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探班
「經我們開會研究，已經有結果了。如果火炬接力的承辦權落到外國公司手裡，確實是12億中國人的恥辱。
「等著吧，反正今天來。」
「OK！OK！」
「我男七號就夠。」
「你們試試，老刺|激了！」
屋內在拍戲，葛尤戴著假髮，粘著小鬍子，獨自在院里抽煙。背後吱呀一聲，回頭見劉貝出來，問：「OK了？」
「那我蹭你們車回去，晚上一塊吃飯，給你們介紹介紹新朋友。」
那貨意猶未盡，自己弄個爬犁，正從山坡上往下滑。
外面，許非跟申君宜抱了抱，又跟史蘭芽等人打招呼，「唐突了，唐突了，我也在市裡拍戲，過來瞧瞧。」
「你更是好久不見。」
「哦，那您歇著吧，我們去看看。」
曾經的體操王子，李檸。
劉貝比劃著，道：「在好電影里混一角色，真感覺賺著了。哎許老師，你就沒想著弄部電影？」
……
李檸十分興奮，保證道：「國家大事，一定不負所托。」
黃健忠最後過來，許非雙手握，「打擾您了，我也在吉市拍戲，過來看看朋友。」
趙媽坐在炕上嘮嗑，蓋著棉被，看樣子遭了不少罪。李寶田不太熟，在旁邊笑笑。
「可惜這次跟你不是情侶啊。」
「大爺！大爺！」
劉貝笑著喊了一嗓子。
許老師就像家裡來的戚（qie），圍了一大屋子人，整的不好意思。稍微聊了一會，他便站起身，「你們忙，我先不打擾了，我自己轉轉。」
「哦……」
好容易等他過足癮，把爬犁還給大爺，邊往回走邊問：「你們幾點收工？」和_圖_書
「我才不試，幼稚！」
大氣！
「嗯，我也想。」
「沒關係，你們拍什麼？」
90年的雪可不像19年的雪，尤其田野林地，乾淨的不得了。
「對對，我就這意思！」
午後晴天，遍地銀白。
他一拍大腿，看向剛出來的六爺，六爺一愣，管我什麼事咧？
「呃，領獎服啊。」
丫顛顛跑過去，「我租您這爬犁，拉我玩幾圈唄。」
地勢廣闊，略有起伏，不遠處有疏林，厚雪皚皚，馬拉著爬犁跑來跑去。又有一處地界，木柵欄圍著大院，立著數間瓦房，左右各有偏房。
大餡餃子，東北區別於其他餃子的一種類別，體型肥胖，通常是蘿蔔粉條餡，幾個就頂飽。
十分鐘后。
「動心啊！見著那樣的，誰家姑娘不動心？」
他一一握手，場面莊重，跟著眼睛一亮，哎呀，六爺！
「哎，交給你來辦，自然是信任你的。」
「成，你們就等著我影視兩開花！」
導演黃健忠納悶，問：「老太太，誰啊？」
劉貝呵出一口白氣，搓了搓手，回頭瞧瞧那瓦房，嘆道：「你說也怪啊，拍這戲忽然想起衚衕來了。都是這麼多人，這麼冷的天，鬧哄哄的。」
劉貝毫不扭捏，笑道：「可人家心思沒在我身上，我也犯不上死皮賴臉的，就當他是我一哥。」
「不行不行！」
「你好你好，跟您可謂神交已久啊，孫悟空太喜歡了！」
「這就叫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哎，來了！」
葛尤鬆了口氣，正經道：「跟我這樣的當熒幕情侶，是挺委屈的。」
「今天得四五點吧。」
許非站在院門口，寒冷清新，居然感受到了幾分大自然的味道。四周白雪皚皚，林木環繞，不遠處一老漢趕著馬，拉著雪爬犁。
「我不是說電視劇差啊，就真覺得比不過電影，連攝像機都不一樣，高級。」
六爺穿著一身翻領中山裝，眉清目秀，氣質斯文，還沒像個猴兒——實在話，他在本片中的表演很不錯。
所以他想到了亞運會。
妹子湊到跟前，打量幾眼，樂道：「你這假髮怎麼這麼彆扭啊？到現在我都沒習慣，還是禿頭好。」
「好鞋日子沒見吶，你也在這兒排戲啊？」
「《雪山飛狐》，跟台灣合作的。」
「你說也巧啊，拍戲都能在一個地方。」
那貨人模狗樣的揮揮手。
仨人張望，白茫茫雪地上出現一輛紅色計程車，看樣子從市區直接干到村裡，車門一開，飄散出一股濃濃的土豪氣息。
去年7月，他在《人民日報》上登了一則徵集商標設計的廣告。今年1月，又登了一則徵集結果，公布了那個非常熟悉的Logo。
「啊！」
他小時候經常玩冰車，幾塊板子一拼，底下釘「冰刀」，有坐的，雙腿的，單腿的。單腿難度最高，俗稱單腿驢。
「不敢當，不敢當，早想認識你呢。」
該片全明星陣容：
父親李寶田，打工一年掙了8000塊錢回家，每月合666——個人覺得有些誇張。
速度也快，蹭蹭的。
大兒子六爺，面瓜1號，成天被媳婦丁嘉麗欺負。
「太好了！」和*圖*書
