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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敲腦袋，「廣告啊，明年投放，別著急。」

「對90年代說一句話吧？」

許非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費勁穿鞋，道：「對了，那個那個……」

開門，出去，輕輕帶上。

他鏗鏘有力的撂下兩個字。

他撓撓頭，國內有這歌了么？沒印象啊。

李程儒啟開瓶二鍋頭，嘩，一杯高高的。

嘁！

「其實在西方都有個帽子，我沒找著，給你折一個。」

小旭倒頭想睡，躺了會又爬起來，跑到陽台觀瞧。

「倒不用。我的意思是，其實對我來說，你也是天上掉下來的。」

「干！」

「我晚上有事呢……不是，我真有事……行了行了，倒點得了。」

一聽動靜，果然是他。

瞅眼鍾，十點半。

許老師拍拍巴掌，跟趙寶鋼勾肩搭背，「就這種模式，一個月足夠。現在的電視工作者總愛往高了走，忽視群眾，其實群眾才是永恆的話題。」

嘩，又一杯高高的。

啪啪！

「大家越來越好，祖國越來越好。」

……

她臉上掛不住，往外趕人，「出去出去！」

蹭蹭蹭上樓，開門進來。狀態不是很好，眼神不集中，面色通紅，不知是凍的還是喝的。

李沐自身才學有限，最大的優點是知人善用。

「嘿嘿，哥們早結婚了。」

大家反倒奇怪，都知道他酒量好，今兒居然不喝，越不喝越灌。

只是畫風奇怪，臉蛋似包子，笑眯眯眼，一手還比了個V。

「……」

聚餐搞多了，慢慢也摸索出經驗。

小旭懵懂，默默許了個願，吹滅hｔｔｐs://ｗww.ｈｅtuｂook•com.ｃoｍ蠟燭，算走完了流程。

「你送我這個做什麼？」

「你這個比喻很靈性啊！」

「我，我不知道說什麼，總之，都好好的就行了。」

「……」

她狠狠摔了下遙控器，抱著被子生氣，一次就罷了，兩次都沒譜。估摸又喝多了，然後被同事送回家。

小旭微往後仰，只覺掌心濕濕的癢……

許非見狀不妙，連忙捂住臉，開始嚶嚶嚶，「嗚嗚……她對我這樣好，我又不會織毛衣，我拿什麼還她……嗚嗚，你對我這麼好，我又買不起扇子，我拿什麼還你……嗚嗚……」

「收穫愛情了么？」

外面一片漆黑，只數家還亮著微弱的光，順著幽靜的小區往大門口望，空蕩蕩的街露出一角，連個行人都沒有。

許非往手心哈了口氣，「你看這味兒就淡多了。」

他低下頭，「所以……」

「喜歡的影視作品或者書籍？」

「不不，真不行，喝啤的吧。」

那人靠著門框，帶著淡了許多的酒氣，「太黑了，不，不太敢走。」

「……」

「你↘↗幹嘛呢？」

剎時間，小旭被勾的心裏發酸，他總是這樣子，又氣又捨不得。

眨眼一斤下去了。

「你，你該走了。」她聲音越來越輕。

「有屁事，換白的！」

許老師滿嘴跑火車，插上小蠟燭，點著火，燈一關，「過生日有套流程，我先唱歌啊……祝你生日快……」

許非捉住她的手，道：「你這份多愁善感啊，也就是我，不然沒第和_圖_書二個人受得住。」

多人吃飯，炒菜通常比火鍋便宜，所以李沐決定吃火鍋，高興嘛！

韓影走後，李程儒過來了，「托您福，圓了把演戲的癮，這角色太絕了……哎，你怎麼喝啤酒？」

他扶著桌子站起身，酒精在神經和內臟中肆虐，不禁晃了晃。小旭也看看鍾，十二點，那小手揪住衣角，「你怎麼回去？」

街采，搞京台春晚的時候就做過，效果不錯，但沒有用於常規手段。

蛋糕擺在桌上，小旭躺在床上，看完了一個又一個節目。

她起身拿出一條圍巾，顏色漂亮，花紋講究，得意道：「張儷給我織的。」

趙寶鋼配合的賊溜，此刻更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亞運，亞運會在京城舉辦，我非常非常期待！」

「蹭劇組的車，呆十分鐘就走了。你說她在香山也不做正經事，成天給我織圍巾。」

「她回來了？」

「哈，其實是祝你永遠18歲。」

「你出去！」

屋裡只剩一人。

他也懶得糾結，唱完又道：「來，許個願。」

許非特意買了彩紙，做了個粉色的圓錐小帽子給她戴上。小旭瞧著那字，問：「18歲什麼意思？」

許非拽過大鋼子，道：「你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於是回身摸了頭蒜，掰開一瓣，啪！砸在自行車棚上。再一扔，吧嗒，正掉在跟前。

他自己先悶了，許非無奈，喝吧。

「你小子倒滿！」

許非切下兩塊蛋糕，「沒給你買禮物啊，去年給你你不要，我這心拔涼拔涼的。」

htｔps://ｗwｗ•he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您這意思是懷念衚衕，不喜歡《渴望》唄？」

