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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3開始

作者:睡覺會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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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也算一號人物

第二百六十三章 也算一號人物

「這位劉震雲,《塔鋪》。」
「拍的什麼啊,看不懂!」
「……」
……
元旦前下,元旦后又下,下的是鋪天蓋地,搓綿扯絮。一家電影院里,剛剛散場,觀眾談論熱情的往出走。
許非習慣性嘴賤,翻開請柬一瞧:「送呈各位親朋好友,訂於某月某日某地,舉辦喬遷之宴,恭候光臨!
「剛剛過去的一年,汪朔有四部小說被改編成電影,分別為《頑主》、《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輪迴》、《大喘氣》……本報採訪了米加山導演,他稱之為汪朔年。」
不緊張。
這就叫初級階段。」
那麼到今天,這些東西已經成了一種寶貴資源,可以隨時提取。一部電影在誕生之前,投資人和創作者就已經知道,這是部什麼類型的電影,該怎麼去拍,對應的是哪些群體。
即便都是成功人士,也被驚著了,一篇小說稿費才多少啊?
「這多少錢來著?」
「這個太複雜,我簡單說啊,就比如類型區分。
「小明、馬爺、海晏他們,反正就那幫人。」
獨立電影不包括,那是另外一個範疇。
買一份報紙,在觀眾互動版塊里會有關於電視劇的問答題。將其剪下來寄回報社,隨機抽取數名觀眾與主演一起茶話聯歡。
「這就真皮沙發啊?」
他就租了一套兩室兩廳的,添了幾件不稱心的傢具,撿了件朋友淘汰的沙發,心氣並不順,表示「一年後我還沒有自己的房子,我特么一頭磕死!」
「那個,前兩天看了場電影,就那《頑主》,特喜歡。您剛才說有席面,我能不能跟您見識見識?」
就是把自己吹過的牛逼都實現了,這就叫志得意滿。
m.hetubook.com.com完了,馬衛都瞅瞅莫言等人,那意思是:怎麼著,沒找錯人吧?
他抹身找地方,見老馬沖自己招手,遂過去那桌。除了海晏都是「生臉」,老馬介紹:「這位莫言,肯定聽過吧,《紅高粱》那個。」
馬衛都動作快,啪嘰搶個好位置,屁股顛了顛,「你還別說,跟一兩百塊錢的就是不一樣。」
許老師當著一幫作家的面侃侃而談,屋裡鴉雀無聲——因為都不懂。
「這位魏人,《天鎮老女人》。」
類型片的繁榮和成熟,是衡量一國電影的重要標準。我們沒有,不僅沒有,連電影產業和市場都沒形成。創作者跟觀眾不對接,電影跟資本不對接。
鄭小龍走了,許老師聳聳肩,繼續寫稿。
每一位拎出來,都是在文壇有字型大小的,結果一見就是一打。
汪朔年……
……
汪朔摸出一盒煙,比比劃划,「什麼特么的叫初級階段?你不說出點道道來,今兒甭走。」
「喲,您二婚啊?」
許老師實話實說,這位對八九十年代的影視劇確實有著莫大貢獻。
這片子叫《頑主》,年前上映,自己已經看第五遍了,每一遍都像那哥們說的:真特么過癮!
「同喜同喜,自個找地兒坐,隨便鬧騰。」
消停數月的《對話集》重出江湖,街頭巷尾又想起了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怖。
鄭小龍從外面閃進來,pia甩下一張大紅請柬,「給你的!」
一群人上樓,京城新蓋的商品房,周圍沒啥設施,設計也爛,就是三室一廳特寬敞。
汪朔一下子舒坦了,看這人順眼不少。
汪朔謹邀。」
今年春節獨霸m.hetubook.com.com,是全京台的野望。
「就是,汪朔年沒聽過么?」
緊張嘛?
為什麼呢?因為它在春節檔上映,圖的就是個喜慶。
鄭小龍瞅瞅他,明白啥意思,此人也算勤勤懇懇,不好拒絕,「行吧,你跟我一塊去。」
或者說,沒人認識。
國家體制,野蠻生長,從上到下明明白白。
您聽聽,抬頭望見北斗星!
《頑主》並未引起主流輿論的關注,頂多來一句「離經叛道之作」,喜歡的人賊喜歡,討厭的人賊討厭。
很多事物都要經過時間的沉澱,才能煥發出光彩。比如《肖申克的救贖》,徐老怪的《青蛇》,還有這部《頑主》。
裡頭有愛情,有喜劇,吵吵鬧鬧亂七八糟,甭管什麼矛盾,最後肯定冰釋前嫌,大團結結局。
「認識認識,一會有事找你幫忙。」
「呃……」
但這不算真正的類型片,要等到一戰過後,有聲電影出現,類型片的概念才正式確立。
許非裹著大棉襖趕到飯店時,裏面已經非常熱鬧,門口放著鞭炮,還停著幾輛小轎車。
許非過去打招呼時,那貨笑的跟新郎官似的,媳婦兒在旁邊幫忙招待,爹媽抱著孩子。
它從最初就背離了大眾思想,留下的無非是荒誕的故事,前衛的表現手法,性感的潘紅,以及彩蛋般的「伊蓮服飾」贊助。
這種電影歸不到愛情片,歸不到喜劇片,它可以叫賀歲片,或者合家歡電影。它的價值就是在春節上映,撈一筆就走。
