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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們拍攝資金是五萬塊，製作剩下的就是你們團隊酬勞。你自己找人手，去魔都拍。」

之前講過，年初開了場全國故事片創作會議，確定主旋律的天下。

樓燁壓根沒想那出，剛拍完畢業作品，一部16毫米彩色短片《耳機》。目前正為自己的首部故事片籌款，到處接活，什麼廣告、紀錄片、剪輯都干。

「形式可以，但單純走的話，節奏太慢。」曹寶平也建議。

「那謝飛呢？要不謝晉吧，張藝謀也行……」

「旗袍端莊，牛仔褲活潑，風衣颯爽，大衣高傲？」

許非瞄了眼那台破黑白電視機，裏面正報著十大電影明星的新聞。

「你又不差那幾個錢，哎，你打算找誰當導演？」

「通過！」

小旭的小手在被窩裡揪緊褥子，是真緊張，結果一隻大手伸過來，揉揉自己的頭。

許非跟著曹寶平過來，進屋一掃，極為簡陋，「你家不本地的么？怎麼還租房子？」

一個沒啥文化的初中生，能做hｔtｐs://ｍ•ｈeｔubｏok.ｃｏｍ.ｃｏm到那麼大的廣告公司，憑藉的不僅僅是明星光環。何況現在還在上學，知識更系統化。

樓燁一拍巴掌，談影像和不談影像完全是兩個人。

「潘紅。」

「老曹？」

許非坐在沙發上看，越看越驚訝，比以前更成熟，連創意的最初想法，成形的過程都有。

樓燁皺眉思索，又跟曹寶平反覆研究，「背景和服裝的變化可以做，但那種順滑的過渡，目前還辦不到，只能利用鏡頭切換。」

「我自己吃！」

許非撓撓頭，「行吧，那就沒修改的。」

你要從古代開始，以前富人喜歡揚州瘦馬，窮人喜歡大胸大屁股，這種審美有變化。但你從旗袍開始，我覺得沒太大區別。」

傍晚時分，樓燁騎車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發現有兩位客人等候。

下半年以來，政府愈發重視文藝界的宣傳教育屬性，特別是電影。

而《開國大典》也正式拉開了，中國電影進入主和-圖-書旋律時代的序幕。

小旭露出兩個酒窩，往下一躺，「可算完成了，不然命都沒了。」

「……」

不過他的鏡頭非常好，《蘇州河》里的周公子，《紫蝴蝶》里的雨，騷氣無比。

其實他的天花板不高，想法很多，技法不夠，始終差那麼一口氣。

「好好休息，我走了。」

許非拿到畫稿也很急切，道：「我得回去準備了，改天再來。」

「怎麼沒區別？旗袍講究氣質身段，女人味，建國后男女統一，勞動服、軍裝才是美。改革開放，西方潮流進來，爆炸頭喇叭褲才叫美。怎麼就沒區別？」

北電85屆已經畢業，各奔東西。曹寶平留校任教，講編劇課程；王曉帥暫回老家，等待分配；路學常是京城人，也在等待分配。

「許老師！」

「什麼樣子的廣告？」

開始畫面，一個古舊的弄堂，女人穿著旗袍，端莊優雅的往外走。走過低矮的平房，熙攘的街道，高聳的大樓，最後來到江邊。

「鏡頭感不錯https://m.hetubook.com.com，詞兒換一個。時代在變幻，美麗也在改變，有點不對。

「嗯。」

其實從去年開始，面對所謂的娛樂浪潮，廣電部、財政部已經建立資助基金，四年資助了《開國大典》、《百色起義》等六部影片，總金額1005萬元。

「哦，你這就不考慮分配了？」

「……」

許非瞧了瞧病秧子，天賦這東西真沒處說。

……

背景在魔都。

同時身上的衣服也在變，從旗袍變成的確良襯衫，牛仔褲，再到現在的流行服裝……

「啊？」她嚇一跳。

許老師不置可否。

許老師已經習慣她的擰巴，打開一瓶大桃罐頭，「來……」

九月份，首屆中國電影節在京開幕，主要目的就是為四十年國慶獻禮。

「謝鐵驪怎麼樣？」

兩個剛畢業的苦逼大學生，第一次對土豪有了概念。

「那女主角是誰？」

此外，電影節還選出了建國四十年的「十大電影明星」，包括：趙丹、崔嵬、白楊、孫道臨、于蘭、王心www.hetubook.com.com剛、謝芳、劉曉慶、潘紅、姜文。

《渴望》一集才兩萬，還得加上後期……

許非畫了幾筆，「按畫面算，人穿著旗袍從左邊走到右邊，很自然的出鏡。然後再切換，換套衣服和背景，重新入鏡，再出鏡。」

「叮鈴鈴！」

他說完站著不動，直勾勾盯著人家，還故意往前邁一步。

……

陳小旭縮在被子里不敢看他，自己又在擰巴。

「喏！」

「對，就是這樣！」

「今天好點了么？」

為期七天，推出近兩年問世的四十部影片。《開國大典》和《四十年前的這一天》作為領銜之作，在開幕式上首映。

次日晚上，許非下班過來，帶了罐麥乳精和幾瓶水果罐頭。他倒想買點別的，可沒有啊！這年頭探病，最有臉面的禮品就是這個。

「……」

「我討厭製片廠制度，準備做獨立電影。」

「一個朋友。你覺得實現有困難么？」

她白眼都懶得翻。

九月是開學的季節，也是跟大學告別的時候。

「今天找你呢，是想請你拍個和圖書廣告，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瞧她不動，「我喂你。」

「切換就生硬了，這樣呢……」

小旭搶過罐頭，又甩過一摞畫稿，「廣告！」

「我說內在的美，不是外……好像內在也有區別。」

「嘻！」

廣告詞：「從古典到現代，從傳統到潮流，時代在變幻，美麗也在改變。穿出美麗，彰顯自我，伊蓮服飾，時尚生活。」

在後世一票浮夸的電影導演中，樓燁是難得的關注邊緣群體和社會狀態的傢伙。但他拍不出《我不是葯神》那種作品，他喜歡往撕裂的另一面鑽。

「哼！一點不考慮我的成本，我還得去魔都拍。」

嘁！

「勇氣可嘉……」

他非常意外，連忙下車，「裏面請，裏面請！」

「通過了？」

「清靜，自由。」

五，五萬塊？？

許非把整理后的畫稿遞過去，樓燁翻了翻，眼睛一亮，「這個創意很好啊，這是電影的手法，您想的么？」

除去後面三位，都是解放前出生的老前輩。也就是說官方定義，這三個是年輕一輩最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