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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一位工作人員過來。

「可我說真的，我那天要不是……」

這話就像刺刀一樣，小旭激靈一下振作精神，跟著進辦公室。

她蹙著眉，慢慢道：「我底子薄，沒什麼作品，洗衣粉還算湊合。等我把許老師的廣告打出來，有些口碑了再說。」

「啥東西？」

爬上五樓，開門就瞧見那雙鞋，她連忙跑進屋，倆人正在沙發上掐豆角。

「這叫早下場，早佔山頭么？」

「還有還有，肯定還有，都寫上！」

（一）專營廣告業務的企業，發給《企業法人營業執照》；

八十年中前期，私營經濟一度火爆，但在末期就出現「一獻、二靠、三減、四停」的現象。

二樓的一家公司里，張儷特意請了天假，陪陳小旭在這坐著。

小旭點頭，「那好，我抽空就去找找。」

咔！

……

「你要開公司么？」

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食材在沸水中翻滾，蛋白質和脂肪得到了升華，飄散著惹人犯罪的味道。

小旭咬著筆頭，蹙眉沉思，腦子裡有很多想法，但每一條都不成系統。

刷刷刷！

小旭出來，跟張儷一商量。

「我現在在廣播學院上學，不怎麼拍戲了。」

「就是開心呀，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小旭緩了緩，把準備好的詞說出口，「我學的是廣告專業，對這個行業也很感興趣，想組建個工作室……」

「實在不行我幫她租呀，台里齊全著呢。」

「申請經營廣告業務的個體工商戶，除應具https://www.hetubook.com.com備《城鄉個體工商戶管理暫行條例》規定的條件外，本人還應具備以下條件：

張總明白了，掛靠嘛！

他搶過來瞧，居然是法律條文。1987年施行的《廣告管理條例》：

張儷握了握她的手，「別緊張，想想你，想想我，想想他，他會嘲笑你的。」

「當然可以，歡迎隨時再來。」

「什麼時候來的？」

搬來之後，倆人誰回的早誰買菜，多了就存著，眼瞅著到夏天，還打算攢錢買台冰箱。

「電視廣告是視覺藝術，你把它當初電影電視劇，是一個真正的作品。所以不要束縛想象力，想怎麼拍就怎麼拍，技術條件那是另外的事兒。

「哦！」

這裏聳立著一座嶄新的寫字樓，其實再往前倒幾年，老百姓都不知道啥叫寫字樓，全是國外傳進來的。

瞎傑寶扯！

可偏偏有個許老師，這貨正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講課。陳小旭在旁邊保持距離，屁股都搭在了扶手上。

「你傻樂什麼？」

小旭一怔，下意識在紙上寫了一個詞。

「哎，您演的林黛玉可是形神兼備，一見難忘，可紅樓夢之後好像沒見什麼作品？」

「五萬？」

「餓著也等，就喜歡吃你做的。」

小旭拿了主意心情大好，跟著又失笑，停不下來。

你找找京城的大廣告公司，掛靠在他們下面，以他們名義接單子，每年給點管理費。」

頓了頓，道：「你跟我講一遍，又跟她講一遍，好沒意和_圖_書思。」

即主動把自己的企業獻給集體；主動掛靠國企、集體或單位；減少僱工並縮小規模；退照停業。

「不告訴你！」

其次，必須有固定的經營場所和必要的設備。

許非瞧她真急，「好好不說了，咱們掐豆角，也快下班了。」

這家公司叫長城廣告，今年剛成立，國企，老總信心滿滿，能幹出一番大事業。掛靠不掛靠的，他無所謂，就看對方是個明星才親自接待。

她身子一顫，又慌又羞，「你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

若無人打擾，倆姑娘相親相愛能過一輩子。

小旭看著這些詞，尤其最後幾個，眼睛閃閃發亮，「接著我做什麼？」

進門是個小方廳，左面廚房加廁所，右面一大一小倆卧室。空間逼仄，東西還多，很有緊湊感。

西城，復興門外大街。

「你試著單獨分析，或者把它們串聯起來。」

言下之意，是說「企業、事業單位、個體戶」都可以經營廣告。這個企業，沒指國企還是私企，也沒寫需要什麼資質。

小卧室改成了工作間，大卧室兼具客廳加飯廳的作用，床邊擺著沙發茶几，柜子上是新買的電視。

小旭見了她就愛撒嬌，伸手求抱抱。

陳小旭在許非的影響下，沒有陷在《紅樓夢》里不出來，但某些細節仍有黛玉的影子，亦或者，她把黛玉的魂兒勾了出來，按在了自己身上。

小旭嚇了一跳，自己存款一共還沒到一萬。

首先，必須是具有經營廣告業務能力的非在職和圖書人員。

第三，申請經營廣告業務的範圍要明確、具體，要與本身的能力相符……」

直到幾年後市場開放，下海大潮，才又火山噴發，不可收拾。

這是肉啊，這可是吃不起的凈排啊！

許非驚奇萬分，這這這，提前六七年啊！

含糊話來回說，關鍵元素從頭到尾就沒整明白。

「那你想幹什麼？」

「那你有設備么？」

「反正也有差不多的。」

「經營廣告業務的單位和個體工商戶，應按規定，向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申請，辦理審批登記手續：

