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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麼呢？她們倆剛才已經講的通通透透。

「啊？」

「我不知道怎麼辦，你不知道怎麼辦，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那是大門鑰匙，西屋鑰匙和書房鑰匙。

「你現在不也一樣？」

「行了，再有一趟差不多了……哎，鑰匙給我，我配一把。」

「那你去哪兒？」

「……」

「……」

「那我幫你們找找。」

好像倆人搬出來，不在一塊住，某種束縛一下子消失了，互相挑明心意，他變得更主動。

「買點零食飲料，不愛做飯就和一下。」

張儷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後背，「應該難受的是我，我都沒哭。」

……

他伸出手，伸的天經地義。

倆人躺在床上誰也沒睡，都覺發生了好多事。而經過白天的情緒激蕩，夜深人靜，倒是能仔細想一想。

是夜，西屋。

下午時，他便開始到處找房子，張儷和小旭也托朋友打聽。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目前最好的一個，能讓他們從亂糟糟中解放出來。

張儷把鑰匙串回扣子https://m.hetubook.com.com，嘩啷啷響，另有一排三個格外顯眼。

「不用。」

「啊什麼？是你能老實在家獃著，還是我能老實在家獃著？你有工作，我有學習，我將來還想開公司呢。」

許非伸出手，想去握那兩隻小手，又停在中途，「但是，我要連你們都保護不了，那真是我這輩子最失敗的事。」

「你要是走了，我又怎麼能跟他在一塊？」

「可能回家吧，回家呆一段，然後再回來，自己找個地方住。」

周樹人說過：不搬家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東西有多少。許老師好歹也是一號人物，拎出來帶響的，親自扛著行李一趟趟運。

「不知道，可能從小到大習慣了，木獃獃的。」

五樓啊。

「有事情解決事情好么？」

張儷搖搖頭，「我們確實該搬出去了，我們自己租地方。」

「我坐公交就行，省的老騎車。」

「也，也就是你倆……別人打死我都不幹……給我一百萬我都不幹……」

「嗯。」htｔｐs://ｍ.ｈetｕｂｏok.cｏm.ｃｏｍ

房子沒兩天就找到了。

許非搓了搓臉，「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呢？」

「我看你一點都不難受。」

他全盤接受，這是李沐在保護自己，免得被人抓住不放。

兩麻袋書沉甸甸的落到地上，許非彎腰喘氣，大冷天全是汗。

「呼哧……呼哧……」

「好了，別再想了。俗話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現在搬出來，不用你猜我猜的，或許，或許更自在呢。」

他挨屋踩了一圈，看看煤氣，看看電源，沒問題后才往出走，「我還得上班，先走了啊，有空再過來。」

「砰！」

待他離開，小旭鼓著嘴，「你就不該給他鑰匙。」

許非看著兩個女孩子，由於情緒劇烈而心臟怦怦跳動，好一會才平復了些。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支溫度計，剛測完體溫，正在慢慢往下降。

說閑話……在衚衕住就這點毛病，誰家有什麼事，街坊鄰居一清二楚，再加上如今的風氣和眼光。

許非下樓，倆人在屋收拾，約hetubook.com.com莫四十多分鐘上來，拎著一大袋吃的喝的。

東城法興寺附近，稍往東一走就是朝陽區，往西就是王府井，再過故宮是西單，往北便是百花衚衕。

時近晌午，早晨那點烏雲散去，露出些許陽光。

「你才不呆，你是心裡有數，反正他喜歡你。」

……

許非叫來陳小喬，陳小喬借了輛車，幫著搬家。

「哥，還有呢！」

她聽旁邊半晌不語，翻過身，「還難受呢？」

「你……」

「……」

張儷小小錘了一下，又繼續拍著，問：「我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就真走了？」

她看看小旭，小旭抹著眼睛點頭。

「誰稀罕看你！」

「嗯。」

主要有暖氣。

他咧著嘴出去，不多時又扛上來兩箱衣服。張儷到底不忍，投了條熱毛巾，「先歇會吧，還有多少？」

他理了理思路，問：「你怎麼突然要走？」

「好了，白天哭了那麼多……」

「知道了！」

張儷身子一顫，這句最委婉，也最直接。

「……」

「別的沒用，這還是有辦法的和圖書。」

「……」

沉默了好久，誰也沒說話。

西屋靜悄悄的，漂浮著激烈又沉悶的味道。貓狗不通人言，只覺跟往常一樣，在院中追逐打鬧。

「那離你單位就遠了。」

「那你剛才不說？」

沒人搭話。

「我長這麼大，認識這麼多人，除了父母至親，就是你們兩個。」

許非胡亂擦了把汗，「你看我幹什麼？」

他其實有很多話，卻又覺得三個人都清清楚楚。

「……」

張儷仰躺著，看著黑漆漆的棚頂，「找個距你學校近點的吧，來回跑太辛苦了。」

倆人同時抬頭。

當天，許非和張儷都沒去上班，電話請了假。

方才情急失態，終於吐露些心意，反倒不像之前那般糾結不堪。

還沒喘幾下，陳小喬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稍過了幾秒鐘，張儷輕聲道：「可能誰在背後說閑話了。」

「我難受死了，但這是兩碼事。」

許非嘆了口氣，道，「咱們先把嚼舌頭的事兒解決好么？或者我們也需要冷靜一下，我剛好準備買……」

「沈霖兩口子走了，我媽也不在，hetubook.com.com確實會有人嚼舌頭。那幫老頭老太太嘴上沒把門的，管不住。你們換個清靜地方，誰再說三道四都沖我來，反正我臉皮厚。」

「快了快了。」

許非被李沐罵的狗血噴頭，無組織無紀律，這麼重要的會說走就走，必須公開檢討，深刻檢討！

「沒有。」

倆人都回來了，小旭自然走不了。特別剛才被他一抱，更是又羞又急，呆坐一旁不知所措。

又是沉默。

五樓，四十多平，兩居室。倆人住一間大卧室，騰出間小的，準備當書房和工作室。

張儷一個同事的，半新不舊的樓，人家剛買了商品房，就想租出去。價格不貴，水電自己掏，有煤氣罐和沖水馬桶，那種蹲式的。

小旭還真摸摸她的臉，果然沒哭，「你不難過么？」

小旭又流下淚來。

張儷坐在書桌另一邊，也是複雜萬分，內心翻騰。

他頓了頓，道：「先換個地方吧。」

「我不知道怎麼說……」

張儷忍不住捏捏她的臉，如果換成自己，可能也差不多。

「跟你們說有什麼用？」小旭終於開口。

小旭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