兩次廣告，成功讓人們知道了這個品牌，但還遠遠不夠。
他退役後跟健力寶合作，成立運動服裝有限公司，品牌就叫「李檸」。
二兒子胡亞傑，在京研究生，啃老族，交了個女朋友劉貝——據說她爹比老胡還高。
過了一會，葛尤、梁添、劉貝仨人拍完，出來找，滿腦袋黑線。
所以，組委會同意你們的方案。」
「我現在背靠單位，啥也不愁，做電影還得找資金，聯繫電影廠，麻煩。」
此處便是《過年》的主場景。劇組更狠，大年初一開機，因為要拍扭秧歌、踩高蹺的鏡頭，正好村裡有。
劉貝叉腰無語，看著三個老爺們不亦樂乎，男人的快樂就這麼簡單嘛？！
「哎呀，那可忒好了。」
「許老師好！」
新林村在市區近郊，十幾公里。
大女兒王麗雲，面瓜2號，成天被渣男老公葛尤欺負。
他想要的，是亞運火炬傳遞的承辦權，之前官方開價300萬美元，承受不了。於是他發動自己的名人效應和官方人脈，拿下了這項活動，費用為250萬人民幣。
2月的京城依舊寒冷。
「同志們好！」
「嘖，概念要搞懂……」
黃健忠聽過這人，來者是客嘛！
「哈哈，許老師來了！」
他摘掉頭髮，露出錚明瓦亮的腦殼，「看見毛茬沒有，我是剃光的，不是掉光的。」
「同志們辛苦了！」
「哎哎，千萬別犯糊塗。」
門口掛著紅燈籠，杆子上弔著系紅綢的凍魚凍肉，窗根底下一堆大餡餃子。
「哦，歲數大是得注意點。」葛尤點點頭。
領導為難，「已經有人定m•hｅtｕｂｏｏk•ｃoｍ.cｏｍ了，要不你換個項目？」
「好久不見啊！」
「你要是啟動了，千萬別忘了患難之交。」
「許老師你多大了？」
二女兒史蘭芽，跟包工頭申君宜私奔，唯一一對幸福的。
「給我個女八號就行。」
「我倒喜歡電視劇，起碼能混一臉熟。不過好電影是真好，就像這部戲，有一種賺著的感覺。」梁添道。
馬拉的爬犁真第一次坐，跟雪緊密摩擦發出的沙沙聲，感覺特順滑。
她頭一次拍電影，那兩位都有經驗。
嗯？
「行行，反正都不富裕。」
四人回到院里，許非往雪堆上一坐，「你們拍戲怎麼樣？」
「還租啥，上來吧！」
「好！」劉貝爽快。
這日早晨，亞組委大院來了一位客人。二十多歲，個子不高，平平無奇——當然知道他的人肯定不會這麼認為。
她比了個手勢，「趙媽凍著了，坑上暖和著呢，一會再拍。」
「大爺大爺，慢點！」
也就是說，他可以讓每一位火炬手，都穿著自己品牌的服裝亮相。
「不能用整體掩蓋個體，反正見面就知道了。」
「喲！」
許非也暗自打量，就是這位把「潛規則」三個字發揚光大的，里程碑的意義。
胡亞傑、申君宜、馬小晴都跑出來。趙媽在炕上也坐不住，急道：「小小子來了，我得瞅瞅去。」
許非頓了頓，道：「以國內來講，現在電影電視劇區分越來越大。電視劇往下走，跟老百姓接軌，電影往上走，跟藝術和主旋律接軌。
仨人眼睛亮了，這位從不講虛的，說攢一個肯定就有。
春節是國人合家團聚的日子，也是各種和-圖-書矛盾爆發的日子。在這部電影里，幾乎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親戚模板，一毛一樣。
「想什麼呢？現在不流行一詞兒么，叫熒幕情侶，咱倆也勉強稱得上。」
李檸一時心潮澎湃，又道：「我們還想贊助中國隊的領獎服，您看……」
正聊著，梁添也晃悠出來，賴巴巴問：「許老師怎麼還沒到？」
這一塊的主流，始終是電影，只是現階段特殊，做電影沒啥意思。不過有機會的話，我也想攢一個，起碼提升提升個人價值。」
「許，許非。」
母親趙媽，傳統女性，勤勞樸實，憑此拿了東京電影節影后。
嗡！
史蘭芽是個非常秀氣的妹子，才19歲，演過很多正劇，不怎麼紅，老公是李雲龍。
葛尤道：「小貝不是忘本啊。電視劇好幾十集，節奏慢，得緩緩鋪墊。電影是濃縮到一個多小時里，戲劇張力強，演起來更過癮。」
小兒子梁添，一貫的後進青年，沒工作。女朋友馬小晴，演《頑主》那個。
葛尤豎了根大拇指，為啥這姑娘遭人喜歡呢？
「咋個好法？」
「在龍潭山那邊，也住市區。」
「謝謝啊！」
黃健忠有點刮目相看，能搞來境外投資，都是很牛的。
劇組當然不能為他耽誤進度，客氣客氣繼續開拍。
「那是，許老師那樣的我才樂意呢！」
……
許老師往後面一坐，老漢在前面，一甩鞭子，啪！大馬咔嗒咔嗒開始跑。
葛尤彈彈煙灰，略帶懷念，「一晃兩年了。」
「港台同胞么？聽說姿態都特高，這也能收編嘍？」仨人開始八卦。
葛大爺一聽有點不對，試探道：「你，你……」