「好了，咱們吃蛋糕吧，你晚上吃飯沒？」

剛撂下，李雪建又冒出來了，「呵呵，雖然見面不多，但特別投緣，期待下次合作。」

許老師邁入新階段，開始覺得自己很聰明，拍著桌子道：「展現成果，這思路就錯了！京台近幾年不錯，但說成果也就那麼回事。你當人家領導不知道么？知道的東西，你再給展現一遍，沒意思。」

嘎！

「打車吧，也不知道有沒有。」

許老師感覺思維在下降，趕緊補了一杯，聰明的智商瞬間佔領高地，「89年要過去了，80年代要過去了，跟著就是90年代了！

從這上面做做文章，領導視察京台和中心，不光是看電視劇的。電視台是一個重要的文化輸出陣地，給社會傳播什麼思想，倡導什麼價值觀。

「18歲生日快樂！」

「對啊，所以她是笑的，我就希望你開開心心。」

「那你在底下轉悠什麼呢？」

「誒，挑撥矛盾啊！來，我敬你一個！」

「失意啊……至今沒怎麼成功吧。」

「對，內容再豐富點，什麼都可以問。」

韓影端著酒湊到旁邊，「要說咱們有緣分呢，連續三年吃散夥飯，可惜今年他們都不在。」

「……」

許老師一頓，看看鍾，「也是，太晚了。」

本要哭的小旭頓時憋回去，羞惱道：「你給我住嘴。」

她認得，當年一起賣挎包，他說這叫Q版人物。魔都當然不賣Q版人物，當然是專門定製的。

「小許和-圖-書！」

火鍋好啊，火鍋能讓南北祥和，天下大同，頂多讓你一手鴛鴦鍋。

鄭小龍有點眉目，道：「就是問問大家，80年代很快要過去了，你有什麼想對它說的？」

「那我還得謝謝你？」

這年頭的生日蛋糕都一樣，一張厚餅塗上奶油，拉點花，寫點字。這塊也差不多，印著一行紅字：

「開開心心……」

小旭一瞧，是個精巧的顧綉團扇，背面是微縮的大觀園景緻，正面是桃林，亂紅疊錯中，黛玉坐在青石上。

「態度，態度決定一切！」

「……」

「晚上有點事。」

「又胡說！我們從小就認識了。」

「來來，我最後說幾句。這屆金鷹獎絕不是巔峰，只是一個開始，希望大家齊心協力，堅守住這份榮耀並且發揚光大。」

許非拉著她進卧室，見其不應，笑道：「我這不來了么？還沒過十二點呢。」

去街采啊！」

那人抬頭，似乎也在辨認，喊道：「你幹嘛呢？」

他打開包，摸出一個物件，「那我也只好拿出來了，在魔都買的，算當地手工藝品吧。」

說著剪開包裝，動手準備。

鄭小龍、趙寶鋼、陳彥民這批人，本就是在他的支持下才得以施展，並取得成功。只不過現在多了個許非，痛並快樂著。

好容易打完一圈，本想歇歇，李沐又開始打圈。

幾人興緻上來，聊的熱火朝天，別桌都散了這桌還在白話。

小旭聽這四個字，諸般滋味又湧上心頭。

「我認識你的時候就是18歲啊。」

「為您整點報時……」

近幾年在飲食上，明顯豐富多h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m彩，京城連粵菜館都有了。許非好吃，但口味保守，加糖西紅柿炒雞蛋這種，打死都接受不了。

「你什麼時候到的？」

此曲原名《Good Morning To You》，於1893年創作，在1935年改成了如今的生日快樂歌。

《渴望》的工作人員加演員近百位，直接包了店鋪，在還沒入冬的夜裡守著一蓬蓬白氣升騰，肉與汁的翻滾，味蕾與靈魂糾纏，齊齊得到了升華。

她正想上前鎖門，吱呀！

光線太暗，她瞅了半天，總覺著很像。

「好了好了，不哭了。」

小旭心中煩躁，忽地睜大眼，只見從自行車棚里溜達出一人，在樓下亂轉，進去出來，出去進去。

「下面為您播放的是《體壇英姿》，歡迎收看……」

「服務員，來箱啤酒。」

許老師翻白眼，你倆秀恩愛，我算啥？

「失意的事兒呢？」

「我不尋思吹吹風，醒醒酒么……」

「呃，就是進入中心，投身文藝戰線吧，算圓了我一個夢。」趙寶鋼非常認真。

「那你說怎麼辦？」李沐道。

「乾杯！」

「誰稀罕，我有人送！」

「明年最期待的事？」

「你！」

「嗚嗚嗚！」

小旭拿在手裡輕輕扇，「你不是說要跳出林黛玉么，怎麼還送我黛玉？」

「10點來鍾吧。」

又五瓶下去。

她放下扇子，低聲道：「說真的，我長這麼大，從沒有人像你們這樣好過。我爸媽也好，但他們不懂。你們倆就像天上掉下來似的，一個是我的蛔蟲，一個是我的枕頭……」

「當然《衚衕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