哎喲！

「我考慮一下可以么？」

「其他的都是干私活，像那個洗衣粉廣告，就是廠家自己找人做，自己投電視台，不經過廣告公司。」小旭道。

她歪了歪頭，思路逐漸清晰，笑道：「我覺得，我要多看看電影了。」

（三）具備經營廣告業務能力的個體工商戶，發給《營業執照》」

下面還有一條其他法規的條文：

……

「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沒及時回來，我真要後悔一輩子。」

而卧室里，許非自覺挪到椅子上，張儷則摸出份文件，道：「我幫你打聽好了，這是具體條款。」

也沒寫。

張儷也驚訝，「五萬塊不是小數目，一年後你還不上怎麼辦？」

……

舊房子戶型都非常小。

「那我也以公徇私看看，能不能給你拉點廠家。」

張儷嘆氣，見豆角掐的乾乾淨淨，排骨也泡出了血水，還算寬慰了點。自己進廚房切配料，先在大勺里扒拉過油，然後加水開燉。

和-圖-書「我懂我懂，這叫許老師說的……」

刷刷刷！

「來一會了，今天結束的早。」

許非看著這兩個女子，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嘖！

一個中年人非常熱情，笑道：「鄙姓張，是公司的總經理，來來，請坐。」

略考慮一會，道：「原則上不允許，但現在都這樣，我也不跟您裝。掛靠可以，我們不提供資金和場地，每年上交五萬塊管理費，自負盈虧。」

嗯？

他撓撓頭，這也忒粗糙了。

張儷一回來，陳小旭反倒不像獨處時那麼彆扭，憋了他一會，笑道：「我們不是停課了么？反正也沒事幹，我就跟幾個同學商量，乾脆找個店面接點活，又鍛煉又能賺錢。」

「……」

「還有么？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碎片靈感，通通抓住。」

最後，倆人拿起本子，上面有潘紅、女人、衣服、氣質、男人、魔都、城市、時代……十幾個詞彙。

「……」

「我沒講過。」

「你好你好，陳小姐，久仰大名啊！」

「就是呢，所以應該緩一緩，先積累一些客戶。」

她之前在《十六歲的花季》初體驗，這次在《唐明皇》加深了解，不是誰都像她有這麼好的機會，上來就碰經典。

嚯！

許非特了解這種狀態，進一步引導，「你別往深了想，就腦中一閃而過的東西，馬上寫下來。」

「嗯，總之有客戶我就敢做，目前先等一等。」

「串聯……」

許非抱著盆顛了顛，「我買的啊，就等你燉了。」

張儷想了想，道：「我覺得可以，你們自己做，和-圖-書一個廣告頂多一千塊。掛靠大公司，可能上萬塊呢。現在往央視打廣告的越來越多，價格漲得厲害，你要真想做這行，越早越好。」

小旭半天沒聽見動靜，抬頭一瞧，見他古怪又毫不掩飾的盯著自己，道：「你看什麼呢？」

「可同學都是在籍的。」

這是時裝廣告，還要兼顧潘紅的個人特質。她什麼形象，高挑，短髮，大氣，英姿颯爽，把這些元素跟服裝結合起來，再配上相應的視覺享受，就是我最終想要的。」

「陳小姐，張總請您進去。」

（二）兼營廣告業務的事業單位，發給《廣告經營許可證》；

「你還說？！」

「寫下來？」

「開不了，沒看上面寫么？意思就是只有國企和事業單位經營廣告，政府才會批准。」張儷道。

天蒙蒙黑的時候，張儷進了家屬院。

「事業成就感。」

「你自己掛靠啊，然後找他們幫忙，發工資，你就相當於包工頭。」

「你！」

「學校里都有。」

經過數月鍛煉，工作漸漸上手。

一個大盆懟到跟前，張儷沉默兩秒鐘，「我要不回來，你倆就干餓著？」

還有個體戶，啥叫具備經營廣告的業務能力？

許老師老懷大慰，道：「不錯不錯，最愛看的就是你們發光發熱。不過你自己接活，份量太小，我覺得最好這樣。

像歪頭這個動作，以前她就喜歡做，在戲中更喜歡，如今早拍完了戲，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又歪著頭跟你講話，嬌俏刻薄，可愛可氣。

很常見。

不得不說，很多事情都是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