汪朔一愣,「您哪位?」
而那邊,馮褲子孤家寡人,沒人理。
「……」
馮褲子卻眨巴眨巴,借故跑出門,鬼鬼祟祟的溜進副主任辦公室,「嘿嘿,主和*圖*書任。」
「那孫子現在火了,聽說買了套三室大屋,還有一套義大利真皮沙發。去年又有了孩子,人生巔峰。」
「哦,所以顯唄顯唄。」
「一萬二?」
許非掃了一圈屋裡人,都是大佬,但大佬歸大佬,隔著行呢。
「瞧見沒有?瞧見沒有?當眾挑釁!」
馬衛都神神秘秘的還不說,許非暗嘁了一聲。沒多久,鄭小龍也過來了,幾人剛好成一桌。
「搬新家。」
汪朔的日子選得好,正在開播當天。
「嘿!」
話音落下,就冒出一聲笑,汪朔一瞧,「許非,你小子又怎麼著?」
「嗯,在理。兜里一萬三,花一萬二,這樣沒雜念。」
「我是藝術中心的,跟鄭主任過來,特別崇拜您,跟您打個招呼。」
「……」
「誒誒,我這叫借佛見佛,謝謝主任。」
他攥著瓶汽水猛喝了幾口,還是湊到跟前,「汪老師好!」
雖為一家之言,但能在名字後面掛個「年」,得牛逼到什麼程度。
「恭喜恭喜啊!」
唉,還是得抱大腿啊!
請的人不多不少,擺了幾桌,大部分吃完就走了。中午時分酒席散場,比較親近的去家裡看看新房。
馮褲子攥著報紙不語,想起自己這幾年,想起趙寶鋼,想起一夜成名的葛尤,還有那個碾壓全場的年輕人,感慨萬分。
「這片子怪了,不關燈也不上床,但真他媽過癮!」
「噗!」
《頑主》體現了一定熱度,許非的贊助就是有價值的。
在一戰之後,美國已經出現歌舞片、盜匪片、偵探片、恐怖片等很多類型,二戰時,紀錄片又開始大量冒頭。
第一個,有規範化的審美。
「有理個屁!人家掙多少,你掙多少?」
和-圖-書三個,附帶社會涵義,政治也好,文化也罷,反正是一種體現。
馮褲子叼上根煙,晃晃悠悠的下台階,又激動又失落。
京城觀眾的接受度還要高一點,因為有衚衕在前,明白這是一出特別的諷刺喜劇。全國範圍就不行了。
「怎麼個意思?」
路過一個書報攤時,忽地一頓,扒拉開碎雪,抽出一份文藝類的報紙。有篇對去年文藝作品的總結,醒目的幾行字:
不多時,他寫完了一篇,扔給對面的馮褲子,馮褲子接過去校對。
「就是,亂七八糟的,就是一群盲流!」
《一代女皇武則天》,每天一集,播了四十天終於結束。
「你頂多一座金熊獎,人家一年上四部,還不用刨地種高粱。」
汪朔仗義,但本質上看不上大多數人,敷衍道:「哦,隨便坐吧。」
不說西方,就說香港,有部《八星報喜》。
「一萬二一套,還不打折。」
不能,社會水平擺在這裏。
「有事兒?」鄭小龍一愣。
今年冬天的雪特別多。
汪朔去年生了個女兒,愛的不行,但他跟父母住,三代人不方便。
許非跟大家問了好,非常納悶,「這桌都是文學圈的老師,你把我影視圈一後輩拽來幹什麼?」
可我們不行,我們能大年初一去看電影么?
汪朔夾著煙,妥妥臭顯擺,樂道:「我是消費一步到位,省的這山望著那山高,總產生更新換代的念想兒。」
「誒誒!」
上午,乾冷。
什麼叫志得意滿?
中心辦公室里,許非正埋頭寫著宣傳稿,俗稱「通稿。」他準備跟《京城青年報》合作,搞個抽獎活動。
「嘿嘿,確實過癮,我有空還得看第一遍!」
六七十年代,美國青年思想後和圖書進,反傳統電影出現,獨立電影也跟著來。
「寫這片子的哥們准跟我們這樣的人一塊混過,今後只要這哥們寫電影,我非看不可。」
嚯!
這回馮褲子可跟不了。
最早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電影在美國起來之後,很快變成一種大眾娛樂。當時審查制度很嚴,主要有喜劇片、西部片和歷史片三類。
如今世界上常見的類型片,動作、黑幫、科幻、西部、懸疑、喜劇、人物傳記、情|色、戰爭、愛情、公路等等,而且可以再度細化。
京台熱度絲毫未減,因為觀眾最期盼的事情很快要來了,《衚衕人家2》!不算媒體宣傳,光第一部積累的死忠粉就開始自發行動。
那幫作家隨同,許非也被拉著,愈發納悶:我跟你丫沒這麼近啊?
第二個,有標準化的生產。
「沒事,就覺著在電影產業初級階段平趟的,也挺有本事。」
「不是,我說他搬個新家得瑟什麼?還至於發請柬?」
一般人能想出這話來?
「這位蘇童,《妻妾成群》。」
許非明白了,「那就去吧,還有誰?」
「這位劉恆,《狗日的糧食》。」
這叫類型片,當然我們也有,比如抗戰片,得心應手。
潘紅的電視廣告提上日程,男裝也要啟動,一攤子事,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衚衕人家2》。
馮褲子點頭哈腰,咧開一嘴爛牙,「哎喲,今兒不虛此行,可謂抬頭望見北斗星。」
七八十年代,婦女受到重視,女性電影又開始了。
馮褲子冒著風雪走在街上,想回家又不想回,心裏鬧騰,覺得自個一事無成。
面對一幫同行的戲謔調侃,汪朔毫不謙虛,手一揮,「甭說廢話,中國電影,哥們兒現在平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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