽今天又不回來么？」

「喲，他把你說的這麼好，我怎麼沒看出來？」

胡亞傑傻頭傻腦，笨嘴笨舌，「我們最近真的忙，這不要過年了么，為了讓老百姓過個踏實年，我們一直在大練兵。哎，這事他最清楚。」

「哧溜！」

「您拿著吧，我走了啊！」

「哪裡好看，明明很低俗。」

閉眼假寐的貓，上去就一爪子，那貨屁都不敢放，溜溜又跑回來。

與這破舊貧苦的房子相比，屋內竟然堆滿了各種年貨，應有盡有。大部分是電視台送的，少數是鄰居們送的。

男人把碗重重放下，「哪這麼多廢話，寒假作業寫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